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127 按照村里人給她指的路,張子清這日一大早就抱著小妮子下了山,等走的遠了見不著村里頭的人了,她方松了口氣,放下小妮子,然后手向后將頭上的木簪子一拔,及臀的長發就披散了下來。 掏出袖口藏著的剪刀,張子清抓起一把頭發毫不留戀的咔嚓咔嚓剪個痛快,話說這么長的頭發行動起來可真是不得勁,更令她無比煩躁的是,每天早晨都要起來梳上個小半個時辰,耽誤時間又麻煩,當真令她萬分不爽。可在村里頭她那干娘看的緊,看她那頭發比看命根子都緊,讓她無比郁卒又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皺著眉想想村里頭那些婦人們頭上整整齊齊挽的那髻,她就納悶了她們梳起來就不嫌麻煩的慌?更令她難以接受的是村里頭那些男人腦門后面那根豬尾巴似得辮子,不由令她吐槽,這都是什么審美觀。 腦海中閃現出她身著黑色皮夾克一頭短發俏麗的模樣,張子清點點頭,這才應該是她應有的模樣吧。這么想著下手就不留情了,咔嚓咔嚓幾大剪子下去,先前及臀的大長發已經齊耳了。 剩下的工程張子清唯恐怕剪壞了,就沒再下手,想著等下山后找個有鏡子的地方,她再好好照著鏡子剪剪。 最后一剪子將頭發剪成齊劉海堪堪將眉頭遮住,即便此刻手頭上沒有鏡子,張子清心頭估摸著應該也難看不到哪里去,畢竟是學生頭嘛,應該能入目的。 撲打掉身上的頭發渣,張子清收好剪刀,然后將地上剪下的頭發拾掇到草叢中掩好,這才過來抱起小妮子欲繼續上路。 可以說一個人的發型從某種程度而言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形象的,而一個壞的發型往往可以毀人三觀。 小妮子看著瞬間大變模樣的某人,怔了好幾秒,方嫌棄的扭過身子,咕噥著:“丑……” 張子清不以為意的抱著她快步上路,一個兩歲多的娃子,話都說不太清楚,懂個毛美丑。 待進了城門后,張子清頓時就感覺不自在了,因為周圍來往的人看她的目光無不透著訝異驚奇,那看外星人似得目光看得她渾身毛毛的。 張子清皺著眉看著來往人群的穿戴服飾,那些長袍大褂襦裙的全都不是她印象中的衣服模樣,以往在山上她認為是山上村民生活條件落后方如此穿戴,如今看來,倒仿佛他們如此穿戴才是最正常不過,當真是怪哉。 “娘,吃……” 聞著遠遠傳來的食物香氣,小妮子又餓了,咬著手指頭巴巴望著張子清,口水不期而下。 收起心中的違和感,張子清抱著她下意識的就往東市的方向走去,等她買完鍋貼走出了東市方心頭一驚,她怎么對這里這么熟悉? 下意識的回頭又看了一眼,可卻始終尋不到絲毫頭緒,只得作罷,轉過頭緊步離開。畢竟還得忙著給小妮子找她爹娘呢。 蘇培盛擦著額上汗跑到餛飩攤前,道:“老板先煎份鍋貼,麻利著點,我家爺還有急事等不得。” 那餛飩攤攤主對面前這位主還是有印象的,當即也不含糊,趕緊收回目光,先煎鍋貼去了。眼神偷偷往面前人來的方向上瞅了一下,果不其然,那位貴人就在不遠處候著呢。 見餛飩攤攤主動作還算麻利,蘇培盛不由滿意的點點頭,問道:“對了,剛才見你們都往那邊看什么呢,敢情是有什么樂子不成?” 那攤主拘謹的笑了笑:“也沒什么,就剛一個尼姑抱著個孩子來買吃食,大伙都瞧著稀奇,多看兩眼罷了。” “是嗎?” 蘇培盛隨意扭過頭看了看,倒是看見一個青色的身影抱著孩子消失在拐角處,恍惚了下仿佛覺得剛一瞥中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正待細細思量,對面那攤主已經將鍋貼仔細包好,道:“這位爺,您的鍋貼。” 收回目光,蘇培盛將腦中那一瞬的怪異感壓下,接過鍋貼給過銀錢就匆匆往他家爺的方向而去,他家爺可在等著呢。 等出了東市后張子清就發現她忽略了個大問題,這城里這么大,人海茫茫的她要去哪里找去?更何況她連那梅氏的丈夫名字都未曾得知,要找尋他們無異于大海撈針。 張子清扶額,她這該死的腦袋,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罷了,去四川吧,好在她還知道那梅氏名喚梅淑惠,等到了四川她就直奔公安局而去,還不信調不出此人資料來。 公安局?腦中出現白色辦公樓的影像以及穿著制服的警察叔叔和警察阿姨,張子清兀自點點頭,那是個為人民服務的機構,有了它萬事好解決。 時間一晃到了康熙四十九年冬,這一年的冬天于雍親王府和老十三的府上來說來的格外寒冷,因為老十三再次被康熙圈禁了起來,這一次是圈禁在了府邸高墻內,府外一圈的御林軍把守,任何人進出不得。 “這就是得罪孤的下場!老四,你可得擦亮眼睛,千萬別站錯了隊。”太子陰冷的看了默不作聲的老四一眼,哼了聲,轉身而去。 看著太子趾高氣揚離去的背影,四爺的拳頭越攥越緊,他心里明白,這次是太子給他的一個下馬威,老十三不過是受他所累。 是他害了老十三。 四爺將自己關在了書房里不見任何人,鄔思道和蘇培盛守在門外唉聲嘆氣。 蘇培盛擔心的看了眼房門,道:“爺和十三爺向來親厚,如今十三爺受這無妄之災……爺心里定是極為難受的。” 鄔思道沉吟片刻小聲說道:“自從太子復立后,就愈發的看他的幾個兄弟不順眼了,也愈發的多疑猜忌也愈發的暴虐無道,如此諸君如此作風……”鄔思道神色有些高深莫測,在看來看,皇上他此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實也是兀自忍耐吧,待太子終于突破了皇上的忍耐底線,便是那太子下臺之時。太子這儲君之位怕是做不得太久的。 十二月份,老十三府邸周圍的御林軍終于退去,四爺這才得以前來探望。 老十三安慰他:“太子拿先前老八送死鷹一事來打擊于我,其實我倒也不冤,因為這事我的確也有摻和,不過咱這太子舊事重提不遺余力的打擊親兄弟,這的確是不厚道。四哥你莫要自責,這事說起來也是我老十三咎由自取,和四哥沒關系的。再說了,我覺得皇阿瑪圈著我從另一層面來說倒不失為件好事,如此我也能避開其中的紛爭了。” 四爺緊緊握住他的手,默然嘆氣。 “四哥,弟弟還有件事要求于四哥,四哥能答應嗎?” 四爺看他:“你我是親兄弟,何須如此見外?” 老十三的臉一下子笑開了花:“那四哥就將我原來那本武功秘籍還給我唄。” 四爺默不作聲的看了他好長時間,老十三就一直舔著個臉笑。 四爺最終還是讓人去府中取了過來。 目光在那泛黃的封面上掃過片刻,四爺神色恍惚了會,隨即回了神對老十三道:“也就哄小孩子的東西,你莫要太當真。” 見老十三*不釋手的翻著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四爺嘆口氣,起身離開。 轉過了年三月,老十三上呈到御案上一封折子,差點讓康熙氣炸了肺。怎的,不滿你老子關著你,跟你老子鬧脾氣,還自請去養蜂夾道里思過?你這是在做無聲的抗議嗎? 老十三實在冤得很,他吧,也就是對這武俠世界癡了些,還*胡思亂想,這幾個月在府里他就練著這武功卻怎么也練不出當初的感覺來,最后他反思了一下,覺得歸根結底還是在于他不夠清心寡欲。那些武俠話本不都說,武功練到上乘的武者都是要閉關的嗎,為何要閉關,那是要心無旁騖啊!想他在府里,今個側福晉來哭訴哭訴,明個庶福晉過來送湯送水勾引勾引,他能靜得下心來才怪哩。思來想去,他還得去養蜂夾道里呆著。 可康熙不知他這十三兒子是咋想的啊,康熙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心道,跟你老子耍脾氣不是,你當你老子舍不得嗎?朱筆一批,準奏,去養蜂夾道里呆著吧你,有你哭著求你老子的時候。 老十三歡歡喜喜的收拾包袱走了,留下府里一干女人淚眼迷離的看著,她們的命好苦,怎的就攤上這么一位沒良心的爺。 一個月后,老大也上書請奏,請求皇阿瑪恩準,把他也弄去養蜂夾道里吧。實在是他呆在府里太無聊了,無聊不說還得整天應付著那些哭哭啼啼的鶯鶯燕燕,就他那性子哪里受得了那種煩,還不如索性隨了老十三一塊去呆著,好歹還有個斗嘴的來消磨時光不是? 康熙拿著老大的請奏折子,手抖了又抖,一個兩個的都跟朕鬧脾氣不是?這么喜歡去養蜂夾道呆著,那就呆個地老天荒吧!還前腳接后腳的,既然哥倆這么要好,索性就鎖在一處讓你們呆個夠,他倒是要看看,這要好的哥倆能不能好的連菩薩都感動的下凡來著! 康熙五十年過去,轉眼到了五十一年,康熙終于受夠了皇太子的跋扈,于九月三十日,宣示皇太子胤礽因‘狂疾未除,大失人心’,遣人拘執看守;十月初一日,康熙諭旨再廢皇太子,錮于咸安宮,表明‘若有奏請皇太子已經改過從善、應當釋放者,朕即誅之。’ 至此,胤礽的二次被廢幾乎就預示著他的政治生涯徹底走到了盡頭。 老三這一看,老大被關了,老二廢了,按排序來看,若是要立皇太子的話,那他豈不是機會大大的? 不過鑒于兩位哥哥的前車之鑒他也不敢蹦跶的太厲害,也就小范圍的試探著,最終見他皇阿瑪連個眼神都不屑往他身上掃一眼,到底明白他在他皇阿瑪心里怕就是排不上號的,xiele氣,索性沒了那念想,安安分分的做起學問來了。 至于四爺,這幾年是愈發的深居簡出了,雍親王府的大門一關,聽說他還在府里開辟了塊土地,親力親為的當起了農夫擺弄起了菜園子。不過對于康熙偶爾交給他的公務,他卻是絲毫不馬虎的完成,不延誤,不出錯,這點讓康熙尤為贊賞,對老四也漸漸另眼相看起來。 這日下完了地,四爺凈了手就于書房和鄔思道議起了政事,說起近年來的朝中動向以及各項策略方面,四爺針砭時弊一一做了剖析,囑咐鄔思道應該注意到哪些事項,還有那些事情是當務之急亟須解決的,全都事無巨細的一一點出。鄔思道仔細的逐條記下,暗嘆著近些年來雍親王的政治思想是愈發的成熟了,光華內斂鋒芒含而不漏,可一旦劍出鞘那日,那就是四海宇內膜拜臣服之日。 看著雍親王那愈發內斂的深沉無波的眸子,鄔思道毫不懷疑,他面前這位主勢必會在這場奪嫡大戰中成為最終的贏家。 四爺沉思了會,忽然轉頭看他:“年羹堯前些日子傳來消息,四川已盡在他掌握之中,就連軍隊都安插了咱的人接管,對此,你如何來看?” 提起年羹堯鄔思道就不得不佩服:“年羹堯能力卓絕,乃當世梟雄也。只要此人不起異心,勢必會成為爺的一大助力。” 四爺點點頭:“的確,說他是經天緯地之才絲毫不為過,才短短幾年功夫就能將四川局勢徹底穩定下來,足見此人非凡才干。近年來臧邊亂民蠢蠢欲動,皇阿瑪對此煩擾不已,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出兵平定臧邊,屆時爺欲將年羹堯提拔上去,鄔先生你看可妥?” 鄔思道:“依奴才來看,爺此舉再妥當不過,那年羹堯頗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大將之風,且四川已在咱掌握之中,也是時候將他提拔上來。” 而被談及的主人公年羹堯絲毫沒有意識到,一條更為輝煌的政治之路即將在他的眼前鋪來。 此刻的他惱怒非常,他已經不記得這是這兩年來的第幾次了,每每在他商議機密之事時便會遭人窺聽,可每每追出去,那黑衣之人卻是早就如敏捷的貓似得的沒了蹤影,當真令他氣急。這種看不清摸不透的敵人令他坐立不安,他不知究竟是哪一派派來的,是摸他的底還是另有企圖,他絲毫不得知,這種情形當真令他寢食難安。 從年府飛快的閃身出來直待沒入深遠的林子里,張子清方摘下頭罩松了口氣,動了動胳膊腿,想著這兩年來在她的勤勉修煉下總算原來空空如也的丹田有了真氣流動,身手也大有進步,不由心下就一陣輕松。 從兩年前來了四川無意間見了年羹堯那張臉開始,她就隱約有感覺這是她恢復記憶的關鍵之一,因為她對這張臉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而這種熟悉感卻能刺激她空白的記憶讓她腦中不時閃現出一幕幕的畫面來,哪怕畫面是支離破碎的,卻也讓她受益匪淺。盡管如此,她卻從未上前與此人接觸過,為了達到刺激記憶的目的她所做的不過是在暗處遠遠的觀察此人的舉動,因為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張臉雖熟悉卻不親切,尤其是當第一次偶然間聽到此人的聲音時,她竟下意識的做出了防御動作,仿佛在她內心深處,此人被標上了兩字,危險。 兩年的時間,隨著她腦海中不斷拼接成的畫面,她終于有了部分記憶,她記起了她的名字叫劉景,記起了記憶里那張熟悉的臉的主人叫羅鳴,然而那年羹堯雖然長相與羅鳴相似,卻終究不是同一人,因為兩人的氣質大相徑庭。 之所以她說是部分記憶恢復,那是因為她知道前世的她已經死透了,照目前來看她是穿越無疑,可她心中還是覺得有處地方是空蕩蕩的,而空蕩蕩的這部分顯然就是她尚未恢復的記憶,所以她有個大膽的猜想,她應該是來到這個世界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不知是出了什么變故,才導致她的記憶缺失,流落他鄉。 記憶缺失的人是不完整的,所以她急切的想尋回原來的記憶,而放眼觀去這個陌生的世界,能讓刺激她記憶片段的目前也就是那年羹堯了,于是便有了所謂竊聽一出。 雖然這一世的記憶還沒怎么恢復,不過她也不是沒有所獲,通過這兩年的竊聽,她竟獲得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原來她一直在尋找的梅家早就被滅門了,而造成這一慘案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年羹堯。 她一聽這還了得,愈發的咬緊年羹堯不放,她就是想尋得些蛛絲馬跡將事情弄清楚,這年羹堯為什么要這么做。然而查了很久依舊一無所獲,如此蹉跎下來,在四川一呆就是數年。 “娘,你回來啦!”聽到由遠及近的熟悉腳步聲,花花歡快的趕緊從床上跳下去開了門,見了她娘的身影,眸中頓時綻放出喜悅的光芒,歡呼著撲向她娘的懷里:“娘,你可算回來了,花花在家里等的可著急了呢。娘,你餓了吧,花花做好了飯已經在鍋里頭溫著呢,先去吃飯吧娘。” 張子清俯□將花花軟軟的身子抱在懷里,這么懂事聽話的孩子,真是令人心疼的打緊,哪怕是她向來怕麻煩的人面對這孩子卻是甘之如飴的接手這個小麻煩,就算是當個便宜的娘她也當的高興,有這樣乖巧的閨女是她的福氣。 至于花花這樣無技術含量的名字,張子清表示她起名字無能,只是想著這孩子的娘姓梅,索性就叫花花吧。 可能是女孩子,花花很*美,所以每每見著她娘那一頭碎發就忍不住小大人般嘮叨道:“娘,你要是將頭發留長一點肯定會很好看的,再說了,娘的頭發變成這樣,別人看見了會覺得很奇怪的。” “沒事,反正咱在山里住著,輕易不下山,誰也注意不到娘的頭發。”若是一頭長發,她行動起來哪里方便?更何況她頭發不丑吧,多青春靚麗啊,如今她這頭發可是照著前世剪成一頭利索的碎發,可不比前頭沒恢復記憶時自個胡亂剪的那毀三觀的學生頭了。 勸說無果,花花失望的嘆口氣,摸著自個的小辮子想,娘她怎么一點都不*美呢,打扮的跟她一樣漂亮不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上文上文! ☆、128 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年羹堯被調任京城,張子清得聞這一消息,火急火燎的就趕了回來,見了花花在院子里摘菜,就趕忙拉起她往屋里走:“花花快,快將咱的家當拿出來,數數看看還有多少銀錢。” 聞言花花小身子板僵了一下,然后略有戒備的看了她娘一眼,等進了屋就磨蹭的走到陳舊的小木床前,蹲□子極不情愿的鉆下了床底,片刻后抱著個小木匣子鉆了出來。 張子清忙著打包衣物,頭也不回的道:“花花你趕緊數數,數完后告訴娘還有銀錢多少。” 花花將身子扭過,背對著她娘謹慎的將木匣子打開,小指頭珍而重之的撥動著匣子里的碎銀塊還有銅錢,嘴里無聲的數著。來回數了兩遍后,花花將木匣子嚴嚴實實的合仔細了,摟在懷里緊緊抱著,看向她娘的眼神里都帶著戒備:“才七十兩多一點。家里吃穿用度都得花錢,娘要是沒有什么特別急用錢的地方那還是莫要動這些銀錢的好,咱家過日子可不容易,娘你可不能亂花錢了。” 對于花花這種守財奴式的行徑張子清早已習慣了,可能是當初剛來四川時,因著她準備不充分導致了花銷多出了預支,可想而知初到四川身無分文外家人生地不熟的她們,差點窮的去要飯,可能是那段悲慘的日子在花花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深刻的陰影,以至于她自小就將銀錢看得比什么都重。 張子清耐心解釋道:“娘這次可不是亂花錢,娘要帶花花回家去。還記不記得姥姥?前些日子姥姥還托人捎了信,信里還提到了花花,說是想花花了,花花難道就不想姥姥?” 花花抿抿唇,萬分糾結:“回姥姥家啊,姥姥家肯定挺遠的吧?那肯定是要租馬車,還要雇車夫,路上還要吃飯還要住客棧,這得花多少銀錢啊?咱家可是好不容易才攢了這么一點……” 將碎布包袱打了個結,張子清直起身喘了口氣,看向坐在床頭別扭的花花:“花花啊,你這就算不過來帳了不是?你瞧這里窮鄉僻壤的,打個皮子也賣不了多少銀錢,可京城就不同了,那里可繁華著呢,有錢的人多如牛毛,同樣的一張皮子能至少能賣出五倍的價錢,到時候別說七十兩,就是七百兩娘也能給你掙得回來。” 聞言,花花小身子板一震:“真的嗎?” “娘何時騙過你了?” 想象著七百兩銀子將她淹沒的幸福場景,花花終于禁不住誘惑,點點頭同意和娘一塊回姥姥家。 雍親王府碧馨苑內,年心若在榻上慵懶的半倚著靠墊,翹著小指頭舀著碗里的血燕窩,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在榻前跪了不下兩柱香功夫的蘇培盛不得不硬著頭皮提醒道:“年主子,若是您沒其他事兒的話,奴才可得先回去了伺候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