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中了狗皇帝的計!
眼前前方殺得風雷滾滾,唐恪憂慮道::“陛下,刀劍無眼,為保重圣體,勞請陛下后撤至安地帶?!?/br> “安地帶?有我大宋鐵軍的地方就是最安的地方!”趙桓騎著馬,站在高坡上,迎著夕陽,指著一列列正在整齊往前推移方陣,神色如常,但語氣頗有感染力,眾人聽得也是驕傲萬分。 這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年代,好像一夜之間,整個大宋都變得迥然不同。 由“滿門朱紫貴”變成了“男兒何不帶吳鉤”。 眾人回過神,目光偶爾從皇帝身上不著痕跡劃過。 不正是因為這位皇帝的千古豪情,才締造出了如今的大宋嗎! 與那些老謀深算的帝王不同,這位皇帝有時候顯得更像一個孩子。 此時的趙桓,正神貫注注視著前方。 而唐恪卻是無法停止焦慮,畢竟他是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正面對決的場面。 他胖乎乎的臉上已經冷汗直冒。 “陛下,凡事皆有意外,若岳飛出了什么岔子……” “住嘴!”未等唐恪說完,趙桓已經強行打斷他的話。 皇帝原本還平靜的臉上抹上了一絲怒意,尤其是一對劍眉蹙起來,中間的眉骨處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川”字,給人若山岳一樣的壓迫感。 皇帝冷冰冰道:“陣前動搖軍心可是大忌,唐卿勿要胡言,否則別怪朕無情!” 唐恪嚇得打了個寒顫,連忙彎腰行大禮:“臣知罪!” 若唐恪是一位武將,今日說這話自然是在劫難逃了。 他是文臣,且是自己的宰相,這事自然也就睜一只閉一只眼過去了。 唐恪也不敢再多發一言,靜靜陪在皇帝身邊。 既然皇帝都在這里,他一個做臣子的,哪敢躲到后面去。 他只覺得一顆心跳得越來越快。 前面的風浪撲來,夾雜著nongnong的血腥味,甚至有一些潮濕,略帶著淡紅色。 金軍騎兵一排排沖撞到宋軍步人甲堅硬的戰線上,金屬碰撞發出鏗鏘聲。 眾人仰著頭顱,面部表情擰成一團。 呼吸變得短暫而急促,似乎都在爭先恐后搶奪最后一口氣。 宋軍步人甲士兵漲紅著臉,身體微微前傾,一只手緊緊握住用鋼鐵打造出來的長戟。 眼看那長戟鋒利的頭部將馬腹刺穿,鮮血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外涌,上面的人翻倒下來,被歪倒在地的馬壓住,頓時慘不忍睹。 人的血rou之軀是多么脆弱的東西,只需要用一個竹簽就能割開,更別說一群人用在冰冷的刀槍劍林中沖刺。 而金軍爆發出來的巨大沖勢,也將步人甲的前線防護撕開,像是老農在犁田一樣犁了進去。 完顏闍母哈哈大笑,近乎癲狂:“沖??!將這群宋狗殺光!去南方搶女人!” 唐恪用千里望看得越來越焦急,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處了,身都被冷汗打濕。 瘋了!瘋了! 好端端的沈州不守,非要玩什么以退為進! 唐恪覺得岳飛腦子進水了,還有那個李崇光,這群武將沒讀過書簡直都是腦殘! 此時,宋軍的戰鼓聲突然響起來。 如同平地起了一道驚雷,開山劈岳,似有蒼龍卷起雷霆,若龍吟九霄。 一百個身形魁梧,身肌rou如虬龍盤繞的壯漢,手握著鼓槌,用身力氣砸向鼓面。 又有厚重的號角聲在平原上響起來。 左翼的岳飛軍早已枕戈待旦,一批批怒馬在噴吐著狂躁的熱氣。 隨著岳飛一聲令下,萬馬奔騰,紅色的鋼鐵洪流在平原上滾動起來。 將士們的鎧甲,在陽光的映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輝。 無數馬刀的冷光灼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岳飛軍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向金軍橫切過去。 最前面的長槍騎士沖進去,一瞬間將毫無防備的金軍尾部沖得崩潰。 紅色的鋼鐵洪流開始瘋狂碾壓。 這支軍隊在西北硬抗過鐵鷂子,又三萬鐵浮屠的尸體上飲過酒! 從后面碾壓這支金軍,就像殺雞鴨一樣輕而易舉。 這一刻,人命變得比路邊的草芥還要臉頰。 血rou被沖擊得蹦碎,胳膊和腦袋到處飛,內臟被摔倒的馬兒擠壓出來,又被后面的馬蹄踩踏得rou醬。 岳飛的軍隊強就強在機動性能非常高,長長的攻擊線切過去,不顯絲毫凌亂。 快、準、狠! 從高空俯瞰,所過之處,部被碾壓。 岳飛帶著這支鐵軍,在金軍的大隊伍中很快沖了一個回合,把金軍中間活活切除一條巨大的口子。 隨即又從中間分開調轉方向做來回沖擊。 這種戰術像極了當年女真族有“戰神”之稱的完顏婁室。 當年完顏婁室利用拐子馬,在北方廣闊的平地上沖鋒,橫越大半個中國,所到之處,無不被沖擊得粉碎。 這種戰術對騎兵的素質要求非常高。 岳飛的騎兵比完顏婁室的承載力還要強。 完顏闍母心中掠過一絲不祥,感覺很奇怪,前面的宋軍戰斗力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高那么一點。 這種狀態并不像是缺糧。 一般缺糧的軍隊,人心不穩,士兵各個都發慌,怎么可能還有心思打仗? 懷疑就像猙獰的蟲子撕咬內心,但巨大的失敗又立刻將這種想法擊得粉碎。 他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懷疑,打算一鼓作氣,勝利就在眼前。 “報……” 一小撮騎兵滿身是血從后面沖上來,為首的一個猛克狼狽的喊道:“大王,我軍后邊防線被宋軍突襲,損失慘重!” “什么!”完顏闍母頓時像是受了驚的野獸,怪叫一聲。 前方又有騎兵狼狽本來,到面前一頭摔下來,身是血:“大王,前線損失慘重!” 完顏闍母頓時面目漲紅,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這怎么可能! 宋軍不是缺糧了嗎! 宋軍都棄沈城于不顧了! 怎么可能正面抵擋自己的鐵騎! 難道我中計了? 滿腦子肌rou的完顏闍母終于反應過來。 若是完顏阿骨打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成了如今的局面,估計要氣得再死一遍。 “不好!中了狗皇帝的詭計,撤兵!” “大王……” 有人要提醒他,身為主帥,不要隨便喊撤兵,否則大家會立刻不知該做什么,結果他已經喊出來。 他一亂,頓時所有人都亂了。 “都先保護本王,讓本王先走!” 一些死忠的騎士還圍在完顏闍母身邊。 而前后線慘敗的消息再也瞞不住,像瘟疫一樣在金軍中傳播開。 十五萬大軍,金國最后的有生力量,在寬闊的平原上,失去了戰斗力,變得茫然無措,成為待宰的羔羊。 天空的云的陰影投射下來,將陽光遮擋住,在陰影中,剛剛露出新芽的草,被鮮血徹底浸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