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與暮暮

    我切切地等候

    有心的人來入夢

    女人花 搖曳在紅塵中

    女人花 隨風輕輕擺動

    只盼望 有一雙溫柔手

    能撫慰 我內心的寂寞

    若是你 聞過了花香濃

    別問我 花兒是為誰紅

    愛過知情重

    醉過知酒濃

    花開花謝終是空

    緣分不停留

    像春風來又走

    女人如花花似夢

    ……

    此時，站在大船的甲板上，張夢瑤迎著風，又用一種哽咽的嗓音唱起了這首歌，聽得我再一次潸然淚下，也讓船上所有人，潸然淚下。

    送葬船行駛到黃河中央，停了下來。

    “上酒！”我大喊一聲。

    幾個排教漢子，抬著幾個酒壇子走了出來。

    我提起其中一個酒壇子，揭開壇口的封泥，揚起脖子，咕咚咚灌了半壇子下去。

    然后，我擦了擦嘴角，猛地一甩衣袖，高聲喊道：“放棺！”

    后面的四艘送葬船上，分別放下四艘小船，四艘小船上面，裝著四口棺材。

    四口棺材的表面，以及那小船上面，都已經澆上了火油。

    河面上雖然停泊著大大小小十多艘船，船上的送葬人數起碼上千人，但是這么多船，這么多人，都沒有一點聲音，整個河面安靜的可怕。

    船上所有人，都來到船舷邊上，舉目凝望著河面上的那四艘小船。

    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著，等待我的發號施令。

    天空中細雨綿綿，河面上泛起圈圈漣漪，天地之間，拉起了一道朦朧的雨簾，煙雨朦朧，愁酒斷腸。

    我舉起酒壇子，丹田里灌滿真氣，聲音自河面上遠遠飄蕩出去：“干了這杯酒，為他們送行！”

    “干！”上千人集體響應，聲勢震天。

    然后，每個人的手里都端著一個土瓷碗，倒上滿滿一碗酒，喝完酒以后，便將那些土瓷碗撲通撲通扔進河里。

    我抬頭看了看天色，時辰差不多了，是時候下葬了！

    我深吸一口氣，臉上掛滿了水珠，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點火！”我嘶啞著聲音，幾乎是從喉頭深處吼出來的這兩個字。

    四個火把翻滾著落入四艘小船，船上和棺材上都澆滿了火油，遇火便燃。

    四團火焰升騰起來，很快就把那四口棺材吞沒了。

    天空雖然下著雨，但是那四團火焰卻燃燒得非常旺盛。

    載著棺材的小船也燃燒起來，燒得噼啪作響，濃煙滾滾中，四口棺材連同那四艘小船，緩緩沉入黃河。

    送葬船上奏響悲鳴的號角聲，船上所有人，全部齊刷刷地半跪致敬。

    別了，嬌嬌！

    別了，小茹！

    此生緣，來世再續！

    不管經歷多少輪回重疊，我始終相信，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雨，仿佛越下越大了。

    嘩啦啦，嘩啦啦，和那悲傷的號角聲交相呼應。

    終于，四口棺材連同四艘小船，全都沉入了黃河，消失得無影無蹤。

    黃河表面，什么都沒有留下。

    愿他們的靈魂，能夠在黃河里安息！

    張夢瑤淚眼婆娑依偎在我的懷里，我緊緊摟著張夢瑤，對她說：“不要悲傷，她們只是去了星辰大海！”

    張夢瑤點點頭，用力抱了抱我，安慰我說：“你還有我！”

    “嗚——”

    號角長鳴，送葬的隊伍開始返航，只留下那一段關于黃河的傳說。

    第898章 求婚

    “來！往左邊走一點，擺個性感的poss！對，就是這樣，保持！三，二，一！”

    攝影師不斷指導著我和張夢瑤，咔嚓咔嚓按著快門，相機閃爍，留下的是我和張夢瑤幸福的笑容。

    我和張夢瑤選了洛陽最高檔的一家影樓，拍攝我們的結婚照。

    是的，我和張夢瑤要結婚了。

    自從葬禮歸來，我便主動向張夢瑤求婚，因為我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楊小茹、唐嬌嬌、張夢瑤，跟著我的三個女人，如今只剩下張夢瑤一個人。

    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張夢瑤也會離我而去。

    所以，在葬禮結束以后，我便向張夢瑤提出了求婚。

    也許，只有真正失去過，才懂得什么叫做珍惜。

    珍惜身邊人，初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是在經歷了這么多事情，這么多風雨坎坷之后，我才明白，珍惜身邊人，不僅僅是一句簡單的話語，更要付諸于行動。

    別人的求婚儀式都很浪漫，要么在河邊，要么在ktv，或者在商場門口，擺上大束玫瑰花，掛上氣球或者彩帶，拉上一大幫朋友，營造一個浪漫氛圍。然后瞅準時機，單膝下跪，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結婚戒指。

    百分之九十九的求婚都是這樣做的，但是我陳阿九，本身就不是一個普通人，我的求婚自然也不同于普通人。

    別人的求婚都是用“浪漫”這個詞語來形容，而我們的求婚，卻只能用“莊嚴”這個詞語來形容，因為我是在白馬寺里面給張夢瑤求的婚。

    葬禮結束以后，我們前往白馬寺燒香祈福。

    跪在佛像面前叩拜的時候，看著身旁的張夢瑤，我的腦子里突然就冒出了結婚這個念頭。

    我十幾歲，初入江湖的時候就認識了張夢瑤，一路經歷了無數的生死，可以說，我們是青梅竹馬，相互扶持著一路成長。我是最懂她的人，她也是最懂我的人，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生死才能將我們分開。

    雖然后來我也認識了唐嬌嬌，認識了楊小茹，三個女人都陪我經歷過生死跌宕，都在我的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但是張夢瑤，卻是我在青蔥年少的歲月里，便已認定的那個人。

    張夢瑤正在叩拜，發現我在偷瞄她，于是就問我：“你盯著我做什么？給佛祖磕頭的時候嚴肅一點……”

    張夢瑤一句話還沒說完，我突然一把捉住她的手，然后對著面前金光閃閃的佛祖，虔誠地磕了一個頭，起身問張夢瑤：“你愿意嫁給我嗎？”

    張夢瑤被我突如其來的求婚弄得愣住了，一臉的懵逼：“你……你說什么？”

    “我說！你愿意嫁給我嗎？”我直視著張夢瑤的眼睛，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張夢瑤的臉頰一下子紅了，身為排教大當家，張夢瑤現在的地位今非昔比，她是外人眼中的女強人，很少會有人看見她害羞的一面。

    然而，不管張夢瑤飛得再高再遠，她在我的面前，永遠都不是女強人，而是那個和我青梅竹馬，一起浪跡江湖，敢愛敢恨的“叛逆公主”。

    “怎么？還沒聽清楚嗎？那我就當著佛祖的面，再說一遍！”我舉起右手，擺出發誓的造型，當著佛祖的面，大聲說道：“我，陳阿九，當著佛祖的面，向張夢瑤女士求婚，希望張夢瑤女士能夠答應我！佛祖見證，日后我若對張夢瑤女士有半點不好，愿意接受任何懲罰！”

    張夢瑤看著我，眼眶里面，隱隱有淚光閃爍。

    這一天，也許她也等待了很久。

    張夢瑤驚喜交加，眼中噙淚，掩著嘴巴說：“別鬧……嚴肅一點……這里是寺廟……”

    “正因為這里是寺廟，所以我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是真的，因為我不能在佛祖面前撒謊！”說完這話，我突然一把將張夢瑤拉入懷中。

    張夢瑤低低一聲驚呼，被我擁入懷里，隨即，我熱辣辣的嘴唇便重重壓了下去。

    這一吻，就像一個印章，我向世界宣告，從這一刻開始，張夢瑤是我的女人，我會保護她，愛護她，呵護她，直到永遠。

    張夢瑤被我這一吻融化了，剛開始還有小許的反抗，一雙小手在我背后輕輕亂抓。

    當然，她的小許反抗，并不是因為她不答應，而是因為她覺得這里是寺廟，周圍還有那么多香客，包括她的那些部下，所以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被我“強吻”之后，張夢瑤一下子就融化了，從開始的反抗，到后來的回應，再到后來的“反擊”，她的攻勢越來越猛，反而抱著我瘋狂地熱吻起來，不顧任何人的目光，只遵從自己心中的決定。

    我和張夢瑤就這樣站在恢弘莊嚴的佛像下面，旁若無人的熱吻。

    咚咚咚！

    木魚聲將我們從熱吻中驚醒，我抬起頭，看見悟空小和尚捧著木魚站在我們后面。

    悟空小和尚打了個佛號：“阿彌陀佛！二位施主，你們擋著后面的施主叩拜了！”

    我和張夢瑤回頭看去，驀然發現，后面等待叩拜的香客，已經排了老長的隊伍。

    大殿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用一種驚疑的眼神看著我們。

    我和張夢瑤相視一笑，然后，我牽起張夢瑤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路飛奔出了大殿。

    悟空小和尚的聲音從后面傳來：“祝二位施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阿彌陀佛！”

    我和張夢瑤手牽手跑出白馬寺，在白馬寺門口停下腳步。

    我抱著張夢瑤的腰，張夢瑤勾著我的脖子，我倆抱在一起轉了兩個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