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mama的字眼，樹上的小孩動作一停，有些失望地叫道，“爺爺，你又在騙我，你都說過很多次她要來看我了，但是我從來沒看到過。”

    接著，即使下面的人怎么大喊，劉小飛始終不理，繼續不停地往上爬。

    朱曉雨回頭看到了馬東已經脫去了外套，知道了對方的意圖，“你好像今天沒什么狀態，上去的時候要小心點。”

    馬東笑笑，“沒事，你是看過我爬樹的，我可是高手。”說到高手兩個字，他腦中突然浮現出于馥珍的面容來，她也是看過我爬樹的。不過今天的感覺的確不好，腦袋總有點昏昏沉沉的。

    突然只聽到“叭”地一聲，馬東的聽覺靈敏，首先發現樟樹的一根枝條斷掉，一團小小的身體從高處掉了下來。

    “嗵”的一聲，劉小飛的身體掉進水里，響起很大的水聲，馬東神情一緊，毫不猶豫，借助皮膚毛孔與空氣交流產生的浮力，飛一般地翻過了柵欄，一下跳入了有些冰冷的湖水里。

    一到水里，馬東猛然發現剛才昏昏沉沉的腦袋變得清醒無比，同時，竟然出現了他意想不到的收獲。他在水里竟然可以用皮膚呼吸，屏住了口鼻之后，全身的皮膚毛孔可以從水里分解出氧氣，自己在水里完全可以跟陸上一樣呼吸。

    在水里暢快的呼吸，馬東向前游去，睜開雙目，透過清澈的湖水，看到了前面有一團小小的身體，肯定是這個調皮的劉小飛。他在水里驚慌的掙扎著，嘴里好像不停的叫著，只是湖水也在不停地被他喝進肚里。

    馬東用腳劃水，在水下如同一支利箭，迅速靠近了劉小飛，一把抱住了對方的身體。雖然這個小家伙仍然不停地掙扎，兩只手在水里亂抓，但好在終歸是小孩子，力氣不大。馬東兩腳一掙，帶著熊孩子往湖面上沖去。畢竟跳入湖中之后，他一直呆在水下，估計快兩分鐘了，再不上去，岸上的人都會認為他也掛了。

    兩人一從水里冒頭，岸上的人都舒了口氣。

    “老馬，你沒事吧？”朱曉雨尖銳的嗓音中透著關切。

    “我沒事！”馬東回應了一聲，一手抱著劉小飛，一手劃著水往岸邊游。對比于跳水之前的馬東，現在的老馬感覺精力滿滿，而且感官比以往更加敏銳了，他甚至看清楚了岸邊朱曉雨緊張之下臉上暴起的一顆青春痘。

    延河的柵欄已經讓人打開了一道門，馬東抱著孩子一上岸，把孩子放平在地上，但是劉小飛還是沒有知覺。

    朱曉雨是護士，是會急救技能的，已經沖了過來，“你站邊上去，我來！”坐在劉小飛的身上，給這熊孩子做起了心肺復蘇。

    “哇”的一聲，劉小飛吐出了幾口清水，然后醒了過來，看到這么多人圍著他，大哭了起來。

    劉院長把孩子抱在懷里，心疼地說，“乖孩子，你的mama一定會來看你的。爺爺保證。”

    劉小飛抽噎著道，“爺爺，我好像剛才看到我的mama了，她看都不看我，就轉身走了。”

    “那只是你的幻覺啦。”馬東一身濕漉漉地，安慰道，“也有可能不久之后你的mama的就會來找你了，你一定要乖哦，如果再像今天這樣，你的mama可不來理你了。”小孩子還是要哄的。

    聽了馬東的話，劉小飛抽噎道，“爺爺，我以后一定聽話，乖乖地，那樣，mama會早點來接我。”

    真是一個令人心疼的孩子啊。

    “全身濕透了，趕緊去換身衣服。”朱曉雨抓住了馬東的手，“體溫還好，啊，手上怎么受傷了。”

    馬東一看自己的右手，竟然手掌中間出現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紅點，他看著有點印象，這個圖樣，好像是以前拾荒老人給他的那顆彈珠里紅色的圖樣，如同一片在水中蕩漾的紅葉，形態有些扭曲。但是在不明真相的曉雨同學眼里，卻像是被水下石頭擦傷的痕跡。

    “沒事，沒擦破皮，又不疼。”馬東握了下拳頭，“估計是以前生病后形成的淤血聚焦了，過兩天就好了。”

    “好像還真沒什么事。”朱曉雨看著老馬很精神的樣子，“還比剛才精神了，你下水后是不是受到神女娘娘的點化了，怎么感覺人好像神采奕奕的。”

    “神女娘娘？！”馬東是聽說過鎮子里的以前都是農村出身，還是挺迷信的，而這個神女湖便有一個湖神，叫神女娘娘的，以前這里就是她的廟宇，到了中元、冬至，還有人家祭祀祈求神女娘娘保佑平安的。

    “我媽說，你的病十有八九是因為神女娘娘看到你本性善良，所以不想你受苦，然后讓你病好了。”朱曉雨雖然自己不迷信，但是也架不住自己的老娘是有信仰的啊，“這叫好人有好報！”

    當時給自己魔珠的拾荒老人也這么說，相信這也是世上很多人的價值觀，要真是這樣，世界的確會變得很好，沒有了壞人，警察不就失業了。世界的不完美，才能讓有些人不斷去追求自己的完美。

    “聽著你的話，我忽然覺得自己是天命之選。”馬東胡扯道，“難不成東哥我有帝王之相，那不得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朱曉雨兩眼一白，“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說的這話聽得我皮膚上的毛孔都樹起來了。”

    不對，好像哥們的毛孔才是樹起來了，皮膚呼吸得極為順暢，即使在晚秋這樣的季節，馬東雖然一身濕透，但卻能感覺到身體還是暖暖的。我要說自己不冷還有點熱，估計這曉雨同學又一腳飛毛腿踢過來了，算了，咱得保持平常心，咱是正常人類，忽略異能，這天氣應該怕冷。

    “好像有點冷，我跑屋里去躲躲。”馬東適時的選擇縮起身子。

    “趕緊啊。小心感冒了，剛到新單位，請假多了，小心人家給你穿小鞋。”朱曉雨說這話只無心之語，但是結果呢，還真是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