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捌sF.cм 零二|萋萋
“哦?”蘇青藤聞言語氣竟玩味起來,“你們拉客,竟是這么拉的?” 梨花兒輕嗤,“那倒是小將軍沒見識了?且忘了自己是為什么才能前來扒了我這羅裙的?” 蘇青藤聞言,不語。 伸手一撈便將那梨花兒抱入懷中,穩健地朝著床走去。 梨花兒瑩白的嫩蔥似的指尖在他胸口打轉,畫著圈。 大概也是這妓館中勾引男人的招數吧,蘇青藤心道。 將梨花兒抱到床上,順手又拉了簾子,回過身抓住了方才作亂的那雙小手—— “從前我只知,萋萋這小嘴里吐出的皆是驚人之語,卻不知這張小嘴里也能吞吐我那胯間陽根。 “從前我只知,萋萋這一雙素手彈得好箏寫的好簪花小楷,卻不知這指尖也能勾人心火,惹得人難耐。 “萋萋,我當真——不了解你。” 白嫩的指抵住了他胡言的嘴。 說了這些勞什做什么,平白掃興。 “不知將軍口中聲聲所喚萋萋為何許人也,別不是邊遠塞關的軍帳里生出的妙人,叁生所幸惹得將軍在床幃簾帳中只待拔劍廝殺了還能想著她—— 梨花兒勾住蘇青藤得脖子,用力向下拉著他的頭到她耳邊。 “不過將軍——γūsんūωūъIz.?о?(yushuwubiz.) “你這火急火燎的模樣,別不是軍營中還沒入過哪個女人的身子,是個童子吧…… 蘇青藤聽著她輕謾的話,麥色的皮面上顯出了幾許不自然的羞紅。他自己看不見只覺得面燙,梨花兒可是瞧著真真切切的。 不由也心下一愣。 蘇青藤現今二十有六,前些年由著些原因,自去圣上面前請了命去戍守邊關。 朝廷重文輕武,但凡是有了需要打仗的事兒,能和便和,不和便花大價錢,賠款割地和親以求息戰。偌大一個朝廷,竟難以找出一個能安邦的將領—— 可皇帝不在乎是否國家土地淪陷,不理百姓是否哀聲載道,不管大臣聯名上呈的書簡堆了滿桌—— 他眼中的,全是自己臀下坐了許多年的皇座—— 他是皇帝啊! 他時時刻刻記得自己是個皇帝,享受著皇帝所享的一切——珠寶、宮殿、珍饈、美姬…… 他卻時時刻刻沒把自己當作皇帝,皇帝應該做的,他盡數沒有做到。 他眼中的銳利,盯緊的,都是那些被他妄想出的,疑似有謀反之心的臣子、兄弟、兒子身上。 做皇帝可真累啊。 國家是怎么強撐了這些年的呢? 眼看著幾朝的元老接連幾年壽終正寢的壽終正寢,婉言年老體衰的年老體衰,政治上的核心人物一個又一個的遠離了,蘇老將軍看的心急,又心焦。 一次早朝上,忍不住了也憋不了了,要治罪便治罪罷!要殺頭便殺頭罷! 蘇老將軍在皇帝漫不經心地羅列賠款項目的時候,站了出來,聲色俱厲地斥責了皇帝的腐敗行徑。 寬闊地宮殿伴隨蘇老將軍的一頓唾沫后變得異常安靜—— 大殿里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皇帝一個生氣,蘇老將軍保不成血濺當場。 蘇老將軍面紅耳赤,平生第一次這般不是對著千軍萬馬的敵人,而是對著自己忠心侍奉多年的君主——可他真的忍不住了。 皇帝沉著臉,視線在大臣間來回巡視,像是在找什么。 然后,沉著臉的男人開了口。 然后,那個為國家平定了多次戰亂,赫赫有功的半百老人,被人押著進了牢獄。 霎時間,又變了天。 蘇青藤原是右相的學生——再怎么是軍功世家,想要立足便還是要審時度勢,右相姜易夫的文墨在京中都是口首皆碑,雖是不知其中含了多少因是右相才有的水分。 蘇青藤在姜易夫膝前苦求,右相既肯為他父親說話,那大牢的鎖便也該松下幾分吧。 姜易夫左右為難,一時間也是進退維谷。 倒是他那一個玲瓏的女兒在旁聽罷,上前去拉著蘇青藤的袖口,扯著他覆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翌日上朝,蘇青藤自請前去戍邊,不定外敵,勢不還朝。只是顧慮他此去,府中便再無人理事。 話語間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換著他父親免了那牢獄之災。 蘇青藤臨行前,再次去拜會了老師——尤其是見了那玲瓏心性的姑娘。 “萋萋,若是我能平安歸來,定迎娶你!十里紅妝,全在你一句話,一個點頭上!” 他說的情真意切,倒是惹了女孩兒惱羞成怒—— 萋萋。 原是父母才會叫的乳名,哥哥們都少叫,倒是被他聽了去,還直呼了出來。 “呸!等你回來,我說不定,早就人老珠黃——” 是啊。 誰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說不定,真待了這玉樣的姑娘人老珠黃才罷? “是青藤輕謾了。還望姑娘海涵。 “只一點,姑娘肯為青藤出此計策,青藤畢生感念。“ 翩翩少年,字字中肯。 “你與我一同讀書,便是有同門之誼。父親不肯應你,是怕禍從口出。 “蘇老將軍一時忠言能教老將軍從戰神變成階下囚,亦能使父親從右相變成囚犯。 “父親只是不敢擔上如此風險,望你也不要見怪。“ 姑娘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眸子,替著父親解釋著。 “我都知道。“其實解不解釋,都沒那么大必要的。 姑娘抿了抿唇,從袖中掏出一個小錦囊,遞到他面前。 “我說與你的方法原也不算方法,人人知曉,只是不愿教你去戰場上受苦舔命罷了。哎—— “沒什么好送與你的,便是它了罷。“ “萋萋。“ “祝將軍平安歸來。“ 那時他哪里是將軍,她卻說的一本正經。 或許真的都是她所說的“同窗之誼“吧。 她給的那錦囊中的平安扣,至此,他戴了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