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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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試第一場考策問,也是巧了,坐燕云歌身邊正是沈沉璧。 她寫完自己的,尚有功夫去看沈沉璧作答,未詳看內容就先被這蠶頭雁尾的筆法驚艷了。 沈沉璧的字寫的奇好,勝過她許多籌,起筆凝重,結筆輕疾,通篇隸書下來,蠶無二色,燕不雙飛。 僅這字就能搏得考官好感,更不用提他的文采也不差。 燕云歌對字頗有研究,所謂字如其人,沈沉璧的字沉穩大氣,該是灑脫坦蕩之人才是,怎么會如此扭捏?聲音更是細如蚊叫。 如她,字跡風流,落拓不拘,舉止有放浪之行。白墨就沒少打趣她,說她這字里就透著股不安分。 可惜這世右手經脈斷了,她改用左手練了十幾年,勉強才算得筆墨細秀,布局疏朗。 當年也是風流才子風流字,如今蠅營狗茍,竟比不上前世一二,也是可笑。 燕云歌自嘲之際,沈沉璧突然抬眼望了過來,四目對上瞬間,她竟從沈沉璧的眼中瞧出了欣賞。 燕云歌很快明白過來,對方應該也看過她的文章,隨文見性,她一個真正在朝堂摸爬滾打過來的人,文章自然會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卷子交上去后,幾十名學子有片刻的休息。 皇帝御前不得賜座,考生要雙膝跪地答題,眾人都跪了一上午自然腿都麻了。 燕云歌正為自己的雙腿疏通血液,那頭有私語聲傳來。 “越州的符嚴?符姓不多見,越州知州符云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符嚴回答的頗為謹慎。 旁邊有人“啊”的一聲,越州的符云可是出了名的酷吏啊。 符嚴瞧出對方在想什么,抿了下唇,神情冷淡。 第二場依舊是策問。 燕云歌全神貫注答題,沈沉璧分神瞧了一眼,見她下筆如有神,洋洋灑灑已經寫了一面,暗自佩服。 簾子后面,將一切收進眼底的承明帝問身旁之人: “愛卿以為如何?” 主考官李儒恭敬回道:“回陛下,第一場的卷子老臣剛剛過目,這幾份是老臣屬意的勝出人選。”說著將朱筆圈出的幾份卷子遞了上去。 “愛卿眼光不錯。”承明帝點點頭,“朕也屬意這幾人,只是沈沉璧文章做的雖好,卻明顯缺乏歷練,燕云歌倒是個老練的人精,讓朕想到當年的顧行風,至于符嚴,才華不及這兩人,他父親倒是……” “論才能,自然是沈家的勝一籌。”李儒有意提了這么一句,承明帝將目光落在沈沉璧身上,意味深長道:“沈太醫家的……難為他肯讓這個孩子出仕……” 說著,承明帝想了想,道:“明日再看一場,兩個中間挑一個出來,去中書御史臺。” 聽到這話,離的近的人無不愣了愣。 第一天的會試結束,正當眾人以為只要回去等消息時,李儒卻宣布明日還有一場口試。 眾人驚訝。 歷來會試只考一天,怎么這屆不一樣了? 三人并肩出了太學府,如何來的自然如何回去。 馬車上,符嚴不停地欽佩他二人在府試的卷子,尤其對燕云歌的幾個觀點大為驚嘆,“以激濁揚清,重私侵之罰,清出之籍,妄費不可不禁也,猶然冒費者,罪勿赦也。此言一出,人皆望廟堂而詞窮,筆力枯絕也。燕兄心胸氣魄,于斯可觀!” 燕云歌心里頗為意外,這個符嚴倒是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沈沉璧也看過那份卷子,同樣贊賞,“所司之職,則曰天職;所治之民,則曰天民。云歌你的這幾句實在大膽,你當時是如何想的,怎么敢去質問天子?” 燕云歌自然不會說自己是為了給主考官留下印象,兵行險著。 她斟酌了幾番,一臉為難說道,“我出身商賈,比不得兩位公子大家出身,其實我這次來考科舉,家人并不贊成,但為官是我畢生志向,我想盡量搏一搏,又怕文章千篇一律,便……言語無禮了。” 符嚴不疑有他,點頭嘆道:“我也必須要考上,如果這次考不上,我家老頭非逼我成親不可,他總說先成家后立業,家沒成,事業是不會有所成的。可我才幾歲啊,才不想每天掛在女人身上。對了,你們成家沒?” “不曾。”燕云歌道。 “尚未。”沈沉璧道。 符嚴嘿嘿一笑道:“沒成就好,以后我老爹逼我,我就可以拿你們做擋箭牌了。當今狀元都不著急,我急什么。” 沈沉璧卻道:“符兄自謙了,以爾才學,狀元之名非符兄莫屬才是。” 這話難免有虛偽客套之嫌,然而沈沉璧態度誠懇似發自肺腑。 燕云歌心頭一跳。 符嚴覺得此人氣魄胸襟皆在自己之上,不禁動容道:“沉璧你這不是取笑我么,有你們二甲在這,狀元之名我哪敢當。” “怎不敢當?我覺得沉璧說的極是。”燕云歌連忙附和,余眼緊盯著沈沉璧的表情,搖頭嘆氣,“而且狀元是要被指婚的,公主何其尊貴,我商賈出身,卑賤如斯,就是沖著這點,陛下也不會選我做狀元的。” 沈沉璧臉上明顯驚訝,符嚴似乎也才想到這層,結巴了一聲,“不會吧,要指婚啊。” “也說不準,去年的狀元不也沒被指婚么。”她得到想要的答案,趕緊補了一句。 去年的狀元是燕行,不僅未被指婚,還被發配去了三千里外的惠州。 符嚴想到這點,頓覺得還不如指婚算了,越州風景秀麗,他又從沒吃過苦,要是被發配去了不毛之地,余生還有什么指望。 燕云歌幾乎一眼瞧出符嚴心中所想,她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沈沉璧。沈家是杏林世家,幾代從醫,出了不少太醫院首座,沈家出仕這似乎還是第一人?再一想到沈沉璧還這么早就給符嚴下了個套…… 燕云歌嘴角一笑,心里有了主意。 沈沉璧此時說道:“聽聞云歌是平城人,剛到盛京,還沒來得及找落腳之處吧?如果不嫌我府中簡陋,就此住下如何?” 這分明是拉攏之意,燕云歌猶豫了一下,正欲開口。沈沉璧又再誠懇道:“條件不敢說精致,但比客棧要安靜些許,而且你我一同準備大考,也算是愜意,云歌切勿推辭才是。” 符嚴開心得直使眼色,催促她趕緊答應下來。燕云歌卻有自己考量,委婉拒絕道:“實不相瞞,我現留住表兄家,表兄待我極為周到,實不好開口離去。” 沈沉璧頷首,隨后微笑,“是我唐突才是。” 符嚴面露可惜,而后眼轉了一下,躍躍欲試道:“為慶祝我們相識一場,今夜就去追月樓定一席吧,咱們三個好好喝幾杯。” “我們現在都是天子門生,還出入煙花之地,若被人發現檢舉,這到手的功名可就飛了。”沈沉璧搖搖頭道。 “怕什么,這城里的天子門生多了,誰還在意你啊。而且現在不去,以后做了官就更去不了。云歌,你說是不是?”符嚴不以為然,然后看向燕云歌。 燕云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婉拒道:“的確不妥,不如等殿試結果出了再去不遲。” 符嚴只好作罷,很快馬車到了沈府,沈沉璧拜別兩人,先行離去。 符嚴主動提起自己的父親曾是李太傅的學生,眼下他在李府落腳。 這點燕云歌還真是不知,意外道:“李太傅舉賢不避親,也不怕招人話柄?” 符嚴苦笑一聲,“我父親是有名的酷吏,越州剛直不阿的典范,誰敢質疑什么。” 燕云歌瞧出他面容苦澀,不好說什么。 兩人分道沒多久,燕云歌也順勢下了馬車,腳步匆匆地往另條巷子走。巷弄里,一輛樸素不起眼的馬車緩緩駛出,駛過她身旁時,馬車突然加快—— 燕云歌不見了。 —— 晚點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