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貴妃啊——年心若激動莫名,這在以往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除了上頭的皇后,怕她就是整個大清最為最貴的女人吧。 不提這些各懷心思的女人都在各自打算著什么,正當她們賞花賞的盡興之時,忽然一聲馬嘯由遠及近,待她們花容失色的抬頭去看,那馬已如離弦的箭打她們面前呼嘯而去,橫穿御花園直往乾清宮的方向駛去。 眾女被突如其來的一出嚇得失魂了好幾許,半晌方猶如驚呼:“剛那……那不是皇上嗎?” “皇上?!”眾女驚訝,不由齊齊望向剛馬匹奔去的方向,回想剛剛那驚鴻一瞥,貌似還真是皇上。 劉嬤嬤遲疑的在福晉耳邊道:“剛老奴似乎見到皇上馬背上似乎還馱了個人……” 福晉一驚,忙看她:“當真?” 劉嬤嬤點點頭:“貌似是個女人。” 福晉咬咬唇,他們爺可不比其他花心的爺,對于女色向來也看得很淡,怎么無端帶個女人回來?還是,做了皇上后,人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不過她謹慎慣了,知道哪些事情該管哪些事情就要睜只眼閉只眼。看了眼滿園子臉色各異的女人們,福晉淡淡道:“今個賞花就到這里吧,都回去好生歇著吧。”說著,便由劉嬤嬤扶著回自個宮里頭去了。 看著福晉的背影,年心若哼了聲,然后執著帕子擦擦額頭,陰陽怪氣道:“怪不得人都說紅顏未老恩先斷呢,也是外頭的狐媚子太多,皇上出宮一趟就能帶回個狐媚子回來,日后咱在宮里頭的日子可真有的熱鬧了。”說完手搭上了秀琴的胳膊,裊裊娜娜的離開了。 剩下的女人又驚又嫉又怒,剛才皇上帶女人回來了? 乾清宮殿門前,四爺勒了韁繩,隨即抱著人甩蹬下馬,不等人開殿門就一腳將門踢開,同時喝令:“都給朕仔細守著,沒爺的令休得讓人打擾朕!” 守門侍衛忙一板一眼的應嗻,關好殿門,一絲不茍的將門守緊。 張子清的臉被他給死死按進了他的胸膛,一直到進了殿力道放有些緩和,可還沒等她喘口氣就被人用力一拋,下一刻重重跌進了偌大的寢床上。 強大的危機感令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卻已經是來不及,一個沉重的軀體瞬間騎上了她的腰身,忽的脖頸一緊,下一刻就被人用手卡住了喉嚨,力道狠猛的將她重新推倒在了床上。 張子清瞪大眼看著她身上的男人,氣息有些不穩,他是皇上,他是大清朝的皇上!可大清朝的皇上卻干這種事,說出去誰信? 四爺面目猙獰,看得出他激動非常,掐著她脖子的手都幾欲控制不住。喘著粗氣,他目光陰鷙的盯著身下的女人,說出的話似乎是從喉嚨里一字一字的擠出:“你活著,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敢活著!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敢出現在爺的面前!你這個混賬,你混賬!爺要掐死你!” 感到脖子上的力道驟然收緊,張子清驚嚇到了,一拳頭就蒙上了他眼。 四爺悶哼了聲,然后頂著一只青眼,兇神惡煞的瞪著她。 張子清默默的將手收回,糾結的看了他一會,欲言又止片刻后不得不開口道:“您是皇上……吧?別這樣,您的一舉一動您的臣民看著呢,光天化日的,這搶民女貌似,貌似不道德吧?” 見他神色變幻莫測,張子清忙道:“當然,能被您看上是我,哦不,是賤民的榮幸,可您能不能放了賤民的家人?” 四爺的神色詭異了起來,手從脖子拿開一路向下摩挲,正當張子清有些忍耐不住的要發作之時,忽的腿彎一緊,接著一只腿就被他攥住了抬了起來,然后他就在她悲憤的目光中一把脫掉了她的鞋襪。 四爺目光灼灼的定住那雪白腳心中央的那點胭脂紅似得痣,拇指若有似無的摩挲了兩下,然后深吸口氣,轉而帶著絲仇視盯緊張子清,吐出來的話無不帶著戾氣:“到了這份上了還在跟爺裝蒜,耍爺好玩是嗎!”說著,又怒氣沖天的去掐她的脖子:“你這該死的,敢背叛爺,你怎么敢!” 張子清吐吐舌頭咳嗽了兩下,爪子一會撓上了他的臉,憤怒:“你這個……神經病啊!” 四爺卡著她脖子,臉上陰霾遍布:“那個野男人比爺好嗎,哪里比爺好?是誰,他究竟是誰!” 調動周身靈氣張子清用盡全力將他的手掰開,手按上了他的肩,趁他不備一個翻身就將他狠狠壓在身下,然后反客為主騎上了他的身,雙手卡著他脖子,橫眉怒目:“你有病是嗎!你認識我嗎你,你沖我發什么火!我好端端的在街上吃個飯,無緣無故的被人擄來還連累著家人差點沒命,我就夠憋屈的了,這我還沒發火呢,你發哪門子的火!還要打要殺的,我欠你的嗎,欠你的嗎!” 四爺瞪大了眼看她。 張子清怒:“看什么看,都到了這份上了,你當我還怕你嗎,大不了同歸于盡看看是你這個當皇帝的虧還是我這個升斗小民虧!”說著在身上摸索了一陣,從兜里掏出一把匕首來,用牙齒將外頭的刀鞘咬掉,然后握緊匕首逼近他的脖子,威逼利誘道:“皇上你可要考慮清楚,是你的命金貴還是我的命金貴,我也知道你皇位來的不容易,想必你的宏圖大略還未實現,沒必要為了我這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憋屈的丟掉性命吧?你快點,讓人將我家人送到宮門口,再備一輛馬車候著,記著,千萬別做什么手腳。”心里卻是一陣打鼓,暗道一個弄不好怕今個她真的就要交待在這里了。轉而又極為憤怒,這個沒人權的封建社會,連當皇上的都知法犯法,還微服私訪來擄漂亮大姑娘,偏的她倒霉,怎的就撞槍口上讓他給當街看上了呢? 四爺瞪眼看著她,目光轉為驚震。 張子清當他不愛意,當即兇狠的瞇了眼恐嚇:“你不愿意,不愿意?你信不信我這刀可不是吃素的?別以為你是皇上我就怕了你。”說著拿匕首在他脖子上比劃比劃。 四爺深吸口氣,看她,聲音帶了些沉重:“告訴爺,你是誰。” 張子清瞇了下眼:“什么意思,你還想秋后算賬不成?你當我傻嗎,會傻傻的告訴你我是誰。少羅嗦,你到底照不照做,給個話。” 四爺聲音愈發的沉重:“那你告訴爺,爺是誰。” 張子清不知這個皇上究竟在搞什么鬼,只是暫且忍耐的回應道:“你別以為升斗小民就孤陋寡聞,我自然知道你是新上任的皇帝,是康熙大帝的兒子,你是雍正!九龍奪嫡的最后勝利者,雍正!” 四爺倒抽口氣,手一揮用力打掉她手里的匕首,抱住她翻了個身同時大喝:“來人,將宮里頭的御醫全都給朕叫過來!要快!” 作者有話要說:幾日沒上網,突地今個一翻評論,我擦,爺又被懷孕鳥!! 那個那個誰,那個造謠的親,再造謠,再造謠的話,信不信,信不信爺掐你咪咪,彈你jj! 丫丫滴,不許再毀爺名譽知道咪,爺尚未成親呢,丫丫滴 132 明黃色的床帳低垂,只余一小節皓腕探出床外,而透過半透明的紗帳依稀能看出床內兩人親密相擁的輪廓。被催命似的催來的眾御醫,雖然心里頭好奇的要死不知里頭那讓皇上如此著緊的是哪位尊駕,可面上無不是恭恭敬敬的,眼神也不敢隨意亂瞟,半側著身搭著明黃色的帕子低眉順眼的把著脈,左手把完脈就換右手,待幾個德高望重的御醫都把過一回后,小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 四爺強制圈著張子清轄制在懷里,只握著她的右手探出床帳外,一雙銳眼卻犀利如劍,不過放每一個把脈御醫臉上的表情,哪怕是隔著幾層床帳,眾御醫卻依舊能被那鋒利的眼神盯得心肝亂蹦皮毛發緊。 “如何?她身體可是有恙?你們商榷的結果為何?” 這廂御醫們剛戰戰兢兢的把完了脈,這才暗下討論了一小會,那廂卻是要迫不及待的就要問結果了。圣命難違,眾御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決定由德高望重的院判大人來出頭。 雖是新皇,可宮里上下的人沒有不知道他們新上任的新主子,那絕對是一板一眼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院判自然是不敢有半句隱瞞,只得硬著頭皮如實稟來:“奴才容稟,若只觀這位……這位主子的脈象,那脈象倒是不浮不沉,和緩有力,僅由此來看主子的玉體倒是并無大恙,不過醫學講究望聞問切,奴才斗膽,不知可否對這位主子的病情稍加以詢問一番?” 話音剛落,那院判就敏銳的感覺到一道冷冷的目光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當即心頭一顫,噗通跪了下來,頭死死的磕在地上大氣不敢出。那帶著冷意的研判目光在他身上反復流連了好一會方收了回去,又過了一會,隱隱約約的從床帳內傳來兩人談話的聲音。 “他們說你沒病。”帳內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股試探帶著絲隱忍:“爺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你此刻坦白,那么一切都有的挽回,無論你犯了多大的錯,爺都能網開一面。” “究竟要我怎么樣表達你才會明白,我不是在跟你裝,真的不是。”帳內女人的聲音猶如珠玉落盤,只是此刻卻透著股無奈,似乎想極力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重復著:“我真的不是在跟你裝,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不認識你。” “可他們說你沒病。” “你到底要怎么樣!我都說過了我不認識你就是不認識,你還想讓我怎樣來證明?或許我曾經識得你,可我現在是真沒了印象,對于這個問題你究竟要我重復多少遍!” 聽著帳內女人不耐煩的叫囂聲,帳外一干御醫們愈發的屏氣凝神,這女人太兇殘了,這簡直是吃了狼狗膽子才鼓得起勇氣,才會敢跟他們那冷血皇帝如此大不敬的講話。 帳內的四爺恨的牙癢癢,礙著外人在場不好發作,只是雙手捧起她的臉湊近了逼迫性的盯視,試圖在這張臉上尋找到任何一絲說謊的痕跡。而張子清自然是不會畏懼于他那威壓的逼視,只是經過這會情緒的冷卻,她又將前因后果仔細尋思了下,此時此刻也隱約猜得到她沒失憶前或許真的跟這個男人有點什么了,不然以一位皇帝之尊想來也不會魯莽的做出如此掉份之事。想通了這一點她心頭就犯怵了,和一朝皇帝有瓜葛,這絕對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事情,一個弄不好,那可就要真如那句詩所描述的那般,檣櫓間灰飛煙滅個徹底。 張子清愁嘆了聲,事到如今,她也弄不清她到底是想這記憶恢復還是不想了。 轉而她又想,罷了,這麻煩都已經找到了她眼皮子底下了,她又不瞎,就算是再自欺欺人也不能裝作看不見不是?況且,無論她記不記得起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想必這個男人都不會輕易的放過與她,那既然如此,與其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來應付,還不如在有記憶的情況下來見招拆招,畢竟有所準備也不吃虧不是?再者,記憶缺失的人終究心里頭發虛,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透過半透明的床帳,她看了看外頭那背著藥箱的一排排御醫,心想著這個時代的醫學精英大都聚集在這處,要他們仔細給她瞅瞅也好,指不定她這毛病就能給治好了。誰知這床帳剛掀了個小口,驀地手腕就被只大手及時鉗住,一把拽回牢牢桎梏在他胸前,那男人看著她厲聲喝斥:“誰讓你亂動的?你一刻也安生不得是不?” 張子清被他吼的莫名其妙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雙手掙扎著就想掙開他的鉗制:“什么叫我安生不得?剛人家御醫也說了,要望聞問切,我不掀開帳子那讓人家還怎么給我看病?怎的這倒成我的不是了?” 見她臉上那略顯不耐煩的模樣,四爺的呼吸陡然就滯了下,心頭忽冷忽熱,目光沉了又沉。 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她,還是當年的容顏纖毫不差,歲月仿佛格外的優待于她這么多年了卻依舊不忍在她身上留下絲毫痕跡,只是曾經她眉梢眼角對他所流露出的溫情而今卻是了無痕跡,尋覓無蹤,此時此刻她面對著他,那眉目間所流轉的只是陌生,更多的是冷漠是不耐……到底是分隔多年!她不但記不起爺了,甚至跟爺在一起還令她難以忍受了! 四爺只覺得他心頭陡然燃起了把熊熊之火,燒的他煩躁,燒的他憤怒,燒的他急切的想揮刀宰人。深喘一口氣,他一抬手猛地一把扯開了領子,冷不丁崩開的扣子擦過了張子清的臉頰,他不過冷冷掃了一眼,然后突地抓起身旁的方枕沖著帳外的人狠力就甩了過去,陡然發作:“沒病?沒病她能連人都分不清了!一群廢物,廢物!妄稱醫術精湛的一群人,一個個還敢大言不慚的稱妙手回春?可笑之極!從進這殿到現在有幾個時辰了?爾等,卻連個簡簡單單的病都診不出!如此庸醫,朕留爾等何用!”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