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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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州榮城 榮城繁華不亞于京城,這里書院林立,天下知名學府都云集于此,朝廷不少官員都曾在這里求學。 書院雖多,最有名的也就那兩所,陸華書院和云臨書院,一個習文一個授武。 陸華書院隸屬城內最南邊,占地極廣,就是策馬疾馳都能跑上個幾個來回。 燕云歌一下山就來到了書院門口,她這幾日一直記掛著那日白容的手下無意中提到的南月先生,聽說就是這個書院的算術先生。 燕云歌帶著無塵進院,門人前去通報。 等待的同時她忍不住想起前世第一次見到白墨的情形,那日她受書院相邀前去講學,在書院后山的桃花林遇見他。 “你可以陪我下盤棋嗎?” 他穿著學子的衣袍,衣袂飄飄,看她的眼神是平靜而溫柔。 她沒有問他是誰,為何出現在此,他是特地來找她下棋的嗎?反正,她也有興致,默默無聲的陪他在桃樹下對弈。 這一戰,足足用了半個時辰,他第一次輸給她。 他對她一笑,起身道:“良玉輸得心服口服。” 后來才知道良玉是他的字,他姓白名墨,寒士布衣出身。那局她贏得僥幸,往后的幾年歲月里,自己就很少再有這樣的僥幸了。 門人前來回報,說他們來的不巧,南月先生今日不在書院。 “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先生?”燕云歌問,手里也塞了小錠銀子給他。 門房見錢眼開,見她也不像歹人,就多說了些。 “他本是南云錦的小東家,來我們書院上課也只是幫忙,等新的算術先生到了,他就不來了。” 燕云歌又塞了銀子,“他有何過人之處?” 門房收了銀子,眉眼都帶著諂笑,“南月先生能來暫代算術先生,這九數自然是極好的,以前也是我們書院的學生,后來中了舉人,但他無心仕途,就回去繼承家業了。聽說他過目不忘,心算了得,再亂的賬本到了他手里不出半日就能整理的有條不紊。” 燕云歌對此人更是好奇,又打聽了幾句,最后問到南云錦的具體位置,就帶著無塵告辭。 “這人算術了得,白容難不成是想收為己用,安插進戶部?”燕云歌在路上想。 無塵乍一聽到白容的名字,往日不動如山的表情少見閃過一絲錯愕。 “也不一定是戶部,或許工部也有可能。橋梁建筑、施工鋪路也有大量用到數術的地方。”燕云歌自言自語,突然靈機一動,站定:“不對不對!” 那些是明面上的事情,白容犯不著親自來請,能讓他紆尊降貴,絕對是為了他那些見不得人的暗賬。好的賬房先生能抵半個管事,燕不離的府邸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怎么沒想到賬房先生的重要性,以后燕樓做大了,錢銀上少不了要記賬、要經營,季幽和趙靈明顯不是這塊料。 還好如今想通,為時不晚。 “無塵,我們走。這個南月先生我志在必得。” 燕云歌估算了下距離,步行過去需要半天時間,她現在心急如焚,恨不得片刻就到。去附近的客棧租了輛馬車,又雇客棧里的馬夫送他們二人過去。 馬車內,燕云歌與無塵分析了情況,也對他說了自己要成立燕樓的打算。無塵閉眼,捻珠,聲音悠悠道:“千般用計,晨昏不停。你的紅塵俗世,只怕是費盡心機難為著。”如燕子銜泥,到底是空。 滿口大道理。燕云歌抿了下唇,“你就料定我會輸。” 無塵道:“此人不好惹,你對上他絕對沒好果子吃。” 燕云歌哼了聲,“你就覺得我哪里好惹了。我答應你不殺人,可是別人要殺他,我是管不著的。” 無塵終于張開眼,覆在長睫下的眼瞳是淺淺棕色,像琉璃般清澄,他明顯地蹙眉,“若因你而起,便是你的罪孽,貧僧不會坐視不理。” “和尚對萬物慈悲,唯獨對我心狠。”燕云歌也不客氣。 無塵要再說,馬車忽然一個顛簸,而后停了下來。 馬夫在外面喊道:“公子,前面過不去了!” 燕云歌掀開簾子,發現將出巷口之際,前面竟然橫出一輛馬車。 巷口不寬,兩架馬車比肩而過雖然冒險,但并非不行。不過那馬車金玉鑲頂,怕是不能惹的人物。 他們快出巷子,而對方剛好要入巷,自然是對方退幾步讓出道,哪有讓他們掉頭的道理。 對面馬夫見他們沒有動作,兇道:“可知我車上人是誰?爾等還不速速退開?” 燕云歌剛好被無塵氣得無處散火,聽了這話更不可能退讓,“你又知道我是誰?敢在這里大放厥詞。”又對馬夫道:“你只管駕馬通過,磕了碰了都有我賠。” 馬夫不敢,欲言又止。 無塵在里面聽到話,也覺得不妥,出聲道:“凈心,不可生事。” “你……”對方馬夫也怕他們真的沖撞過來,語氣收斂了些道,“我家主子有急事要趕路,爾等還是行個方便,先借道給我們。” 燕云歌出口打斷道:“他趕路就要我們先來的讓道,哪里的道理。” “你這方向去的怕是陸華書院吧,車上坐的是學生還是夫子?”燕云歌冷笑,“若是學生,不知禮不愈節,義不自進,這書真是不讀也罷。”話一頓,接著冷嘲,“若是夫子,為人師者,動靜舉措不可不慎,發于中必形于外,天下無不知之。上行下效,這樣的人做老師簡直是誤人子弟。” “你、你……”馬夫氣的說不出話。 燕云歌說完,行動也很迅速,直接搶過馬夫馬鞭,作勢要駕馬。 馬夫心覺不對,當下喊道:“且慢!” 巷子口狹窄,卻并非不能通過,只是馬夫怕事,才停下來。燕云歌卻不怕,揚手一鞭就拍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足下塵土飛揚,兩輛馬車終于交錯離開。 那馬夫張口結舌,面色發黑。 倒是里頭的人,幾不可聞的笑了一下。 旁邊有人嘖嘖稱奇道:“誰家的馬夫,敢如此囂張?” “這車上究竟是何人?” “看這馬車,是秋家的小公子吧。” “哦,是那個紈绔,難怪難怪。” 秋玉恒撩起簾子,目不轉睛,而后摸摸下巴。 木童問:“少爺,您看什么?” “記住剛才那人的樣子。”秋玉恒說,“下次見一次打一次。” 木童失色:“少爺!” “嘖,要不是我今天是偷出書院,他剛才那樣說我,我能忍他?”秋玉恒嫌棄道,“也不知道是哪路的潑皮,這么沒眼色,連我秋玉恒也敢惹。” 木童好言相勸,“少爺,您剛被書院記過,山長說了,再有一次,書院就不留您了,誰來說情都沒用。” 秋玉恒眼睛白他,“說得我多稀罕來這里讀書,要不是為了跟燕行作對,我才不會放著云臨不去,來陸華受罪。”雖然陸華也有授武,但是和云臨不能比,云臨里面的習武老師很多都是軍隊里退下來的,個個身經百戰,經驗豐富。 木童還能說什么,這不是您自找的么?人燕少爺可從沒與您一般見識過啊。 “不過剛才那人真討厭,滿口假道學,和燕行一樣討厭。” 木童苦笑,心道:您再討厭他,他以后也是您小舅子。 “下次回家,一定要找個機會把親事退了。我娶誰都不要娶燕行的jiejie,聽到就生氣。” 木童只管點頭,反正老太爺拍板了的事情,少爺再反對也沒用。他現在也只等著這燕小姐能有點能耐,可以一出手,把他家少爺收的服服帖帖的。 …… 南云錦,是榮城里最大的絲綢莊。 這兒的絲造技術獨步天下,無論是絲造人才或是絲綢產量,皆傲居全國之冠。 “南云織”便是南月經營的布行,規模之大,全國共有三十間分鋪,位于榮城的總鋪更是規模雄偉,門開二十二扇,店面之廣,內院之深,遠不是季家的寶豐行能比。 布行里頭布匹上萬,布料數千,每日進出人潮難以計數。 “東家,城南的分鋪急著要兩匹妝花羅、一匹織金錦和一匹金香絨,煩勞你結算一下。” “東家,董員外要五匹白月絹、十匹霓虹葛、十匹織云錦,煩勞你結算一下,他在明日巳時開船前要,另外萬花樓的金老板則是訂了一匹雪花緞,人就在前廳坐著等呢!” 先結單再提貨是南月定下的一個規矩。 他聽到兩個伙計報出的數目,算盤都沒撥就報出金額,“城南分鋪,共二百八十三兩銀子。”他提筆記下數目,匹名,將結單交給先來的伙計。“午后剛好有馬車出城送貨,讓這批貨跟著一起走,這樣日落之前就能送到城南。” “好咧!” “董員外的貨,共八百二十八兩銀子,在明日巳時開船前將布匹裝箱送到港邊。另外,萬花樓共計七十九兩銀子,你一會兒就讓人將雪花緞送到前廳去。” “東家您真厲害。”后來的伙計看了看結單,又看了眼南月,忍不住厚著臉皮問:“東家,您心算真好,您若是有空,可以教教我嗎?” “當然沒問題。”南月溫和地笑著。他從不藏私,多教會一個人他能多份輕松,何樂不為。 “真的?那真是謝謝您了。”伙計雙眼一亮。 “你晚上下了工,來我房里,我給你一本心算口訣,你先把那個背會。” “好,我到時候準時去找您。”得到允諾,伙計開開心心地走了。 在他離去后,又有好幾個伙計過來結單,南月始終從容不迫,井井有條地記帳、結單,再差使伙計取貨、送貨。 柜臺正對大廳貨架,背對庫房,左右兩側皆開著四扇大門,南北穿堂。 白容和蘇芳就站在大廳的貨架附近,狀似選貨。早在一刻鐘前,兩人便站在此處暗中觀察南月,越是觀察,白容就越是滿意。 “不錯,處事溫和有禮,態度沉穩內斂,為人坦蕩也不藏私,你說他今年多大?” “回少爺,南月近而立之年。”蘇芳道。 “而立?”白容一聽更是滿意,這個年紀是男人建功立業的最好年華,他有把握能說服南月為自己做事。 不遠處,正欲進來的燕云歌在看見白容等人的身影后,不由停下來。 “我們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