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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打架原因寫成一千字的說明書,下午交給我。”許路揚朝著他的背影喊道。 真鬧心,一大早就在這兒折騰個沒完,然后緊接著就是要去給他們上課。 左承許路揚他們暫時只是助教,他們教學的時候,還有老師在后排坐著旁聽,周圍一圈人都在拍攝,在這種條件下,班里的學生還是很吵鬧,課堂上大家該干嘛干嘛,很多人都不聽課,把手機藏在抽屜里低著頭打游戲,游戲輸了,還時不時飆出來幾句粗口。 左承皺著眉頭,凝視著臺下的學生。 昨天下午,他為了備案,做了不少準備,看了一下要教給學生的內容,他也當作是自己的工作一樣認真對待,但卻沒想到底下完全沒有一個人在聽他講課,全都在干別的事。 左承突然覺得非常生氣,干脆不講了,直直地看著底下的學生。 “你怎么不講了?”底下有人拍了一下桌子,抗議道,“我們交了學費你就得給我們講課,你以為你工資是白拿的啊?” 他們可以不聽,但是你不能不講。 左承點點頭,“讓我講可以,你們必須安靜下來,待會兒我會給你們布置一個作業,每個人都要交上來。” 然而他的要求,卻沒有任何聽得進去。 一個在大冬天穿著絲襪短裙的女生從門外走進來,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用輕佻的目光看著左承,她五顏六色的馬尾就像是一面鮮艷的旗幟,象征著自己的特立獨行。 “唐茉莉,今天穿得好sao哦。” “她不去做雞真的可惜了哈哈哈哈,她真的有做雞的天賦。” 女孩子聽到別人這么說,不僅不生氣,還伸出手沖他們說:“摸一下一百塊錢,親一下兩百。” 她潔白的五根手指上,是又長又尖顏色鮮紅的指甲蓋。 許路揚看得只想翻白眼。 后排的老師偷偷告訴他們,“班里那個叫溫銘的學生,是這群混混的老大,只要他在的話,課堂紀律就會好一點,你們要拉攏他,才能管得住這些學生。” 基本所有的學生,包括那天在男生寢室里很囂張的紅毛丹,都害怕那個個子高大,身形挺拔的少年。 許路揚想了想,當時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確實不說話都有一種很強的氣場,能夠壓制所有人。 下課后,左承想了個辦法,他決定去找溫銘談一談,可能真的要先拉攏他,才能打進這群學生的內部,讓所有人都服從管理。 “溫銘今天請假了嗎?學校怎么沒見他,寢室也沒有人?”左承問班里的女生。 女同學因為左承長得帥,所以很愿意跟他說話。 “老師,他經常不來學校上課的,也不知道干嘛去,據說是在體育場跟人打籃球,逃課去打籃球。我們學校很多女的喜歡他,都貼著他那種,可賤了。” “他喜歡打籃球?”左承挑了挑眉。 下午,左承跟許路揚一起找了半天,終于,在體育場附近找到了正在跟人打球的溫銘。 他們打的是街籃斗牛,并不是那種類似于NBA之類的籃球比賽,其實就是爭惡斗狠,小動作特別多,背地里打殘打出血的也有不少。 左承跟許路揚兩個人穿著同款運動服,往那兒一站,四條大長腿齊刷刷的,看起來還真有點像涉世未深的大學生。 溫銘當時正坐在一邊休息,仰頭喝了一口礦泉水,看見他們之后,愣了一下,周圍好事的人站了起來,看著左承問:“你誰啊?在這兒拍什么拍?” 說著,他們就想要動手。 溫銘淡淡說了句,“那是我老師。” “來打球還帶著老師過來?溫銘你挺牛啊。”小混混有些嘲諷,“你還是個學生?” 溫銘抬起頭看了左承一眼,“你們來干嘛?” “今天我們來打一場,如果贏了,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左承說,“如果輸了,我從今以后再也不會管你。” 溫銘不屑地笑了笑,“你們拍個節目有必要搞得這么煽情嗎?” 左承說:“不管是不是做節目,你現在都是我的學生,只要你在我的班里上課,我就有責任來教育你。” “你真覺得自己是救世主?通過一個破綜藝就能改變我的人生?”溫銘的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眼神充滿著諷刺,“你以為你們真的能改變他們?” 他的眼神淡漠得不像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 “沒想著改變你們,我這是在給你機會。”左承說,“像這樣擺在你的面前的機會并不多,以后你會明白,其實這就是你人生的契機。” 溫銘愣了一下,輕蔑地哼了一聲,“用不著。” “我能看出你跟他們的不同,你一定不愿意一直自甘墮落被人踩在腳底下成為一灘爛泥吧,溫銘,你是有未來的人。”左承說,“這機會,你確定不要?” 溫銘長得很好看,而且有種少年氣,如果想借著節目出道,也不是不可能,由此人生出現轉機,然后進軍娛樂圈,可能對他來說也是一種造化。 十幾歲的少年并不知道,這個機會他是否能夠牢牢地把握住。 他坐在楊樹底下,抬起頭微微仰望著面前的這個高大英俊的男生,仿佛看到了未來的自己,也在閃閃發光,他的眼睛亮了起來,臉上浮現一絲動容的神色。 溫銘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三球定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