“回稟大人，這是天譚，大人的本體就是從這水潭中出現的。”清風搶先答了話，然后伸手一指水潭邊上的一個隱蔽山洞道：“到了。”

    黑夜從斜坡上一躍而下，奔向山洞。

    入口有些黑，但很快便廣亮起來，出現一個洞廳。仔細看去，光源來自山壁。黑夜心中一動，對著那光亮看得仔細起來。

    那不是什么放光的石頭，而是科技產物，應該是類似于電燈一樣的東西。只不過隱蔽得比較好，一般人看不出來。

    視線下落，便發現了洞廳內也有一道暗河，河邊有一塊平地。

    平地上有一個八角祭壇，而那只金屬棺材正躺在祭壇上。

    黑夜朝祭壇奔了過去，一把搭住金屬棺的蓋子，用力翻開。

    “哼，”黑夜悶聲吼了一下，額頭的青筋暴起，雙腿站穩，手上加大了力道。將那棺材蓋揭開一道縫，透過縫隙，朝里面觀看，發現里面空空如也，只殘留了一些水漬。

    “到底在哪里呢？”黑夜自言自語道。

    手上勁道一松，“嘭”棺材蓋又重重地扣上。

    他退后兩步，打量了一番環境，并沒有更多的發現。

    “出去吧！”黑夜朝清風明月揮揮手。

    回到水潭邊，黑夜皺著眉頭，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一手撐住額頭，陷入沉思。

    清月的意識原本保留在棱晶之中，吸納空間能量形成保護層，如今脫離家園，會不會遺落在家園里了？

    如果真是遺失了，怎么才能找回來？

    黑夜一個頭兩個大，心中不斷權衡各種可能。

    “不對，”黑夜自然自語道，如果清月確實是新月盾的智能，而且有了自我意識，一定會把事情交代清楚，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狀況。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可能呢？

    “一定是這樣！”黑夜連忙把背在背上的包裹卸了下來，包裹里是一截枯木。他連忙打開包裹，把那截木頭抓到手里，仔細翻看。

    枯木只有十五厘米長，粗細大概三、四厘米，不似一般的木頭，通體光滑，布滿了花紋，仔細看去，竟像一件藝術品。

    枯木的一頭，已經生長出一枝嫩芽，顏色翠綠，只有七片葉子，每一片葉子都晶瑩剔透，光滑如玉。

    “會不會？”黑夜喃喃自語道，眼睛盯緊了那一枝嫩芽。

    意識需要載體，清月準備的本體乃是植物，應該就是這一截枯木了。但枯木不可能衍化成人型，唯一可能就是那株嫩芽生產，然后再出現一些不可測的變化。這種情況很像樹精靈的傳說。

    清月的意識，或許是提早駐入了枯木，黑夜思量道。

    “船到橋頭自然直，”黑夜嘆了口氣，小心翼翼把枯木收了起來，重新包裹好，背到身上。

    他從石頭上起身，走到地下河邊上，捧起一把河水，發現跟外頭水潭里的水一樣，都是碧綠的顏色。心中有了一些猜測，將水捧到嘴邊，淺嘗了一口。

    矗立不動，大概三五分鐘后，眉頭突然舒展開來。

    他突然伸手朝水面狠狠一抓，暗河的水面頓時凹下去一大片，半晌之后，他轉身離開，招呼清風明月道：“好了，去找安道山吧。”

    清風明月一頭霧水，但又不敢發問，連忙在前頭領路。

    翻過一座不太的山丘，成片的誦經聲傳了過來。抬頭望去，那是一片巍峨的道觀，建造在一座小山的頂上，東西北都是連綿的山脈，唯獨正南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越過道觀，那片平原中有些村寨，炊煙裊裊。

    黑夜抬起頭，發現日頭已近中午，腳下便加快了幾分。清風明月腳步反而慢了下來，跟在黑夜身后，一同朝道觀走去。

    誦經的聲音大了起來，黑夜感覺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聽到過，細細回想，好像是流落到試驗場昏迷時候聽到的，叫做《往生經》。

    “當、當、當！”鐘聲響起，誦經聲低了下去，黑夜到了道觀的北門。

    這里沒有人值守，但卻是人來人往。

    那些人打扮各異，有現代化的，也有極為古老的打扮，一眼望去，卻好似來到了影視城。黑夜心中詫異，回頭露出詢問的神色。

    明月搶到了話語權，立刻應道：“大人，這是出云觀慣例。每月上中下三旬，旬日開頭兩日，允許游人進入。”

    “游客？”黑夜大為詫異。

    “是，”清風應道：“出云觀乃出云大陸的最中心，南向看似平原，但實際只是山中平地，過去三十里，便有大落差，垂直高地足有千米。游人只能單身攀援而上，不得將外界的工具帶來。此中游客，有些是得道觀允許，居住于平原上的山民，也有一些是外來者。”

    “大人請往這邊走，”明月指了一個方向。

    黑夜點點頭，也不管游人的目光，朝道觀中一處四合院走了過去。推門進入之后，來到東面的房間。清風和明月連忙讓黑夜稍等，他們去準備熱水，讓黑夜沐浴更衣。

    沒多時，兩人便提來熱水，傾入大木桶內。如此來回，很快便準備好了，兩道童又捧來一套華服，立于一旁伺候。

    黑夜也未多想，將包裹接下來，由他們脫了衣服進入木桶。

    “好爽，”黑夜閉眼吐了口氣，忽然感覺有兩雙小手在身上揉搓，睜眼一看，發現清風明月臉上紅得燒了起來。

    “咦，”黑夜吃了一驚，頓時脫口道：“你們倆都是丫頭？”

    兩人面孔上更紅了，只是低頭不說話。

    “我自己來吧，”感覺有些不自在。

    突然發現兩個道童居然是女兒身，黑夜的心思頓時跳躍起來。“清風明月，”他喃喃自語了一下，忽然愣住了。

    清風明月，去掉中間，不就是清月么？

    “整個道觀，只有你們兩個叫清風明月嗎？”黑夜突然問道。

    “回稟大人，”紅著臉的清風遠遠地應道：“我們是這一任的清風明月，上一任的清風明月已經隨前一任的天命大人走了。等到大人您帶走我們之后，會有新的清風明月接替。”

    這一定是清月埋下的伏筆，黑夜暗自思量道。心中迫切起來，胡亂地洗刷了一下，換上了一身鑲金的潔白長服，迫不及待地朝外面走去。

    道觀內，一定還有其它的秘密，必須先找安道山敞開談一下。

    “帶我去安道山那里，”黑夜吩咐道。

    “請跟我來，”清風道，“師傅應該在膳房。”

    一路七拐八繞，來到一間幽靜的房間外面，扣響了門扉，門從里面打開來。

    “呀，黑夜大人。”安道全連忙把黑夜讓了進來，又催促清風明月去廚房搬來酒菜。

    黑夜隨意打量了一下房間的布局，走到桌邊落座。

    “知道大人有許多疑惑，待我慢慢道來。”暗道山在下首坐好，把一些情況簡單說明。

    出云大陸有幾大洲，此地為亞云洲。

    出云山脈，既是亞云洲的中心，也是整個出云大陸的中心。過去的無數年里，這里常有神跡流出，越傳越神，最終便成為整個出云大陸的朝拜地，成為整個出云大陸幾處神秘地點之一。

    出云觀供奉的是一位女性神仙，稱為新月。

    新月大神，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給觀主或者清風明月托夢傳來神諭，然后用不了多久，天譚中便會出現一具金屬棺，棺內的人便稱為天命。

    黑夜安身的金屬棺到這里已經很久了，其中曾打開一次，并伴隨異象，但與以往天命不同的是，后來竟然又合上了。直到幾天前，又重新打開。

    “新月？”黑夜疑惑道：“可有畫像？”

    “有，有！”暗道山連忙起身，“大人稍等。”

    說罷便起身往隔壁的房間，沒多久就捧出一卷畫像來，將畫像在房間北面正中的墻壁上掛號，然后向下拉開。

    “是清月！”黑夜目瞪口呆。

    暗道山口中的清月大神，竟然是清月。

    他心中有了一些猜測，便脫口問道：“其它的天命者呢？”

    暗道山顧不上立刻回答，先是找來香燭，朝畫像拜了幾拜，又小心收起來，將畫卷依舊送到隔壁，再度返回時候，才解答了黑夜的疑惑。

    “出云觀，其實也叫天命觀。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為降臨的天命服務。無論天命何去何從，或者做什么，觀內一概不予過問。不過，出云山脈中，有幾個特殊的地點，希望天命大人能夠去一趟，或者能找到需要的答案。”暗道山向黑夜解釋道。

    黑夜點點頭，如果新月大神就是清月的話，他這一番布置不難理解。清月留下的勢力和人手，不必急著去探索，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趕緊脫離出云大陸，去找霸天齊。但是板塊大陸的大致情況他也有些概念，無論是外人進入，或者本地人離去，恐怕都不容易。

    得想出辦法來，也許清月會留下一些隱蔽的渠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遇愛麗絲 離去

    黑夜在暗道山房間里用過飯，又打聽了一些關于出云山脈的一些細節，這才踱步離開。清風、明月既然已經表明了身份，便亦步亦趨。

    黑夜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要先做些準備。

    他將整個道觀里里外外都踏了一遍，最終在道觀外頭一處市集停了下來。正想要購買些東西，突然發現身無分文。

    他朝清風明月問道：“這邊交易，用什么當貨幣？”

    “貴金屬，或者元精，”清風又搶著答道。

    “可有銀莊？”

    “有，大人請隨我來，就在此處不遠。”明月說完，便在前面引路。

    沒多時，便來到一處別致的青磚白瓦小洋房前，得知來意后，這邊的工作人員將黑夜領上二樓。

    黑夜走到一個金屬機器跟頭，發現這東西跟取款機差不多。

    在機器中嵌入賬戶，發現家園中的那兩張卡上的元精還在，于是便提了一部分出來。

    “嘩啦啦！”機器得到指令后，吐出一大堆元精。

    黑夜用布囊分裝好，藏在身上，出門招呼清風明月：“帶我去逛逛市集，我需要購買一些物品。”

    “是，大人。”

    黑夜摸出幾顆價值上千的元精，丟給清風明月作為小費，她倆雀躍不已。

    市集保留著一些原始的風貌，連交易的貨物，也幾乎都是冷兵器時代的東西。黑夜買了幾把匕首，一把長劍，一把長矛，又給清風明月買了兩套軟甲。

    “你們可會使用武器？”黑夜在一個賣長弓的攤位上停了下來。

    “會！”

    黑夜有心考較一下兩個小道童的能力，便指了指一張大弓問她們可能拉開？

    清風一把將黑夜所指的三石強弓取了過來，猛然拉開，滿弓竟然還有余力。

    怪胎，黑夜嘀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