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鐵鷂子反擊
雪越下越大,號角聲響徹在荒原上。 神武軍第一軍所有人開始沖鋒,他們小心翼翼呼吸,保持著體力,噴吐出白氣。 城頭流淌下來的血液早就凝固住,但偶爾還會有連著皮的人頭拉破了最后的皮,從上面掉落下來。 當主力軍沖進去的時候,前鋒營已經在夏軍堅固的防線中劈開了一條長達幾百米的口子。 有鮮血如濃稠的染料一樣從人的嘴里、鼻子里、眼睛里……迸濺出來,人的身體在野蠻的沖撞中被撞得扭曲、變形,骨骼被壓碎,被擠壓。 斧頭和鐵錘雖然無法直接劈在、捶在人的血rou上,但卻將鎧甲一起壓變形,從而將人的血rou之軀生生擠壓。 人被包裹在厚重的鐵甲里,最多只能多活一會兒,然后被活生生壓扁。 耳邊到處是骨骼“嘎吱”碎裂的聲音,這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地上的尸體越來越多,后面的人要往前沖,只能踩著同袍的尸體奔跑過去。 羅熙成手里的護盾已經被劈變形,他的左手手骨也已經被震裂,鉆心的痛正在折磨他,他身都繃緊,像一塊堅固的鋼鐵。 額頭上的青筋部都暴露出來,眼睛已經徹底變成紅色。 因為斧頭的反作用力,右手的虎口也已經震裂。 因為溫度實在是太低,鮮血已經手里的皮rou、斧頭柄凝固在一起。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劈了多少下了,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 他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身邊不停有宋軍士兵靠近,他們為自己的老大擋住敵人的攻擊。 有的鎧甲已經被打變形,有的一只腳被砍掉,栽倒在地上,還在繼續揮舞鐵錘。 還有的不停用雙手握住護盾,擋在最前面,護盾上面已經有很多地方凹陷下去的,雙手的骨頭都已經裂開,憑著最后的意志在堅守著。 羅熙成最后一斧頭砍過去,斧頭的斧刃砍在夏軍的腦袋上,發出鏗的一聲,將頭盔砍塌陷下去后,他本人的手腕被另一個夏軍一刀斬斷,手和斧頭一齊掉落在地上。 他還來不及思考,另一個夏軍用彎刀將他的雙腿一鉤,用力一拉,他的雙腳被齊齊斬斷,整個人身姿一歪,倒在地上。 他周圍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同袍已經部戰死。 他是軍官,當他被重創后,夏軍像瘋了一樣朝他沖來,都要搶他的人頭。 第一軍第三指揮營第一都軍軍覆沒! 但戰爭卻越來越殘酷,第二督軍和第三督軍已經部涌上來。 很快,第一軍部沖進來。 當進入城內后,立刻向兩邊分流,向其他街道沖去。 前方的夏軍陣線,已經被第一都軍和第二督軍推到了幾百米之外,完超出弓箭手的射程范圍。 所以,后面進城的主力軍才能順利分流,各自向各自的目標街道進發。 從高空俯瞰下去,宋軍的隊伍正飛快整齊向兩邊移動,然后各自進入了各自的街道,從不同的街道向城內挺進。 按照皇帝的旨意,此次作戰的任務是夏軍部驅逐出慶州城,有抵抗著殺無赦。 是部! 所以,岳飛在制定攻城戰術的時候,采取的是開墾式作戰。 什么叫“開墾氏”作戰? 就像用鐵犁開墾荒田一樣,將鐵犁放置在荒田里用力推移,翻開土壤。 宋軍的每一個指揮營相當于一支鐵犁,分布到慶州城的每一條街道。 待第一軍的五大指揮營部筆直插入慶州城內。 第二軍開始快速沖鋒,進入慶州城。 趙桓也不知自己捶了多長時間,直到滿身大汗,才停了下來。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天邊的烏云慢慢散開,露出了潔白無瑕的明月。 城內的戰爭依舊在持續,但是宋軍的戰線已經被強行推移到城中央的位置。 岳飛的神武軍左右廂一共五萬人已經部沖進城內。 半夜時分,因為城內的防守已經處于癱瘓,在東城門已經等待多時的羽林前護軍也在韓世忠的命令下,也進入城中。 和神武軍將己身化作鋼鐵洪流,一路強推,推得人rou扭曲、骨骼爆裂、rou泥滿地不同。 號稱虎狼之師的羽林前護軍一進城,就分裂成無數個百人陣,向一團團小狼群,瘋狂散落出去,然后狠狠刺殺夏軍。 這是兩種完不同的作戰風格,融合在一座城內。 這一夜,城內路面結的冰融化了,是被人的鮮血浸泡融化的。 夏軍損失慘重,宋軍也戰得異常慘烈。 無論是神武軍還是前護軍,都遭受了成立以來最大的重創。 到了后半夜,城內有沖天而起的火光。 有夏軍開始在混亂中點燃房屋,阻隔宋軍的步伐。 李察哥緊緊皺起眉頭,焦慮和憤怒的情緒在他內心發酵、膨脹。 人為何會焦慮? 因為失控。 現在的戰局已經完失控,這是李察哥做夢都沒有料到的。 他并沒有戰敗,宋軍也損失比較慘。 但是,卻還是超出了他的心理預期。 宋國富有四海,隨便一個路的人口,就比夏國多了。 同樣戰死五萬人,對宋國不痛不癢,但對他夏國就如刮骨挖rou了。 李察哥非常清楚,大夏的軍事戰略永遠只有一個目的:敲詐宋國! 而不是和宋國死磕,黨項也吃定了宋的皇帝和大臣們怕事。 所以大多數時候,黨項的軍事戰略都非常有效。 但這一次,卻完失效了! 現在的這位大宋皇帝,完沒有繼承他祖祖輩輩的“優良傳統”,不僅沒有,而且看起來似乎更像一個戰爭狂熱分子! 李察哥手中最精銳的鐵鷂子此時已經在城北的一塊空地上集合完畢。 鐵鷂子是黨項最強的戰斗力,是一種身鎧甲的重裝騎兵。 相當于步人甲騎上了身披著鎧甲的馬匹,并且人和馬用鐵鉤連起來,即便人在上面被殺死,也不會掉下來,馬匹依然會不停沖鋒。 李察哥很很不愿意在這里動用鐵鷂(yao,四聲)子。 騎兵是屬于廣闊的草原,不適合在城里作戰,但現在他已經被逼到不得不動用鐵鷂子了。 他不可能就這樣退走,若是這樣回去,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