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樹玲點了點頭，“好啊。”

    這時手機收到了簡嫣發來的短信，他們找了個叫山水的酒店。

    老頭騎上電車，準備回家，吳樹玲想何不用讓他載自己過去呢，她人生地不熟，又不想花打車的錢。“老大爺，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就當是對撞傷我的補償吧。”

    “什么忙？”老頭帶著狐疑的語氣問，確定是在自己能力范圍內的再答應不遲。

    吳樹玲半懇求半撒嬌道：“你認識山水酒店吧，好像離這不遠，你騎電車帶我過去唄。”

    “山水酒店，哦，我知道那個星級酒店，誰說不遠，騎過去也得二十多分鐘呢。”老頭手一揮，“上車吧，把你送過去我好早點回家做飯吃。”

    吳樹玲興奮地叫道：“好咧，謝謝大爺啦。”一屁股跳上電車的后座，將破舊的電車震了三震。老頭說：“哎喲，你慢點，我的車跟我一樣是一把老骨頭了呀。”

    一路上，吳樹玲跟老頭東扯西扯地聊天，知道他姓程，吳樹玲就叫他程大爺了。程大爺從年輕時就在現代醫院工作，以前是保安，后來老了便去做保潔，每天打掃男廁所。他有個老伴，是環衛工退休了，兩人膝下無子，相依為命。

    吳樹玲想到了木綠薇想查的事，便隨口問道：“程大爺，你說你從年輕時就在現代醫院工作了，那你知不知道20多年前有個女的來醫院生孩子，生了個男孩，她把這個男孩子賣給了一個戴帽子的年輕男人。”

    “醫院里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你說的那個女的是哪個女的。再說了，其實啊，來醫院生孩子的女人不一定都是正經女人，偷偷買賣嬰兒或者丟棄嬰兒的可不少呢！”程大爺說，“20多年前，現代醫院還只是一個小醫院，各方面條件不是很好，管理也不是特別規范的，哪有現在這么好啊？”

    “那你總會聽說一些產婦賣孩子的事情吧？”吳樹玲不死心，“你就好好想想嘛，多說幾個給我聽聽，說不定啊，我們要找的阿麗就是其中一個呢！”

    “阿麗？”程大爺怔了一下。

    “對啊，我說的那個賣孩子的女人就叫阿麗。”

    程大爺想了想，嘆道：“你要是說這個名字我就有點印象了。20多年前，醫院里經常來一個長得頂漂亮的年輕姑娘，她大著肚子經常來醫院檢查。我當時并不注意她，來醫院的人多了去了，誰會注意她呢。只是她的名聲好像不太好，醫院里有些保潔員跟我們保安經常閑聊，她們說那個漂亮的姑娘叫阿麗，專門傍大款撈錢，給有錢老板或者高官做情人。”

    “后來呢？”吳樹玲迫切地問。

    程大爺努力回憶著，晚風吹著他臉上的皺紋絲絲癢癢的，“后來她生了個男孩，生完當天下午就離開了醫院，就在醫院門口不遠的地方，有個男的來接她和孩子，我當時在保安亭門口站著看了一會，我以為是她相好的來接她呢，可是那個男的把孩子抱走了之后，和她分開走了。”

    “太好了，程大爺，你說的這個阿麗很有可能就是我們找的那個阿麗！”吳樹玲激動地拍著程大爺的后背，“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哪里嗎？”

    “我的媽呀，你快把我的老背拍折了！”程大爺咳了幾下。

    吳樹玲忙收回了手，乖乖地說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告訴我，阿麗現在在哪里，我有事找她。”

    “我跟她又不認識，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啊。”車子騎到山水酒店門口，程大爺剎了車，喊她趕緊下車。

    她跳下電車，攔在車前面，充滿期待地看著程大爺：“大爺，求求你了，你好好想想，那個阿麗住在大祥市的哪一塊啊？或者你知不知道她的本名叫什么呀？那些跟你們閑聊的大爺大媽還在醫院工作嗎？”

    “你找那個阿麗有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啊，你問的我頭暈，你讓開，我要回去給我老伴做飯了。”程大爺按了幾下喇叭，嚇得吳樹玲一個機靈跳到了一邊去。他趁機將車子開走了。

    吳樹玲既失落又高興，總算打聽到了一點眉目。她進酒店里去找簡嫣她們，把遇見程大爺的事說了遍，本來簡嫣想好好批評她一頓的，沒想到她掉隊竟然還查到了一點線索，也就不生她的氣了。

    木綠薇非常開心，快坐不住了，就想馬上去找那個程大爺問個清楚。簡嫣拉住她：“程大爺住哪你又不知道，明天去醫院找他吧。”

    吳樹玲說：“就是，到時候順便找那些知道阿麗情況的老人們都打聽一下，不就水落石出了？”

    大寶去外面買了飯回來給她們吃。簡嫣的管家打來電話說，宋昊羽和宋傲楚帶著父母的骨灰回來了，明天上午十一點要舉辦追悼會。簡嫣說她明天會趕回去參加的。

    木綠薇急道：“我跟你一起去。”

    吳樹玲說：“那阿麗的事怎么辦？”

    “過幾天再來吧。”簡嫣用詢問的眼光看向木綠薇。

    木綠薇皺了皺眉，眼看就要打聽到阿麗的消息了，可不能就這樣放棄。她難為情地看著吳樹玲：“樹玲，因為宋家的追悼會和你沒關系，你可以不去。所以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幫忙，明天去醫院找程大爺幫我再打聽一下？”

    大寶說：“那我也留下來陪她一塊去醫院吧。”

    簡嫣搖頭：“不行，大寶你要開車送我們趕回葉龍市。吳樹玲，你就自己留下來幫忙打聽吧。”

    吳樹玲不滿地哼了一聲，簡嫣總是對她頤指氣使的，現在是她們求她幫忙，也不懂好好說話，真是的！

    木綠薇了解吳樹玲的心思，拉著她的手笑道：“好啦，我會感激你的，這個月工資給你多發兩千塊好不好？”

    “嘿，木綠薇現在當老板了會耍老板的架子了是嗎？”吳樹玲擺出別想拿錢打發我的清高樣，看得簡嫣很想把她撲倒了揍一頓。

    木綠薇很無辜看向大寶：“大寶你評評理，我哪有擺老板的架子啊？哪有老板求著員工幫忙還給錢的你說？”

    大寶摸著后腦勺傻嘿嘿地笑。他自認木綠薇是他遇到的的老板中最好的，對員工最沒有架子了。

    簡嫣忍不住，把吳樹玲撲倒在床上，兩個人扭打在一起，簡嫣捏著她的胖臉：“明天給我好好留在大祥市，一天打聽不出來消息，你就一天留在這里，甭想回葉龍市了。不然，我叫我家老宋派人將你丟到山溝溝里喂狼！”老宋是簡嫣的老管家。

    吳樹玲臉漲得通紅，喘著氣求饒：“你饒了我吧，我知道了！”心里卻是罵道，討厭的簡嫣！還是木綠薇給錢來得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