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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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答應(yīng)地輕巧,可是蓋棺論定上報刑部的案子,哪有說翻就能翻的。 燕云歌走出南云錦的時候神色未明,看遠(yuǎn)處天空云聚云散,心情并不十分明朗。兩年前的案子了,照理說死了這么多人,案情又如此詭異,官府肯定會慎之又慎,怎么會匆匆結(jié)案呢。 里頭牽涉了誰?南月又在里面是何角色? 燕云歌拍拍自己的額頭,緩慢地在青石小道上走著。趙靈老實跟在后頭,腦子里還在想著自己這樣引師姐入局,是不是不厚道?可一想,師姐如今躲躲藏藏也不是事,跟了老大說不定還能有番造化,于是那一點點的愧疚也煙消云散了。 一時半會解不開局,燕云歌決定去集市上散散心。兩人都是初來乍到,并不知道哪里可逛,不過在街上聽到幾個書生說書院今天有棋局可看,兩人便轉(zhuǎn)道去那湊熱鬧。 這幾年流行由書院出面開辦棋院,書院對外開放,女子也讓入內(nèi),只須支付茶水費用便可。今日是華陽書院附屬的棋院舉辦棋賽的日子,一連三日,由華陽書院的學(xué)生帶頭組隊,外人可以隨意加入?yún)①悺?/br> 燕云歌前世也酷愛下棋,尤其愛和白墨在一方棋盤殺得昏天暗地,自來這個世界后,她還從未與人對弈過,不禁也心癢難耐。只是眼下兩兩一組正廝殺得激烈,一時半會還沒有空位出來。 “姑娘家下棋竟也如此兇狠,簡直六親不認(rèn)啊。”開口的是位書生。 “你不知道陸華書院的那幾名才子也要來嗎?” 一旁的趙靈覺得很困惑,“下棋與他們來有何關(guān)系?” 自己的話得到一個嬌姑娘的回應(yīng),那書生的興致更高昂了,“因為那幾名才子是今年狀元的熱門人選,個個相貌好、學(xué)識好、家世好,等會他們也來下棋,若能得他們青眼,爭不得正室,爭個妾室也不錯。” 原來如此。趙靈點頭,心里卻道好沒意思。在她看來,費盡心機(jī)為人妾,簡直是折辱自己。 “不過,她們只怕白費心思了,那些學(xué)子個個恃才傲物,眼高于頂,是不屑來看女子下棋的。” “誒?才棋開半局,黑子就呈現(xiàn)頹廢之色,可惜了。” 燕云歌卻覺得黑子從一開始的布局就不巧妙,能走過半數(shù),都超出她的意外了。不禁看了看已經(jīng)落子認(rèn)輸?shù)哪菚娝鹕碜屪苯泳妥吡诉^去。 趙靈也跟過去,“老大,你也會下棋啊?” “嗯,許久未下過了,手癢的很。” 前世,燕云歌可謂下了一輩子的棋,心情好的時候與風(fēng)琰來兩局,心情不好的時候去找白墨殺個痛快,老皇帝也酷愛與她下棋,她不像白墨講究個君臣之道,經(jīng)常十戰(zhàn)十和,她喜歡把老皇帝殺個片甲不留,氣得皇帝老把她攆出宮去,飯都不留。 “公子,單還是雙?” 對面姑娘柔弱的聲音從透明的薄紗后傳來,把燕云歌從記憶中拉出來,她笑了下,聲音堅定。 “雙。” “那我就單。”姑娘笑了笑,用手指就白子兩顆兩顆的分開,分到最后竟是雙數(shù),便做了個請的姿勢,將白子棋簍放到燕云歌面前。 先白后黑,自古的規(guī)矩。 眾人都屏氣觀瞧,看兩人下棋。 趙靈不懂棋,時不時還要問邊上的書生兩句,書生也樂意做解說,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十分融洽。 不過一盞茶,勝負(fù)已分。 “謝姑娘承讓。”燕云歌把多余的白子放回棋簍子,做了個請的姿勢,坐等著下一個下棋的人。 那姑娘面帶驚詫,想她學(xué)棋十年,不說棋藝有多精湛,可走不過三十子尚屬首次,也不知道這人是何來頭,棋藝竟如此深不可測。因此她輸了也沒走,和自己的丫鬟站在一旁觀戰(zhàn)。 又陸續(xù)來了三個人,都是岳陽書院的學(xué)生,與之前的姑娘一樣,都在三十子內(nèi)無路可走,只得認(rèn)輸。 趙靈興奮地問書生,“我家公子是不是很厲害?” 書生點點頭,“于一般人中是不錯了。” 趙靈問,“那與不一般的人比呢?” 書生正要回答,眼尖地卻看見一個身影,“燕行,這里!”又對燕云歌道:“太好了,我們書院的大才子來了,讓你見識下他的厲害。” 燕行?燕云歌抬眼望去。來者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穿著繡有陸華字樣的白色的學(xué)子袍服,身材挺拔,眉眼細(xì)長,身上氣質(zhì)凌盛,頗有桀驁不遜之感。 多年不見,倒出落得有幾分樣子了。燕云歌略一垂眸,嘴角勾出淺淺地笑。 “燕行,你來和這位公子下一局。”書生邀請他來坐下。 “我只與強者對弈。”燕行毫不留情面。他雖然剛來,可是桌面上的棋局還未收,他只掃了眼,就能確定剛才下棋的兩人實力爾爾,與這些人下棋,不過是浪費時間。 趙靈不認(rèn)識燕行,只當(dāng)他目中無人,不服氣地說道:“你有本事先走過我們公子三十子再說。” 燕云歌做了個請的姿勢,旁邊的人也自動自發(fā)讓出空間。燕行不好再拒絕,哼了聲便坐下與燕云歌對弈,嘴里還說著,“別說我欺負(fù)你,我下棋從不會讓子的。” 燕云歌只笑了笑,抓起一把棋子問他,“單還是雙。” “單。” 最后,還是燕云歌執(zhí)白,起手,落子,擲地有聲。 不多久,大伙就看得眼花繚亂。 燕行從最初的漫不經(jīng)心到全神貫注,不過是十手之內(nèi)的事情。這兩人走棋極快,幾乎看也沒看就落子,小小棋盤上足見硝煙彌漫、劍拔弩張之氣。 趙靈拽了拽書生,“書生,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 書生搖搖頭,他對棋局還是有些研究的,不過手速如此之快,他也是第一次見。他剛剛一直處在還未看明白燕行這步的深意,那邊更奇妙的落子就下來了,讓他看得眼花繚亂。 這兩人,一手疏一手密,同時落子,同時布局,簡直氣勢如虹,招招帶著殺氣。 他們作壁上觀的人尚且看的如此吃力,處在棋局中的兩個人還要布局、還要破局,這份冷靜真非常人可比。 燕行微微皺眉,剛剛的白子大有攻城略地之感,現(xiàn)在卻突然不緊不慢,毫無章法,難道又是一個陷阱? 燕行的手停頓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來。 燕云歌把玩著手中的白子,眼里露出笑意。燕行也算是不錯了,能支撐這么久。 下棋撇除天分、勤學(xué),這些先天因素,最重要的還是經(jīng)驗。燕行紙上得來終是淺,只知一味前行布局而罔顧后方安危,沒有謀定后動行且堅毅的能力,越到最后越顧此失彼,到時候她的白子一擁而上,他就猶如困獸之斗,只有被絞殺的份。 燕行的棋力想贏她,還早的很呢。 燕云歌屈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扣著桌面,悠閑地在心里數(shù)著,燕行要到第幾下才肯認(rèn)輸。 沒多久,燕行的表情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不甘不愿地低頭放下棋子,說道:“我輸了。” 原本安靜觀棋的眾人突然sao動了起來。 這就輸了?他們還都沒看明白怎么回事呢?怎么就輸了? “你剛剛是不是想下這里?”燕云歌手指了棋盤上一個位置。 燕行詫異,“你怎么知道?” “我都算好的,你就是不走這步,也會走這步,橫豎是三個子的事情。” 燕行沉默,自己的心思皆在她的算計之中,還有什么好說的。剛才大放厥詞時有多傲慢,如今臉上火辣辣地就有多難堪。 “兩人對弈如兩軍對壘,沒到絕望之境就說自己輸了,你讓把身家性命全托付給你的戰(zhàn)士怎么想?而且,你看看這兩處,是不是還有可為?下活一顆子,統(tǒng)籌一盤棋。”燕云歌手指著棋盤上極隱蔽的兩處生門,那也是她留給自己的后路。 燕行正眼去看,趕忙在那兩處落下黑子,棋盤上的局勢瞬間有了變化,他剛才很多無用的子都活了過來。 “局勢領(lǐng)先應(yīng)求穩(wěn),局勢落后則求變,險中求勝也是策略之一。你行軍急躁,以后做個文官且罷了,要是為武官簡直是拿一干將士性命開玩笑。” 燕行羞愧難當(dāng),面上都臊起來。 “不過就年紀(jì)來說,你算不錯了,不輸我當(dāng)年。”說得自然是前世。 燕行這才正色看她,越看越覺得眼熟,好像這人在哪見過。 “你是?”他想到一個記憶中模糊的人,這個可能讓他不禁瞪大了眼睛,“你、你……” 燕云歌面上帶著三分笑,閑收棋子落玉盤,側(cè)目看他,聲音低緩清冷,“是我。” “好久不見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