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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暗一抱拳準備退下。 “等?等?。”謝閑叫住了他?。 “你?去……”謝閑明亮的眸子里露出思索,“你?傳令下去務必時?刻關注東齊那邊的軍事動向,加強東疆邊境的警戒。另外,與其余邊境的駐軍將領傳一封信去,讓他?們提防剩下三?國的動向。” 暗一皺眉:“大帥你?是擔心他?們會趁機發?難嗎?” 謝閑面色凝重陷入沉思:“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先帝駕崩新帝尚且還算年幼,政權更?替期間,朝局必然不穩,朝中有阿姐在我不必擔心,伊嗣妄的死必會波及軍中,如此很難保證其余四國不會趁機對我大梁發?難。” “只能做好迎戰的準備,若是一國來襲我大梁必不會怕,若是他?們聯起來手來那對大梁是一場惡戰。” 謝閑站在走廊上,眺望遠方眉目間盡是憂愁:“這次可不同東齊新帝登基那回了……” “嘎吱——”緊閉已久地房門被打開。 謝閑聞聲轉身看去,只見葉谷主和方在野嚴肅地從?里面走出來。 他?焦急地詢問:“他?怎么樣?” 葉谷主伸手拍了拍謝閑的肩膀,搖頭嘆著氣離開了。 謝閑懵在原地,葉谷主這些行為落在他?眼里仿佛已經?給寂憫下了死亡的判決書,良久才顫抖著向方在野出聲:“他?……還有多少?時?間?” “七日內。”方在野滿目糾結之色,看著謝閑眼中劃過不忍,他?躊躇道,“你?也不要太過傷心,生死自有定數……” 謝閑越過他?沖進房中,只見寂憫躺在床上。他?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般,又像是地板上鋪滿了尖刃,讓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艱難。 他?走到寂憫床前看著他?,寂憫的睡顏很安然但是微微蹙起的眉頭又顯露他?在接受痛苦的折磨。 屋外的莫飛想要跟著進去,卻被方在野攔了下來,方在野將門關上,留個他?們不被打擾的空間。 謝閑望著寂憫慢慢蹲了下去,在他?徹底蹲下去的時?候,一直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突然奪眶而出,為了防止自己出聲驚擾寂憫,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和情?緒,嘴角因為被咬得太過用力而滑下一絲血跡。 “唉。” 一聲嘆息落在他?耳旁,謝閑一愣。突然一只白皙修長得手撫上他?的臉龐,將他?得淚水拭去。 “哭什么。”寂憫得聲音有些被細沙磨過一般,有些沙啞。 謝閑拉下他?的手,伸手胡亂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調整好情?緒,起身側坐在寂憫床邊,看著他?,聲音有些哽咽,抵死不認:“誰哭了?!我才沒哭!” 寂憫睜開眼,他?看上去很虛弱,慘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臉上比之以前清癯不少?,原本合身得衣服也變得寬大。 這次他?一點都不吝嗇自己得笑:“你?別聽他?們亂說,我的身體?我清楚,沒他?們說的那么嚴重。” 謝閑很乖的點頭:“嗯,我不聽他?的胡說,他?們醫術肯定都沒你?高?,才會那般亂說話!” 他?笑道:“對了,京都傳來消息,伊嗣妄死了,重審也出了結果。安遠王一案所?有背上謀逆罪名的人都被昭雪,冤死者都將受到朝廷的撫恤。王爺王妃和世子都將遷入皇陵享世代供奉。” 寂憫愣了一下,嘴角牽起:“這樣啊……” 謝閑問:“你?不高?興嗎?” 寂憫搖頭:“沒有,只是感嘆他?們終于可以安息了。” 謝閑蹙眉思考:“你?若是想恢復身份,讓朝廷補償你?,我就去跟陛下書信一封。” “不必,楚昀他?已經?死在高?崖底的深河之中,而我現在作為國師府的寂憫活著。” 謝閑見寂憫幽黑的眸子里閃著堅定,他?緩緩點頭:“好。” 寂憫垂眸思索了一下,看向謝閑說道:“我其實可以感覺到血蠱在吸食我的血液。” “我知?道,你?現在需要休息,我不打擾你?了。”謝閑明顯不想談論這件事,他?拉過棉被給寂憫蓋上,而后?起身就要走。 寂憫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謝閑回過頭看向他?一字一頓極其認真:“你?真的應該休息了。” 寂憫猛烈咳嗽起來,謝閑一驚連忙俯身幫他?順氣。 “謝閑。” 謝閑聞言望向寂憫,寂憫眸子很亮,讓他?仿佛看見夜晚中最璀璨的星。 “你?要相信我,它們既能依靠吸食我的血液而生存,也能憑借我的血液而死亡。” “我能感覺的到它們在逐漸虛弱。” “你?信我!” 這些是寂憫昏迷前最后?說的話。 謝閑坐在竹樓外,看著夕陽落下,太陽將一天?中最后?一絲光輝灑滿大地,一切都變成金黃,而后?金黃慢慢被黑夜吞噬,高?掛的玉桂散發?清冷柔和的光芒。 夜間的寒風侵襲謝閑的身體?,他?卻不知?冷似的,指尖捏著一個小木貓,身下的搖椅晃動的緩慢。 他?也不知?坐了多久,他?抬眸已經?瞧不見玉桂的影子了。 莫飛取了件狐裘大氅搭在手臂上,微微俯身對謝閑輕聲說:“爺,夜深了。” 謝閑指尖一轉,小木貓回到他?的掌心握緊。他?慢慢站起身,莫飛連忙將大氅給謝閑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