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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下次再?見。”謝閑笑著轉身?,想著前方那個光點走去。 “年輕人,忘了?這?個夢,一直往前走,別回頭,大步地,向著你的新生活去吧!”蓑翁看著謝閑越來越遠的背影,喊道,他?頓了?一下,“別再?來了?!老朽窮,沒錢買酒!” 謝閑身?入來時的迷霧,耳邊蓑翁的聲音遲遲未曾散去,他?垂眸嘴角揚起笑容。 似乎一切都要好起來了?。 等他?抬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白衣僧人,他?持著佛禮,眉目淡漠如極北之地的冰川,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光輝,恍若佛陀臨世,與周圍格格不入。 白衣僧人向他?伸出手,謝閑驚喜的向著僧人跑過去。 “寂憫!” “喵!”一聲慘叫隨著寂憫二字響徹房中。 大白被?謝閑嚇到,它從謝閑的床頭跳了?下去,再?跳上窗臺越過窗戶,離開了?謝閑的臥房。 而趴在謝閑床頭的玉鸞驚醒,她看向床上躺著的謝閑,驚喜:“爹爹!你終于醒了?!” 謝閑睜開眼卻只看見一片白茫茫,他?抬手在眼睛上摸到一片冰涼,像是綢帶。 “玉鸞?”謝閑聲音嘶啞,他?一開口只覺得嗓子眼火辣辣的疼。 “爹爹,你都昏迷三天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玉鸞小丫頭說說就?大哭起來。 她直接撲到謝閑身?上,謝閑悶哼一聲。 玉鸞小丫頭連忙又?爬起來手忙腳亂:“爹爹我是不是太重了?壓疼你了?。” 謝閑搖了?搖頭:“沒有,小玉不重。” “啊,對了?我去叫沈伯伯和在野哥哥他?們!”玉鸞看到謝閑醒過來很高?興,蹦蹦跳跳的就?跑到門口,她剛剛開門,一個修長的白色人影就?進了?來。 “漂亮的禿驢哥哥,爹爹醒了?!”玉鸞忽而放低聲音,“剛剛爹爹是喊著你的名字醒過來的!” 寂憫轉眼看向躺在床上的謝閑,眼里閃過一絲柔情,而后?看向玉鸞拍拍她頭:“嗯,知道了?。” 玉鸞蹦蹦跳跳的出了?謝閑的臥房。 寂憫走到謝閑床邊,抬了?抬衣袖側身?坐了?下去。 “你現在感覺如何?” “好多了?,這?次多謝你了?,為我勞心費神。”謝閑抬手一寸寸撫過眼睛上的白綢布,喃喃,“我的眼睛……好像可以看見了?,你是怎么辦到的?” “找到了?一味藥材而已,暫時能讓你重見光明。”寂憫淡淡。 “哦。”謝閑細長的手指無意間撫過微微有些腫脹的唇,他?輕輕蹙起眉頭,“我嘴怎么腫了??嘶,怎么還破了??” “……”寂憫沉默片刻,“你自己咬的。” “你確定?”謝閑狐疑,他?能咬到整個嘴都腫?那他?可真是個人才。 “確定。” “好吧。” 謝閑撐著身?下的軟墊坐起身?來,他?剛剛找好一個舒服的位置靠好。 一群人從屋外蜂蛹而進,吵吵鬧鬧地叫著他?。 “侯爺您終于醒了?,老奴這?三天吊在嗓子眼的心終于可以放回去了?。”老管家抬手就?著衣袖摸眼淚,“老奴還以為您要去見老主人了?。” “沈叔,一個小血蠱而已,沒有那么嚴重。”謝閑哭笑不得。 “快快快,三天了?你把綢布取下來,試試能不能看見。”方在野激動?,“這?血芝可是國師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應該多少還是有點作用。” 謝閑解綢帶的手一頓,他?轉向寂憫:“你買的血芝?我還道是誰呢,沒想到你下手這?么快。” “???”寂憫有點沒聽懂謝閑在說什么,“好了?,取下綢布讓我看看。” 謝閑一扯,白綢布從他?眼上滑落,他?如蒲扇般的睫毛微微顫抖,他?將眼猛地睜開,強光刺激到他?的眼。 他?哀嚎一聲,又?將眼睛閉上。 “你慢慢睜開,讓眼睛慢慢適應。”寂憫聲音里難得帶著笑意。 “哦。” 謝閑這?次不再?莽撞,他?慢慢睜開眼,周圍的景象一一落入他?的眼中,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緊緊抓住寂憫的手腕:“寂憫,寂憫,我可以看見了?!我可以看見了?!” 眾人也笑起來,四?年了?,總算了?了?一樁心事。 謝閑翻身?下床,驚奇的伸手撫過他?屋子里的每一件物什,他?抬眼看向對著他?笑的家人朋友還有愛人。 四?年了?,他?終于又?重見光明。 片刻,謝閑的神色越來越古怪,用手在空中亂揮著。 “怎么了??”寂憫道。 “為什么我看不清你們,你們都是模模糊糊的。”謝閑嘟囔。 方在野沉思了?一下道:“可能這?血芝的年頭太長了?,藥效不如以前,所以看不清。” 寂憫點點頭:“無礙,我回府找找看有沒有琉璃鏡,你帶上便可。” “好。” “琉璃鏡……”老管家錘了?一下手心,頓時反應過來,“府上現在就?有,老奴這?就?去庫房里取出來。” 謝閑疑惑:“我們府上什么時候有這?東西了??” 老管家白了?他?一眼:“侯爺不管府中的事,就?連陛下的賞賜也漠不關心,您當然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