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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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昨日有百姓敲登聞鼓,狀告江州官官相護,貪了修河的公款,又告咱們戶部見死不救,至今都沒有將賑災糧食發(fā)放下去。” “江州不是周大人的……” “正是?!?/br> “此事周大人也難辦,外人不知,你我還不清楚么,官倉的最后點糧食可全被兵部拉走了……” “這個時候來搶糧與趁火打劫有何區(qū)別!那人莽夫出身,心胸狹隘,老夫真羞與他同朝為官! 戶部因著水災撥糧一事一早就在議論紛紛,燕云歌被動地聽了幾耳朵,只見幾位大人越說越是義憤填膺,甚至將柳毅之都罵上了,她不想惹眼,干脆抱起一摞摞的戶籍冊躲在一個角落專心謄寫。 符嚴從內(nèi)室出來,找了一圈,才這一堆戶冊里找到燕云歌,頗有些驚訝道:“你怎么做這些?” 謄寫戶籍冊是書令史都不愿意干的累活,不僅繁瑣還枯燥,一天下來脖子和手腕都要抬不起來。 燕云歌剛巧寫完一張,拿起吹了吹墨,擱在一旁,面不改色道:“左右我無事可做,見小周大人忙不完,便自作主張要了些回來?!?/br> 堂堂榜眼以文得名,如今淪為打雜,誰見了不說一聲可惜。符嚴于心不忍,便也沒說什么,只是幫著將她謄寫好的賬冊整理了一番。 燕云歌瞧他表情帶著些憐憫,便安慰他說:“符兄不用為我鳴不平,我至少還有叁餐溫飽,有片瓦遮頭,已是勝過外面百姓許許多多?!?/br> 符嚴是議事完出來,自然曉得外面的情況,嘆了一聲,將今日議事的結果說了,“汴梁、贛州、惠州等地的河水暴漲,周大人提議這幾個城池開一個缺口分流洪水,朝廷這邊同時派人過去賑濟,只是派誰去,又該將水往哪幾個城鎮(zhèn)去分流,尚在爭議之中?!?/br> “工部怎么說?”燕云歌問。 符嚴搖搖頭,“工部如今無人主事,里頭猶如一盤散沙,周大人打算向太子提議先由工部侍郎暫代尚書一職?!?/br> 外人只知前工部尚書出走渭南,如今下落不明,卻不知此人一直在燕云歌手上。 符嚴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事,江州收糧是官倉的主要來源,但今年收成不好,糧食較往年已減了叁成,如今剩下的幾成了又被兵部要去,說是去賑糧,其實也是無糧可賑?!?/br> 燕云歌心頭沉重,豐年收糧、歉年售糧是平抑糧價的主要手段,可一旦接連欠糧,糧商們必然日夜屯糧,糧價大漲,如果拿不出相應的手段,還不知道會餓死多少百姓。 想到趙靈的那封信,燕云歌心中擔憂越甚,語氣沉沉道:“糧賤農(nóng)嘆,糧貴饑寒,朝廷再不出手,不出叁月,必將米斗千錢,民不聊生?!?/br> 符嚴何嘗不知,他左顧右盼后邀她走到?暗處,難得吐了一句真話,“聽聞關中、隴地一帶顆粒無收,已有不少百姓帶頭鬧事,又被鎮(zhèn)壓下去……這才有兵部西去平亂一事……” “你是說百姓反了?”燕云歌大驚。 符嚴點頭,再去看四周,見無人注意,又小心謹慎道:“所以兵部拉走的糧食我們不僅要不回來,甚至還要往里添點,如果關中、隴地穩(wěn)不住,惠州會出大亂子?!?/br> 而惠州與白容的巖城比鄰,又與關外隔的不遠,如果惠州一亂,國門勢必堪輿??晌鞅钡貐^(qū)運糧困難,災害又多,走陸路有數(shù)萬災民虎視眈眈,走水路,白容手握江河貿(mào)易的航線,不派人搶糧都是好的。 要緩解惠州、關中的災情,必須要借道巖城,往年有朝廷派遣的江淮左都史坐鎮(zhèn),白容會給幾分薄面,可之前的左都史被季幽宰了……燕云歌正想著,覃侍郎忽然過來道:“符掌固,燕司庫,周大人叫你們過去。” 符嚴驚訝,畢竟他才從周尚書那出來。 燕云歌已經(jīng)收斂好情緒,拱手道:“多謝覃大人,下官這就過去。” 兩人走到最右邊的正堂,里頭聲音嘈雜,似幾波人爭執(zhí),符嚴敲了敲門,里面的爭執(zhí)聲斷了,周毓華的聲音傳來:“進來?!?/br> 符嚴掀了竹簾進去,燕云歌老實地跟從在身后,目不斜視。 周毓華神色嚴肅地立在桌案前,見兩人進來,也只是略點了下頭,“正巧說到籌集賑災糧一事,符掌固和燕司庫一并聽一聽?!?/br> 燕云歌先是對著在場的幾位大人行禮,最后對著周毓華拱手,“周大人請講?!?/br> “朝廷內(nèi)外用兵,軍餉用在前線,京城叁營所欠軍餉就達數(shù)十萬,如今又出了洪災一事,太子命本官在十日內(nèi)籌集叁十萬兩白銀,一百萬石糧食運往受災的各州縣賑災,一邊是受災百姓等著這批救命糧食,一邊是餓著肚子的將士們多有怨言,加之沿途災民難免對這批糧食虎視眈眈,本官唯恐路上出了差錯,無法向朝廷和百姓交代,才將幾位大人請來商議,希望大家可以集思廣益?!?/br> 古有金湯之固,非粟不守;韓白之勇,非糧不戰(zhàn)一說,可見糧食多么重要。 西北運糧便是拿的出章程,還需各部門通力合作,尤其兵部、戶部、工部要上下一心、地方各衙署要保駕護航,其中艱辛可見。 在場哪位不是人精,焉能不知困難重重,嘆氣聲此起彼伏,要說章程卻無一人敢胸有成竹發(fā)言。 周毓華不得不點名,“覃大人你說你的看法?!?/br> 覃侍郎滿頭是汗,“本官以為……不如與兵部說道說道,讓他們將之前的十萬石糧食還回來,以解燃眉之急?!?/br> 周毓華閉眼,實在不想看這個蠢貨,若柳毅之是好相與之人,他如今何必心煩。 燕云歌想了想,上前一步,冷靜說:“下官以為,與其緊盯著這批糧食不放,不如……追贓助餉?!?/br> 周毓華倏然轉頭看向她,目光幽深,符嚴也是被嚇一跳,抬起頭來:“追什么贓?” 燕云歌慢慢地道:“嚴國舅。” 所有人頓時抽氣連連,誰人不知白容抄了嚴國舅的家,但到底貪了多少,誰能知道,誰又敢去知道。 這個豎子真是好大口氣。 符嚴的臉色有些發(fā)白,他萬萬沒想到云歌如此大膽,敢把主意打到白容身上。 出人意料的,周毓華并沒有責備,反而說起,“昨日符掌固與本官說起,司庫人手不夠,燕大人樂捐的進度有些慢,是不是?” 這話不好答。燕云歌斟酌一二,決定實話實說,“下官慚愧,捐資一事確實毫無進展?!?/br> 周毓華點頭,“照你看來,若想這半月內(nèi)就籌集出供叁個州縣百姓嚼用的糧食,大約需要多少人手?” 眾人驚訝,周大人這意思是同意了? 他們這個時候再去看燕云歌,不由發(fā)現(xiàn),妙啊,可沒有比她更好的棋子了。 燕云歌沒有回答,只是看向周毓華,她的眼睛非常沉穩(wěn),似在思考該說多少合適。 是的,就在眾人以為燕云歌是心生退意才久久不語時,只有周毓華一人看出來,她成竹在胸,如今沉默無非是想看他能給出多大的誠意。 周毓華垂著眼簾,似乎在出神,過了片刻,他先給出了承諾,“原來的戶部主薄因犯了錯已被遣返原籍,本官命你暫代主薄一職,命符掌固與你通力協(xié)作,只要你二人能將這件事辦好,本官便為你們親自上書請賞?!?/br> 從七品到從五品,這是連升兩級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位燕司庫似乎從九品才升上來不久? 燕云歌眼神瞬間發(fā)出光亮,拱手就道:“下官定將竭盡全力,絕不負大人所托?!?/br> 周毓華將?對方的?神情看在眼中,心道這是一把好刀。 如此媚上!有瞧不過眼的官員直接用鼻子哼出聲來。 燕云歌自然不懼,甚至敢笑瞇瞇地直視對方,坦蕩地更叫人氣急,只等著要看她笑話。 底下暗潮洶涌,周毓華好似沒瞧見,反而親切地問起,“本官記得你與符掌固原是同榜進士,是不是?” 符嚴模樣謙恭,“回大人,下官與燕司庫是同屆一甲及第?!?/br> 周毓華甚是滿意地點頭,摘下腰牌遞給符嚴,話卻是對著燕云歌說的,“若有急事,你們可以憑此腰牌直接調(diào)遣戶部叁品以下任意官員。” “這……”符嚴忐忑地接過腰牌,眼神瞥見周毓華溫和目光,頓生起一股被人委以重任的豪情,激動地道:“是,下官必不辜負大人所托。” 燕云歌靜靜看著,心中盤算如何借著這陣東風扶搖直上。 午后,燕云歌提前離開戶部,她摸不準上午的事情是否已經(jīng)捅到白容面前,畢竟這人耳目眾多,連戶部都是來去自若。 她在東大街上走了半個時辰,最后將心一橫,直接去了侯府。 門房已認得她了,見了她來,立刻笑道:“燕大人來了。” 燕云歌點點頭,道:“侯爺可在府中?” “在,侯爺正與蘇先生談話,請燕大人隨小人來?!?/br> “有勞?!?/br> “大人無需與小人客氣?!遍T房一邊笑,一邊引著她往議事廳方向走。 白容神色不佳,身旁的蘇芳臉色也是不好看,兩人見了她來,蘇芳微不可見地皺眉。 白容見了燕云歌,冷笑道:“燕大人好大的膽子。” 果然教他知曉了。 燕云歌不抱幻想,直接撩開下擺一跪,磕頭求道:“求侯爺助我!” “你居然還有臉求!”白容氣地將手中茶盞直接摔在燕云歌身上。 …… 半個時辰后,燕云歌臉色陰沉地走出白侯府邸。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整個盛京官場有了新的談資,新上任的燕主簿去白侯府上挨了一巴掌出來,聽說白侯將去年陛下賞賜的卵白釉高足杯都給摔了,可見真氣狠了。 秋玉恒自然也得到消息,下了值就匆匆往家趕,他一路從廊廡跑過來,半道就遇到了張媽。 張媽手里端著湯藥,急忙向秋玉恒行半個禮。 秋玉恒大步向前,路上接連問:“娘子何時回來的?可有什么不妥?”又覺她一個老媽子能知道什么,便問她手上的藥,“這藥是什么?” “少夫人是一個時辰前回來的,這藥是……”張媽跟在旁邊,小心回答:“是治療傷寒的?!?/br> “傷寒?娘子何時得了傷寒?” “少夫人前些天夜里淋了雨,當天就起燒了,之前昏昏欲睡也是這個緣故,偏少夫人沒當回事情,還說出去抓兩副藥吃了就好,要是在府里請大夫,少不得先去知會夫人,還要報到管事那安排,太勞師動眾了?!?/br> 秋玉恒停下腳步,不由氣惱:“怎么都不來和我說一聲?!?/br> 張媽就等著這話,愁苦道:“少夫人攔著不讓說,她說世子您讀書辛苦,幾日都沒歇過好覺了,不過尋常傷寒還不值得驚動到您那邊?!?/br> 秋玉恒聽得心頭不舒服,這擺明了當他是外人。 二人來到房門前,一旁的木童替秋玉恒開門。 房間里,地龍燒地溫暖,乍一進來,有種窒息般的不適。 張媽趕緊去將窗格支起來,燕云歌正靠著軟塌上養(yǎng)神,臉上的掌印沒有傳聞的可怖,卻也看出當時力道不小,她手里握著一卷書,從頁數(shù)上分辨,至少得看了有一會了。 秋玉恒氣她什么都不說,這會又無事人一般不愛惜身體,將藥擱在桌上后,打算先將她手里的書抽出來,他剛有動作,燕云歌便醒了。 她以為身旁的人是張媽,皺著眉咕噥,“今日的藥聞著還是好苦,你沒聽我的減一半的藥么?” “藥怎么能減一半喝?!鼻镉窈泷R上說。 燕云歌睜開眼,神色淡了下來,“是你。” “你何時病的,為何不與我說,你……”秋玉恒乍一看見她臉上的掌印,責備的話瞬間給咽了下去。 太慘了,小半張臉腫地老高,她如此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叫人當眾打了臉,還傳得人盡皆知,秋玉恒只是想一想就替她難受地慌。 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若非遇到張媽,我還被你蒙在鼓里?!蓖瑫r伸手量了她的額溫,果然燙手,他不滿說:“都這樣了還看書,看的進去么。” 燕云歌性子強勢,但習慣用溫柔和冷漠包裹自己,此刻明明對秋玉恒不耐煩,也不過是揉揉眉心,語氣疏離,“當我是你呢,讀書做給別人看。” 秋玉恒只能假裝不服氣地從她手里拿過書,就見一頁紙從書中掉出。 他拿起一看,“這是什么?” 燕云歌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扶手,神色淡淡說,“年初,越州城米價由二十文一升至叁十文一升,不出半月,又至五十文一升,你說這是什么?” 秋玉恒一愣,“糧食漲了?” 燕云歌懶得費唇舌,看著案幾上的藥碗,當真是捏著鼻子,干凈利落地給一口罐下去。 喝完后,她忍住惡心,搖搖欲墜地起身,秋玉恒見她要往外走,攔住問:“馬上要掌燈了,你去哪?” “我今日新領的差使,半個月,叁十萬兩,你說我能去哪?” 秋玉恒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及,“你……” 燕云歌面色冷峻,氣勢逼人,“他將我逼到這份上,我若還不出手還擊,豈不是辜負了他給我的這副鐵石心腸?!?/br> 秋玉恒不懂,可侯在門邊的張媽卻懂了,老臉一板,異常嚴肅道:“大小姐,老奴與您一起過去?!?/br> …… 云歌終于到從五品了,下面就是正五品-從二品-正二品。 6月份我有個考試,接下來會專心準備考試,考完之前這本不會更新,隔壁的《卻愛她》還會再更一章,目前寫了一小半。 不會坑的,雖然PO上很多作者說自己什么時候回來最后都消失了哈哈哈,但我不會,真的。這個文我寫了4年,要坑早坑了。我不僅不坑,等6月回來還打算開一本快穿文,希望6月底回來,大家還在。 愛你們=3=,也祝我自己考試通過,早日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