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柳石也犯錯了,陳安頓時非常開心。 很快,馬蓮河找到了,順著河往上走,數不清的小澗流從左右匯聚而下,真的到處都是馬蓮花。 山路可不好走,明顯是山大溝深,轉過幾個彎,柳石突然指著前方,“少爺,到了,前面那個村子就是了。” 正看著山山水水的陳安連忙瞧向前方,馬蓮河畔的小山,山石凌厲,間或者許多大樹,映襯著一路來星羅棋布的梯田,別有一番風味。山腳下赫然是一塊不大不小的平地,破落的村子很是顯眼。 真的是破落的村子,看上去幾乎是荒廢的,要不是還有一絲炊煙在裊裊升起的話。 擦了擦眼睛,陳安有點不相信,轉頭問,“石頭,就這破村子?好像被人洗劫了是的,連個圍墻都沒有,你看房子都快倒了。” 柳石摸摸腦袋,也是不解,“不會錯呀,我小時候經常走這條山路的。只是村子怎么會這么破舊,我也不知道呀。我二叔應該在村子里的。”柳石的二叔,就是當年留下來看管莊子的人。 馬隊立即停下來戒備了。柳石帶著幾個人,帶上左輪手槍,進去看看動靜。趙四不待吩咐,馬上布置哨騎四處逛游著了。 真是奇怪,老爺子可是把這地方說得很好的,怎么這么荒涼呀?陳安皺起了眉頭。 第十九章 攪渾水再說 就在陳安等得開始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柳石從村子里跑到外圍,舉手示意大家進去,左手往左側平平一攤,隱晦地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跨進村子,陳安有些失望地看著這個老爺子夢里懷里的美麗家園。原來是有圍墻的,但早已坍塌成為野草領地。除了正中的一間小院子還在搖搖欲墜之外,其他的房子都已經破漏不堪,荒草掩蓋,難以住人了。 隱約看到當年從遠處高山引水的便渠痕跡,如今荒廢成了淤泥溝溝而已。隨著柳石走進小院子,廚房里正在忙乎,正是剛才陳安看到的那縷炊煙。幾個木桶零散地放在院子一角,橫放的扁擔,估計是到附近馬蓮河挑水的。 一名老漢看見陳安走了進來,馬上準備跪下。陳安嚇了一跳,趕緊沖上去扶起來,“老人家,這是干什么?”一邊疑惑地看向柳石。 柳石連忙扯起老漢,有些尷尬,“少爺,這是我叔柳成”,轉回頭又對柳成說,“叔,少爺不興這個的,都怪我,剛才沒跟你說清楚。” 陳安恍然大悟,這位就是當年留下來看守陳家莊的柳管家堂弟。 “少爺,你都這么大了,在你很小的時候看到過你。”柳成看見陳安,不禁老淚縱橫。 陳安連連寬慰不已,心中納悶怎么會變得如此荒涼。 柳成顫顫抖抖站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水地說了老爺子走后,陳家莊的坎坷遭遇。 陳老爺子當年離開前,將家中的田地都分給了陳家的佃戶,只留下來十幾畝水田和周邊幾座沒人要的荒山。水田給了柳成租種,也不要什么租金,權當他看管莊子山林費用了。 但是沒有了陳老爺子千總品銜的威懾,勢單力薄的佃戶,哪里頂得住如狼似虎的官紳惡霸欺壓,手中的田契很快就被侵吞一空,甚至為了故意制造恐慌氣氛還刻意引來馬賊接連兩次洗劫了陳家莊,村子最終被毀,大家都逃散了。 最后只剩下柳成手上的水田和山林了,這些官紳大概覺得沒有什么味道了,還是總要留一點面子給昔日的陳家,才停下手來,留下柳成在莊子里茍延殘喘。 可是到了去年,僅有的這些財產又引起了興起的幫派團伙北幫的覬覦,多次來sao擾,逼迫柳成賤賣,柳成不肯,結果兩次被打斷腿,甚至前段時間還準備放火燒村,幸好當時有雨才免遭劫難,但是村子愈發破落了。現在僅有的一座還可以住人的院子,就是當年陳老爺子的住宅。 聽完柳成訴苦,陳安皺著眉頭,老人家為了守住房子,過了十幾年苦頭呀。當年只是想讓他們過得好一點,沒想到卻害了他們。陳安摸了摸鼻子,半響之后,忽然問道,“馬賊是怎么回事?北幫又是什么回事?誰占我們家最多便宜?” 生活艱辛所致,使柳成雖然是堂弟,但是比柳管家明顯老態多了,記憶也差了,遲疑半天才說得囫圇吞棗。 據說馬賊是在中寨附近山上,北幫好像是在哈南寨的,侵占陳家田地最厲害的是縣城里的王家,至于其他的,柳成亦是不很清楚了。 陳安仰頭看看天色,還是先安頓下來再說吧,現在他們已經回到老家,找回場子有得是機會。 除了斥候隊繼續游蕩在周邊五里范圍內警戒外,林玉山帶了幾個人爬到高處,就近觀察地形繪制簡易地圖,柳石指揮其余人員將所有的殘存房子都拆了,填平坑坑洼洼后搭上棚子,暫時將就一下了。 反正這些房子都沒有用了,還不如重新蓋過好了,又可以進一步擴大村莊占地面積,已經記不起兒時回憶的陳安毫不在惜。 陳安繞著村子轉了一圈后,就開始琢磨,今后的莊子要把整個山頭都包進去,形成方圓兩三里的大山村,至少要滿足上千人的居住需要,近可以深挖水井,遠可以引入山泉,山腹又可以挖空儲存軍火和糧食,山頂購置火力點覆蓋周邊,打造一個攻防兼備的永備工事類堡壘。 回到唯一有點遮風擋雨的院子,柳成在幾個人的幫手下,正興奮地為大家準備飯菜。 陳安心中一動,把柳成叫了過來,“柳二叔,你的家人呢?”他記得柳石說過他的堂叔已經成親,還有一個女兒。 柳成一拍腦袋,恍然,“瞧我這記性,丟三落四的。少爺,北幫來村子里搗亂后,不安全,我就趕緊讓媳婦帶著女兒回了碧口鎮的娘家,只有我一個人守在村子里。” 陳安拉住柳成,“柳二叔,這樣子吧。明天,我會叫柳石陪你去趟縣城,買些木料,雇些工人,我們重新建陳家莊,你來當二管家。這個大管家,是你哥當的,我可不敢給你。也沒什么事,繼續幫我們陳家守著房子就是了。一起有了起色后,我們再派人把娘兩接回來。” 柳成頓時又涕淚交加,滿心歡喜,又想跪下磕頭,陳安趕緊一把抓住,扶他坐到一旁休息。 過了一會,簡陋的廚房里開始傳出米飯的香味,惹人饑饞難捱。 平復了心情的柳成,現在是柳二管家了,忽然又想起前段時間的口信,“少爺,我哥倒是托人傳來口信,說是要多買些糧草,有很多人回老家。但是,我這處境根本沒有錢買東西,只好落下了,今天幸好你們自己帶了糧食來,否則還真沒有吃的。” 陳安點點頭,那就是了,估計柳管家也不知道老家會敗落成這個樣子,柳成人是忠心耿耿,但是要應付那些地痞流氓和官紳惡霸顯然是不夠看的。 既然對手有匪,有霸,有紳,有官,那就分開來一一對付了,大不了我打完馬賊,自己也做馬賊就是了,陳安心中篤定,有槍有彈真是好呀。 這段時間都是露宿野外的,就是再多一天又有什么關系呢,陳家莊眾人吃著熱乎乎的飯菜,對于空蕩蕩的村子沒有地方住宿是不以為意,倒是讓柳二管家心中頗多不安。 次日一早,陳安看著林玉山臨時勾勒的方圓十里草圖,直接用手比劃了一下,確定了以這個山頭為中心,方圓三里重建陳家莊的設想。 柳石和二叔跑到五十多里外的縣城去采購物資和雇傭民工去了。趙四拎著一袋子碎銀,笑呵呵地跟在后面,也進了城,他是準備去摸摸情況了,總不能兩眼一抹黑吧。 林玉山則被陳安派到四周山上,一面為進一步勘查地形,一面是組織人手砍樹。這個掃清視線、豎墻架屋都是需要木頭的,再不濟燒飯也要柴火呀。林玉山被攤到這個苦差事,頓時嘟嘟囔囔著不想去,被陳安眼鏡一瞪,才趕緊去了。 至于陳安和虎子,倒是成了最悠閑的兩個人,順著山路按照柳二叔的指點,朝遠方的山上走去,準備拜祭陳安的母親。 看著整理的干干凈凈的環境,陳安還是很感激柳二叔勤懇實誠的。 看著墓碑上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名字,讓從來對母親沒有記憶的陳安一陣恍惚。恭恭敬敬地點上香,實實在在地磕上幾個頭,陳安默不作聲地站在那里遙望了很久。嘆息一聲后,陳安帶著虎子離開了這個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 到了晚上,一圈圍墻的木樁已經敲下去了,就等以后民夫雇來以后,直接開溝砌石頭打基礎了。先平整地面和砌圍墻同時起步,然后在慢慢建房,陳安總是喜歡先有防御工事的。 兩天后,溜達了很多地方,喝了很多好酒,吃了很多好菜的趙四,悠閑樂哉地回來了。剛進了陳家莊,趙四原本慵懶散漫的眼神,馬上銳利起來,醉醺醺的儀態立即消失了,認真的向陳安報告他所了解到的情況。 這個夾在群山之間的小縣城也是不平靜的。扎根在北方的中寨附近山上的馬賊,尾大不去,多次洗劫周邊府縣,官府追剿數年一無所得,估計完全是官匪勾結來著。 地下幫派亦是不少,只有五六萬人口的小縣,擁有數百號手下的就有三家,北幫和南幫在白水江一北一南,為了沙金的開采勢力范圍多次火拼。北幫總舵就在哈南寨,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掌控白水江上游直至和白龍江交匯處沙金開采。南幫總舵在玉壘關,鐵索橫橋,扼守要害,掌控兩江交匯處至碧口鎮沙金開采。而碧口碼頭以下則是船幫勢力范圍,掌控碼頭至四川邊界的拉纖卸貨裝貨買賣。 至于縣城里的王老爺,則是鹽商出身,手眼通天,官府關系好得很,據說還有一個子弟在蘭州從軍,屬于錢多勢大的類型,即使三大幫派亦不愿過分得罪王老爺。 陳安閉上眼睛,好好思考了一番。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吃了我的都要給我吐出來,陳安根本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加上官府,縣城至少有六股勢力,可惜基本上都得罪了陳家莊。 要干掉六股勢力,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但是喜歡以勢壓人的陳安,根本懶得用什么陰謀陽謀。官府有官府的壓法,王家有王家的章程,道上亦有對應的辦法,馬賊也有各自的條條,都還不如陳安的想法,一擊就中,犁庭掃xue就是了。只是如何對付官府,還要待老爺子到了以后再細細商量一下,其他的勢力,陳安直接漠視了,直接干翻就是了。 第一個目標就是馬賊。管你勾結什么官府,全部干掉,先把這盤水徹底攪渾再說。 第二十章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陳家莊沿白水江往南五十多里就是縣城,再往東南一百五十多里就到了碧口碼頭,玉壘關則在縣城和碧口之間,而哈南寨在陳家莊西面六十多里,再往北四十多里才是中寨。 “看上去只有百把號人。”看著遠處的馬賊山寨,陳安評估了一下。林玉山悄悄地從后面摸了上來,“趙四到近旁看了,最多不過一百三十人,馬倒是挺多。武器基本上是刀,有少量鳥槍,還有幾把老套筒之類,他甚至看到了兩桿抬槍,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找來的。” 陳安點點頭,“你帶上十來人,從左側上,柳石不在,我帶十來人從右側上,虎子就釘在這里,剛好可以看住整個山寨。還是用趕鴨子的老辦法,把他們驚得到處亂跑就是了,虎子看見哪里人多就打哪里。如果沒人出來了,虎子就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掃射,把人趕出來讓我和玉山練練靶子。” “讓趙四帶上斥候隊鎖住通往縣城方向,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人,不需要活口。官匪勾結嗎,不可能沒有人跑去報信的。”陳安指著下方的山路,不懷好意的冷笑了幾聲。 虎子瞄了瞄對面山腰的寨子,很快選定了一個平臺,帶人開始布設機槍陣地了。陳安忽然問了一句,“對了,虎子,科瓦爾生病好點沒有?” 想到科瓦爾,虎子呵呵地笑了起來,“這外國人也真怪,草原上跑來這么多天都沒事,一過榆林就病倒了,一直拉肚子,高大夫和老爺子他們一起,柳石只好把他帶到縣城找大夫去了。” 陳安也輕笑起來,“大概是水土不服吧,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把縣城里的大夫嚇著,外國人找他看病呀。” 感覺很有趣的陳安笑了片刻,趕緊帶著自己右翼的人手跑去找地方了,林玉山早已帶著左翼人手走了。 馬賊山寨,木制的大門敞開著,兩名馬賊拎著大刀,斜靠著柵欄上,正相互吹噓著前日到縣城宜春院耍錢的美事。也是,大當家和巡防營的頭頭都稱兄道弟來著,有哪個不長眼的跑來山寨耍威風。 呯的一聲槍響,看門的馬賊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沒有在意。又是呯的一聲,“哪里槍響?”左邊的馬賊這回聽清楚了,馬上站著了到處觀望。 “李三,聽到沒有,是哪里槍響,當家的又去打獵了?”馬賊喊了同伴幾句,卻沒聽到回應,奇怪的扭頭看去,嚇得差點連刀都拿不住了。赫然是李三被打中了,白白的**混合著鮮紅的血液,從腦門中流了出來,整個人就這么歪在柵欄上。 “有馬賊呀,有馬賊呀。”看門馬賊突然大聲喊了起來,緊接著覺得胸口一痛,低頭一瞧才發現鮮血已經染紅了衣服,眼睛一黑,就倒在了地上。這時候,山寨左右兩側都是呯呯的槍聲了。 躺在床上剛剛睡醒的大當家,搖搖昨晚宿酒的腦袋,聽到了馬賊的喊聲,不禁覺得好笑,有馬賊?我們不就是馬賊嗎。突然,大當家一個激靈,有人在進攻山寨。 一身冷汗頓時冒了出來,把酒意都趕跑了,不會是巡防營的人吧。想想應該不是,前段時間,剛和管帶喝了酒,又交了儀程,一點要翻臉的跡象都沒有,不應該呀,況且巡防營那些鴉片鬼哪有力氣跑這么遠來剿匪。 大當家惱了起來,肯定是哪個不長眼的村子不愿交保護費吧。剛把衣服一披,準備出來招呼大伙教訓教訓來犯者,馬上就聽到噼里啪啦的一陣槍聲了。 這要多少子彈呀?忽然一怔,趕緊扔掉手上的家伙,貓著腰就沖進另一間屋子去拿老套筒,額頭上都是冷汗,真的有人來剿匪,不是朝廷的官兵,哪有這么多槍。 拎起老套筒,大當家沖出屋子,大聲怒罵,“兄弟們,有人來找我們麻煩了,大家都拿上家伙,出來干上一架,快,快。” 聽到大當家的話,很多人衣衫不整的拎起手頭的家伙就沖了出來,準備跑到圍墻處干架了。 大當家血性上來了,大聲嚷嚷,“讓他們這些在娘們身上都爬不動的家伙,嘗嘗我們馬賊的厲害,給我上??????”話沒說完,讓大當家魂飛魄散的一幕發生了。 幾個走著最前面的馬賊突然就這么斷成兩截,跟在后面的馬賊只覺得臉上都是四濺的猩紅液體,然后也被巨大的力道打得凌空而起,更多的馬賊被擊中了,殘肢斷臂到處飛濺,周邊的房屋木屑更是仿佛炸開了一般,黑黃色的木屑粉塵和鮮紅的血液赫然構成了一個難以彌散的血霧,幾乎籠罩了整個山寨中間空地。 這個時候,才聽到對面山頭令人恐怖的持續槍聲。 大當家死死的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起頭來,只覺得褲襠里一陣濕漉漉的。 半響之后,槍聲總算停了。大當家膽戰心驚地慢慢抬起頭來,看向山寨中央,血霧漸漸散去,空地中只有一灘一灘的血泥,橫七豎八缺了各種零件的馬賊,混雜著大量木屑瓦片。整個山寨安靜了,只有不少地方發來牙齒磕碰的顫抖,也沒有人敢出來了。 一座房子大概被擊斷了梁柱,突然轟然倒塌。 大當家一聲尖叫,飛快地爬起來,一頭沖進自己的屋子,連手上的老套筒都不要了。 重新扣上一條新的彈帶,左右比劃了一下,虎子郁悶的發現已經沒有馬賊敢出現在空地上了。 咳嗽了幾聲,虎子只好按照吩咐,非常不甘心地當起了趕鴨子的角色,從左到右,逐個掃射屋子了。 猛烈的槍聲又響了起了,間夾著不少零零散散的步槍射擊,那是左右翼找到了被機槍趕出來的馬賊目標。 陳安很耐心,有條不紊地找目標,射擊,找目標,射擊,沒有必要冒險,用火力可以解決的,自然用火力解決,何況這些都還以大刀為主要武器的馬賊呢。 虎子又打完四五個彈箱后,整個山寨已經沒有一座完好的屋子了,要不坍塌了,要不都是千瘡百孔,干脆停止機槍射擊了。 左右兩翼的人手開始移動,緩慢地向山寨搜索前進。 山寨里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了。 個把時辰后,搜索山寨結束了。一邊安排人手把金銀財寶和糧食運走,一邊看著還活著的十幾個人,陳安皺起了眉頭,有些犯難。 這些馬賊手頭竟然只有幾千兩銀子,也找不到有什么財產,倒是馬匹有不少,可惜又被打死了很多,完全不如漢中那幫山匪富有。估計那批山匪是自己干活,而這里是官匪勾結,雖然沒有了危險,可惜送禮送太多了,也是緊巴巴過日子的。 還有四個馬賊運氣好活了下來,其中就有那個尿褲子的大當家。其余十幾個人是被抓進山寨糟蹋了的婦女,都被關進了地窖,反而活了下來。 看著這些啼啼哭哭的女人,陳安也覺得頭疼,放掉吧怕走漏風聲,斃掉吧又于心不忍。林玉山湊了上來,“姐夫,這些女人就是放回家,估計也是沒幾個能活得下去的,甚至還有可能被鄉鄰浸籠了。要不這樣,讓他們自己賣身給陳家為奴,既可以控制住,又可以避免以后他們家人找麻煩。我們陳家莊,也需要幾個人燒燒飯洗洗衣服的,總不能都是幾個大男人自己動手吧。” 覺得這個想法可行,陳安揮揮手,直接讓玉山去cao辦了。別說,別人還真辦不了,否則等月兒到了,還不要把收奴婢的人罵死。 林玉山愕然看著陳安飄然而去,郁悶了,只是出出主意而已,沒說我來辦呀。 兩個女人當場就尋了短見,其他人倒是全部簽了賣身契,同意賣身為奴。既然已經救出來了,還要尋死,真是愚昧呀,還不如被搶來的時候就自殺。林玉山冷冷的看著這些女人的情態。 只是把她們如果回家會碰到的情形全部說了一遍而已,接著又說了賣身為奴的辦法,就有兩個人想不開了。你要尋死就死吧,林玉山才懶得阻攔,倒是萬一堅決要自行回家的,反而要羈押住關起來,最起碼等陳家在這里站穩腳跟再說。 一把火燒了山寨,也切斷了其他人找尋痕跡的源頭,陳安等人從小路秘密繞回了陳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