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火星練習(xí)生、您完全不按套路制卡是嗎、異能毒醫(yī):王爺,小心手術(shù)刀、場邊上帝(競技)、挽留、我靠文字走上人生巔峰、撩一枝柳杏出墻來、快穿之女配難為、銷魂窟、每天喘息不已的日子簡
只有年少不知愁的哈奇忐忑的抓著他阿瑪?shù)囊聰[,怯怯問:“阿瑪,是不是哈奇不用入宮當(dāng)小太監(jiān)了?” 張裕德抹把淚,一把將兒子抱起,重重點(diǎn)點(diǎn)頭:“不僅哈奇不用入宮,以后就連哈奇的兒子,咱張佳氏的世世代代,都不用入宮當(dāng)太監(jiān)。從此以后,咱不是瓜爾佳的奴才,而是圣上的奴才。” 哈奇不懂這兩者的區(qū)別,只是聽見他阿瑪親口跟他說不用入宮當(dāng)小太監(jiān),立馬高興的歡呼起來。見到兒子的笑臉,張裕德和烏宇氏也慢慢揚(yáng)起了嘴角,長久以來籠罩在張家頭頂?shù)年庼蔡焖坪跻幌伦由⒘耍柟庵匦抡者M(jìn)了這苦難的家庭。 張裕德知道,他本人于社稷無功,圣上怕都不知世上還有他這個奴才,更何談如此抬舉于他?不用猜,他也知道是他閨女在背后使得勁,只是不知他閨女究竟有何能耐,竟使得那樣不講情面的四貝勒為他們一家子如此盡心盡力的走動。對于他這閨女,他終究是有虧欠的,只恨自個奴才秧子出身,幫不得閨女什么。十多年未見,他也何嘗不惦念這親骨rou,想當(dāng)初閨女尚在家時,他對這閨女也是最疼愛不過。如今借著這由頭,他就想著去四貝勒探望一下女兒,投了名帖,不想門房稍會出來告知于他,近些日子不方便,讓他隔些日子再來。 張裕德也是個人精,略一思忖便知是四貝勒給攔了下,心里當(dāng)即就咯噔了下,暗下焦急的猜測著,莫不是他閨女和四貝勒有了什么齟齬不快? 張子清這廂壓根就不知她親爹上門求見一事,如此因著富靈阿的事已經(jīng)攪的她不得安寧,左思右想,覺得教育問題不能急功冒進(jìn),總歸不能一口吃個胖子,還是得循序漸進(jìn),畢竟富靈阿這霸道性子的養(yǎng)成也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待富靈阿過幾天回來,她還是慢慢教吧,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成就十年,即便不能教育成個溫良恭儉的大家閨秀,最起碼這么多年循循善誘下來,還不至于殺人放火吧? 這么一想,一顆焦躁的心就慢慢安撫了下來,總歸有她在一旁看著,大不了這些年她看緊點(diǎn)盯牢點(diǎn),別讓那丫有犯錯的機(jī)會。 半個月的期限一到,福晉就帶著富靈阿進(jìn)了她的院子。嚴(yán)詞數(shù)落了她先前所犯下的錯誤后,又緩聲囑咐了她幾句,在得到她不會再犯類似錯誤的保證后,福晉這才心滿意足的帶著劉嬤嬤離開了她的院子。 “富靈阿,過來讓額娘看看,額娘的富靈阿胖了沒有?”福晉一走,張子清就順勢倚上了塌,最近也不知哪根懶筋犯了,渾身都懶得動彈,才剛站了一會,身子就疲軟的叫囂,讓她不由自主的就要逡巡可供她倚靠的床榻。 富靈阿還是穿著她離開時的衣服,繡吉祥如意圖的大紅色小旗袍外罩同色系列鑲兔毛薄褙子,簡約卻大氣,襯著富靈阿的氣質(zhì)真是恰如其分。此刻的她正瞪著一雙眼看著前方瞇著眼似睡非睡的額娘,不知怎的就委屈了,一只小腳呼的就踢上她旁邊的金漆山水圖隔扇,哇的聲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哭了起來:“富靈阿天天都在想額娘,富靈阿都吃不下飯,富靈阿沒有胖都瘦了!額娘為什么不去看富靈阿,額娘為什么都不想富靈阿!” “哎呀我的小祖宗喲——”翠枝大呼著心疼的就要去抱她,怎料富靈阿犯了倔,揮著手怎么也不依,就坐在地上哇哇的哭,心頭的氣上來一陣就抬腳哐哐的對著山水圖隔扇就來上幾腳,瞧她那架勢,要不是心頭還有絲顧忌怕徹底惹毛她額娘,是真恨不得滿地打滾的。 滿室的喧鬧嘈雜似一根犀利的細(xì)針,噌的下?lián)芘藦堊忧鍢O為敏感的神經(jīng),細(xì)微的疼痛卻在瞬間由神經(jīng)網(wǎng)細(xì)密的將她籠蓋,一剎那的鋪天蓋地的痛意讓她有片刻的眩暈,一個不慎身子一歪從榻上滾落了下來…… 室內(nèi)的所有聲音仿佛被生生扼住喉嚨般戛然而止。翠枝的動作止于伸出去的雙手,富靈阿的哭聲止于張大的嘴,外頭小曲子察覺不對掀簾入內(nèi)的時候,瞧見的正是那兩人驚恐瞪大眼仿佛瞬間被定住的模樣……再轉(zhuǎn)眼一瞧,卻無不驚耳駭目的見到他們主子滾落于塌,腦門重重的磕上了插屏一角!! “主子!” “額娘!” 似乎有g(shù)untang的黏稠物緩緩沿著額際滑下,覆住了她的雙眼讓她想睜開眼睛卻力不從心。富靈阿的哭喊聲先前一秒還聽得真切,可后一秒就漸行漸遠(yuǎn),仿佛是遠(yuǎn)在天邊。 她逐漸的感覺不到痛意,只是渾身的力氣正一點(diǎn)點(diǎn)的抽離體/內(nèi),這一刻她隱約的知道她的身體的確是出了問題,半月前的那場突如其來的頭痛就是征兆,或許不是病,而是命。 “額娘,你醒醒,你醒醒……” “富靈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惹額娘生氣了……” “額娘……” “額娘……” ☆、79晉江首發(fā) “唉喲,你這個雜碎……咦,是你這奴才?小曲子,你這毛毛躁躁的要干什么去?沒瞧見咱爺在這,沖撞了咱爺你可知罪?”蘇培盛單手揉著差點(diǎn)被撞裂的老腰忍了一口火氣,見橫沖直撞的奴才是張氏屋里頭的得力大太監(jiān),就壓下了欲出口的斥罵。知道這個奴才向來是做人機(jī)靈做事穩(wěn)妥的,如今瞧他這副急三火四的樣,再細(xì)瞧著他臉上六神無主的神情,蘇培盛隱約察覺到了什么,心里頭咯噔一下。 四爺這會剛下了朝,連朝服還未來得及脫,走到半路遇上這毛躁的奴才,心情亦是不佳。 見那奴才失了魂似的立在當(dāng)處,亦不給他行禮問安,四爺不由眉頭一皺:“干什么去?” 見了四爺,小曲子仿佛是無魂的人瞬間找到了主心骨,噗通的一聲跪倒,焦急而凄愴的磕著頭:“求爺救救主子,奴才的主子不慎嗑著了頭,現(xiàn)今還昏著不省人事,求爺開恩救救主子……” 蘇培盛心頭一驚,忙看向他家主子爺,見他家爺聞言似怔住了,急急責(zé)斥:“你們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怎的張主子好好的就磕著了頭?快,趕緊的,跟咱家快去請?zhí)t(yī),要耽擱了張主子的傷情,看咱家不剝了你的皮。” 見他家爺沒有異議,蘇培盛哪里還敢耽擱,趕緊領(lǐng)著小曲子火急火燎的往太醫(yī)院而去。 深秋的冷風(fēng)出來一陣,四爺似乎蜷縮了下手指,沉著眸子,快步往那熟悉的院落方向邁去。 張子清并沒有昏迷多久,也就一炷香多一點(diǎn)的功夫,就昏昏沉沉的蘇醒過來,疲憊的掙開眼睛一看,她的榻前一大一小搖著她的胳膊哭的昏天地暗,尤其是富靈阿的那兩管鼻涕,簡直能看的人黯然銷/魂。 “額娘?額娘醒啦!” 富靈阿眼尖最先發(fā)現(xiàn)她額娘睜眼,胳膊忙在臉上一抹,見自個不是幻覺,立即破涕為笑,手腳并用的就要往榻上爬。 翠枝聞言忙看去,見她家主子真的醒了,也激動的捉住她主子的胳膊,驚喜叫道:“主子您醒了!” 張子清嘆道:“我又沒死,怎么就不能醒呢?” “呸呸,主子您可別再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了,什么死呀不死呀的,這種事可不能拿來亂說。”翠枝不知怎的心里頭發(fā)慌,平靜了一會,見她主子額頭上殘留的血跡看著極為滲人,忙使喚人去端來溫水。 張子清這會覺得身上的力氣恢復(fù)了不少,心想自個先前怕是嚇著富靈阿了。瞧她這會緊緊窩在她懷里,雙手揪著她衣裳,霸道中卻難掩驚惶的小模樣,張子清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自個的身體情況,想想倘若真如自己所料,那身后之事只是稍微那么一料想,就不由得心里也是怪難受。 翠枝擰好了濕毛巾就要擦拭她的額頭,張子清擺擺手,卻將濕毛巾接過,微側(cè)著身溫柔的給富靈阿那張?zhí)闇I交錯的花臉認(rèn)真擦著。 富靈阿仰著臉看她,一張倔強(qiáng)的小臉上滿是依戀和儒慕。 張子清眼里一澀,手里的動作也不由的滯住:“富靈阿,先前是額娘不對,額娘不該打你。” 富靈阿睜大了眼睛,很是開心的裂開嘴:“原來真的是額娘錯了,那既然是額娘犯錯了,是不是額娘就不會再生富靈阿的氣呢?” 張子清的一口氣就噎在了喉嚨里,聽吧,這就是她寶貝閨女神一樣的邏輯。 “額娘有錯,富靈阿也有錯,額娘的錯在于動手打富靈阿,而富靈阿,你有沒有意識到你的錯是什么呢?” “富靈阿怎么會犯錯呢?富靈阿永遠(yuǎn)都是對的,富靈阿永遠(yuǎn)都不會有錯。”富靈阿的回答張口就來,那般的理所當(dāng)然。 張子清看她:“你先前不是告訴你李庶額娘,是你的錯嗎?怎么這會就反口不承認(rèn)了呢?” 富靈阿認(rèn)真的說道:“富靈阿怕額娘生氣不要富靈阿,所以要揀額娘喜歡聽的話說。” 所以你富靈阿大人根本就是嘴服心不服,壓根不會認(rèn)為自個有錯。 張子清摸摸富靈阿小小的腦袋嘆氣,算了,慢慢教…… 張子清的神情驀然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