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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帶著懷疑之色看著他:“先生是何人,為何對天家的秘密知曉的如此清楚?” “這些事不是在京都里傳的滿城風雨嗎?我看你是外地人又對此感興趣才講于你聽,你到好懷疑起我來了,不講了!”瞎子撂挑子不干了,他摸起放一旁的手杖,起身就要走。 “哎哎哎,先生別啊,小生是說的玩笑話,莫要當著了,你繼續說,繼續說。”客人見瞎子要走,連忙拉住瞎子的衣袖攔住他,干校道。 “說話歸說話,不要拉拉扯扯!” 瞎子把自己的衣袖從他手中扯出來,眼底滑過一絲嫌惡,他摸著長凳,緩緩坐了下去,清清嗓,沒好氣的開口。 “不過啊,這凱旋的新侯爺進了宮跟今上大吵了一架,甚至對今上動了刀劍!之后便閉府謝客三年,不上朝不參加任何宴會,也不見人,誰也沒見過他現在模樣。” “這鎮國侯府的小世子竟然敢對圣上用劍!而圣上竟然還讓他活到了現在?!” “行刺皇帝是要付出代價的,圣上將鎮國侯府一半的兵權都收了回去。” “以此來看,這鎮國侯府的世子委實不知進退,不懂天高地厚,還是太過年輕。”客人搖頭。 瞎子雖瞎,但白眼還是能翻,他趁客人不注意偷偷翻了個白眼。 無知! 瞎子道:“那你知道當初的梁齊之戰,小世子重傷,老侯爺夫婦戰死,我大梁最驍勇善戰的玄策軍只剩不到一半,還都是些老弱病殘,只差一點大梁就岌岌可危。” “小世子強撐著病弱重傷之軀,破釜沉舟,以鐵血手腕將局勢逆轉,最重要的一戰大敗齊軍,等到那時還是少校的關內侯帶著援軍趕到,最后打敗齊軍,凱旋。” “那小世子既如此英勇,又怎么會做出那等忤逆犯上之事?” 瞎子喃喃:“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誰知道呢。” “對了,小生還不知道小世子的名諱。”客人道。 瞎子驚訝中帶了點點鄙夷:“你個讀書人竟然不知道他?” 客人一愣:“小生應該知道嗎……” “鎮國侯,謝閑,字衍之,謝衍之。” 客人猛地一拍桌子:“謝衍之!我朝最負盛名的第一才子!八年前,他在春闈中一舉奪得頭籌,十六歲就成了我朝最年輕的貢士老爺,他所著的《論五國》,可是讓我們這些讀書人爭相抄錄研究背誦啊!是我們最崇拜文學天才啊!。” “沒想到他竟然是鎮國侯!難怪那年他沒有參見殿試,原是上了戰場么。”客人感嘆,“文可安、邦,武可定國,文武雙全,這謝衍之大梁第一才子名符實歸!” 瞎子耳尖微紅,神色略微有些尷尬:“咳,他其實很低調的。” “先生,小生還有一事不解。” “你說。” “傳聞謝衍之,哦不,是謝侯爺,他曾追求寂憫國師,騙得國師真心后又狠心將國師拋棄,讓國師對他愛恨交織,對他如癡如狂……這是真的嗎?”客人滿眼閃著八卦的精光。 瞎子漆黑的眼珠子靈活的躲躲閃閃,吞吞吐吐:“……這,怎么說,拋棄寂憫并非是他的本意……” “那就是真的了!這個該死的無恥色胚!竟然欺瞞傷害國師,千萬不要讓小生見到他,不然定要讓他絕了子孫,為國師報仇!”客人憤憤。 “……”,瞎子夾了一下腿,他欲言又止,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不是對他很崇拜嗎?怎么突然……” 客人搖頭晃腦:“他和國師相比,簡直是螢火與皓月,你見過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的嗎?” “我們寂憫國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當初今上初政,朝局尚未穩定時,四國趁機聯軍陳兵南疆,對我大梁虎視眈眈,少年國師一人深入敵軍,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兵不血刃便瓦解了四國聯軍,化解了我朝的危機。” “甚至,在五年前的大瘟疫,國師依著神乎其神的醫術,救黎民于水火,若是沒有他,不知又有多少百姓殞命,大梁國力更將會一落千丈,又怎會有如今的盛世太平!” “哎呀,國師的豐功偉績一時半會兒還說不完。” “先生你說,那謝侯爺是不是比不上國師大人!螢火與皓月爭輝,簡直愚蠢!”客人對國師的建樹夸夸其談,十分激動,末了還不忘踩上鎮國侯一腳。 “……”瞎子神色有些復雜,他開口試圖為鎮國侯挽回一點面子,“我覺得你夸大了,他們之間各有千秋,不可相提并論。不過,我覺得鎮國侯還是要強一些,畢竟他比國師年輕……” 客人不認同的擺手:“哎,此言差矣,鎮國侯年輕冒進,國師年長沉穩,經過風浪,更為優秀。” 這天沒法聊了! 瞎子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他尷尬的笑了兩聲,拿起桌旁的手杖,起身就走,一句“告辭”也沒有心情說了。 他身后還響起這那客人的聲音。 “哎,先生怎么走了?再多聊聊啊!” 瞎子:“……” 瞎子腳下打滑,瘦弱的身子踉蹌了一下,他趕緊穩好身形,手杖探著前路,加快了步伐,身影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處。 客人還戀戀不忘的望著樓梯口,神色頗為遺憾:“唉,還挺喜歡聽他講故事的。”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