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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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來,燕行一直在想jiejie那聲冷笑,越想越是心驚。 以他對jiejie的了解,jiejie不會無端對他冷淡疏離,唯一的可能就是jiejie已經料到了他這次任命的結果。 所以,jiejie對他失望了。燕行一直祈禱宮里的消息晚點再來,讓他能想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讓他能有時間去求父親讓圣上收回旨意。 然而,該來的還是來了。 傳旨太監笑盈盈的將圣旨念完,開口道:“狀元郎,接旨吧。” 燕行臉刷的一白,燕不離瞧情況不對,不斷地咳嗽提醒,才讓燕行勉強先接了旨。燕不離神色復雜地看著這個兒子,轉頭又是笑著請傳旨公公借一步說話。公公收了沉甸甸的荷包,自然樂意多提了一句,說圣上擬旨時并未不悅。燕不離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就送公公出去了。 燕行握著沉手的圣旨,渾身的血開始發涼。他撥腿就跑,慧娘在后面如何呼喊都叫不住他。 慧娘在看見他跑去的方向是東苑后,怒極攻心,一口氣沒上來,暈了。 東苑只有幾個小丫鬟在掌燈,看見他來又是行禮又是恭賀。燕行腳步一頓,表情陰沉,嚇得幾個丫鬟面面相覷。 燕行突然明白jiejie為何要冷笑了,此刻,他也想放聲大笑,笑自己天真,竟沒有看穿這虛假的榮耀之下,藏得是皇家一顆歹毒的心,惠州前任的知縣劉問劉大人剛剛橫死,朝廷就命自己頂上空缺,說的好聽是磨煉,不好聽便是將他放入豺狼堆里,生生受折磨。 燕行甚至開始想,這是不是他拒絕尚公主的代價,心中的苦澀頓時釀成了毒酒,一瞬間都成了恨。 找遍了東苑,那個清冷的女子不在她常臥的榻上,也不在她偶爾練字的案幾前,燕行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正廳,一抬頭聽到的是被請來的大夫宣布的喜訊。 燕行傻愣在那,本來是人人寵愛的獨子,瞬間變的什么都不是,他不再是母親的唯一,不再是jiejie的唯一,他什么都不是了,他什么都沒有了! 一道圣旨,結束了他懵然混沌的少年時光。 燕行突然大笑,瘋一般地跑出府去。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下人們心里直打鼓,這別是太高興了,突然瘋了吧…… 燕不離心情大起大落,說不出是悲還是喜,一時之間愣在了那。還是莫蘭送了大夫出去,給足了診金,回頭望著反應過來的燕不離小心翼翼地抱著慧娘說著體己話,心中不是滋味。 慧娘醒來后已經接受了事實,只是依舊不舍得,流淚說道:“老爺,惠州這地方妾身聽都沒有聽過,可見是個不毛之地,行兒一向嬌慣,他怎么受的了……” “惠州這么多任知縣知府都受得了,怎么到他這就受不了了,你也不要太心疼孩子,男兒建功立業志在四方,你的婦人之仁只會讓他束手束腳,難有作為。”燕不離語氣溫柔,卻不容置喙,也示意她不要再多說。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這番質疑落入皇家耳中,誰都保不住她。 慧娘眼里已經蓄滿淚水,用絹帕擦了擦,“那回來呢,幾時能回來?” 燕不離嘆道:“這就看他自己本事了,做出了成績,三年五載便可回來,要是碌碌無為,十年八載也難見一面。”他說著,忽然把目光投在莫蘭身上。 目光里的冷漠瞧得莫蘭一愣。 燕不離語調微沉:“我許久沒有見到一一了,府中出了這么大的事,她怎么連個面都沒露?” 莫蘭柔聲道:“老爺,一一的身子一直沒好全,大夫讓她靜養著,昨日我去瞧她,她說打算閉門思過,抄書自審……”這倒真的是女兒的原話,莫蘭說得半分不心虛。 燕不離還是面色不悅,垂眸冷道:“等她好點,讓她開始跟在你身邊學習吧,省得以后嫁了人連如何掌家都不會。” 莫蘭只是點頭,能多和女兒親近她自然是樂意的。 慧娘卻是不樂意了,掌家之權她好不容易才拿到,怎么舍得就這么交出去。燕不離按住了她,讓她以身子為重,又低頭耳語了幾句,成功安撫住她。 新生命即將來臨的喜悅沖淡了慧娘的愁苦情緒,她想到燕行雖然被外放,但大小也是個父母官,以后老爺在京中多為他鋪路,未必不能早點回來。慧娘便也安下心來,靜靜撫摸著肚子,對未來有了憧憬。 下人們不懂官場上的彎彎繞繞,只看見西苑如今出了個狀元爺,又可能要出第一個嫡子,有眼力勁的下人也不再以春蘭冬喜馬首是瞻,改巴結起西苑的幾名大丫鬟去了。 冬喜倒不太在意,她是看主子吃飯,又不仰仗這些下人。春蘭卻是氣得不行,陰陽怪氣了好幾天。 國公府。 院外的涼亭上,柳毅之心情甚好的坐在石凳上,近乎偏執的盯著院里的一顆梅花樹,怎么瞧怎么順眼,當日怎么想不開就去拿剪子全剪了呢。 接過張公公遞來的熱茶,見這老奴才卑顏奴膝,他挑著嘴角問:“要問什么就問。” 張公公掩飾不住好奇:“世子……大少爺是真的要害您,還是你為了奪權所布下的局?” “你說呢?”柳毅之死死的盯著那棵光禿禿的梅樹,越發覺得像云之那丫頭,性情孤高,不曲不折。 再想到那日她在他身下承歡,他這心下又難耐起來。 柳毅之嘴角漾開笑,他可真喜歡她那高傲不肯折辱的性子,那聲夫君,他就當她在心里喊了。雖然沒有真正得手,便宜卻沒少占,那光滑的手感,那美妙的身段,那死咬著沒有發出來的呻吟,云之從里到外無一不讓他喜愛。 他還是第一次這么用心認真地去討一個女人的歡心。 張公公注意到他心情甚好,忍不住打探道,“世子,您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和你說了就不是好事了。”柳毅之語氣平和,嘴唇微動,像是自言自語,“好幾天沒見那丫頭,不知道她身子好了沒有,當日的藥下得又不重,應該是好了……” 張公公嗆了一口風,這位世子爺竟然真的下藥對個女子用強? 柳毅之聲音越來越輕,“那丫頭性子倔強的很,怕是還惱著我,怎么辦……我實在喜愛她那性子,恨不能折斷她的驕傲,讓她乖乖做我的禁裔……” 張公公心驚,這是哪家貴女遭逢不幸,讓這瘋子看上了。 “我也不想這樣,但我寂寞太久了,誰讓她自己撞上來的,她又這般有意思,不早點逼她就范,她要是也嫁給別人了怎么辦?她要是也去做娘娘了,怎么辦?”柳毅之看著樹上新生的綠芽,伸出手掐斷,“還是把她的腿打斷,上手鏈腳銬,鐵鏈最好穿過她的琵琶骨,再關到鐵籠子里,教她這輩子都飛不出我的手掌心……” “……對了,還要先成親,讓所有人知道她是我的娘子。”柳毅之戒備的看著遠處,“再把肖想她的男子全殺了……沒有人再愛她,沒有人來救她,她就會死心塌地留下來了。” 柳毅之看向張公公:“你說,我的主意怎么樣?” 張公公能怎么說,他訕訕笑著:“世子英明,世子說的全對。” 柳毅之點點頭,又繼續神神叨叨。張公公隱隱覺得他的樣子有點不對,疑惑的細看了看他的臉色,嘆氣,又犯病了。 也不知道宗主怎么想的,非讓自己回來伺候這瘋子,說他是所有事情的關鍵。他也有點理解娘娘說到柳毅之時那懼怕的神色,聽說他以前讀書那會就非常偏執,認準什么是他的,就一定不會放手,也不讓別人沾惹。 娘娘有次只是和個學子多說了一句話,這個瘋子回頭就上門把人腿打斷了。 現在他難得找到了新目標,娘娘倒是松了口氣,可自己想再借娘娘的名號讓他做事就萬分難了。 這人喜歡誰時,就只聽那一個人的話,讓他去死都是愿意的。 張公公一個人胡思亂想著,這時有探子進來,低聲對柳毅之說了什么。 柳毅之眼睛發亮,低聲催促:“去,你繼續盯著,有消息馬上回來告訴我。” 探子去了,張公公想要問,見柳毅之這眉飛色舞的樣子,猜測會是和那女子有關,頓時又不想問了。 柳毅之整了整衣衫,手里盤著檀珠,背著手興高采烈地出門了。 …… 無塵望著喝得酩酊大醉的女子,幾不可聞的嘆息。他在她身邊許久,還是第一次看她如此失態和困惑。 她這一連幾天酒樓買醉,已經引起一些人注意,這個向來將大局放在第一位的人,如今毫無顧忌,卻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無塵將人扶起,燕云歌喝得滿面通紅,走路打晃。她模模糊糊中看見是無塵,放心地將自己整個人交給她,嘴里喃喃著:“此身如傳舍,何處是吾鄉……無塵,何處是吾鄉……” 燕云歌好似一瞬間回到了前世,也是在天子腳下的長街,她鮮衣怒馬,高高在上,她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她接受著百姓的愛戴和敬仰,她深愛她的國家和子民,即使后來她也承受著百姓的咒罵和不解,她依舊淡定自若能和白墨說笑:看來百姓的日子是真的好了,你看,都舍得用雞蛋來砸我了。 白墨一言不發地替她凈了面,眼里滿是對她的心疼和委屈。 可是,回不去了呀,她的大趙回不去了。她不再是國相府里的長公子燕云歌,她不再是百官又恨又愛的燕大人,她更不是站在皇帝身邊指點江山的燕國相,這一世她什么都不是了。 明明默默無言十幾年都過來了,卻在看見燕行如她當年一樣的起點,她的心不可避免的魔怔了。 唯恐她再說出什么驚人之語,無塵無奈將人點了睡xue。 將人扶出酒樓,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候在外頭。無塵把人抱進馬車,他回過身,念著阿彌陀佛。 柳毅之不知何時來的,他眼中幾乎要冒火,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無塵微愣,左躲右避,沒有出手。 柳毅之的怒火在領教了他的身手后,稍稍退了一些。 他突然想到這和尚是誰了!那是傳說中資質百年難求的人物,是了卻大師硬著臉皮不顧對方父母意愿,強收的高徒。更是白容口中此生不愿再見的無能兄長。 “良玉!你是良玉!” 柳毅之想起了一個記憶中的人物,興奮不已。 無塵皺眉,不答,迤迤然離去。 柳毅之緊追其后,出手試探。他自小得名家大師悉心教導,武功不弱,甚至算步入高手之列。他自信能在無塵手下走上百招沒有問題,沒想到無塵被纏得煩了,僅用了十招不到就讓柳毅之再也起不來。 柳毅之躺在地上,有半刻錯愕,突然放聲大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