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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瓷歡快地仰著頭喚了一聲后,便乖巧地等著男人轉過身來,然而等了一會兒,高大挺拔的身影依舊背對著他。 “謝先生?桃瓷來了。” 桃瓷疑惑地眨了眨眼,又叫了一聲,挪動步子走到男人身側,小心翼翼地拉住男人西服的衣擺,輕輕搖了搖,又問了一句:“謝先生怎么不說話?” 服帖整齊的西服被少年捏出了一道褶皺,男人從沉思中回神,單手插兜轉過身,低頭看著桃瓷,緩聲開口,聲線悠揚而低沉,道:“你就是桃瓷?” “是呀。”桃瓷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腦袋,揪著男人下擺的手指下意識地用力,傻乎乎地問: “謝先生不是說,去出任務了嗎?桃瓷剛剛打電話給你,關機了,柳書就說晚上再打給你。沒想到你跑到這里來了。” “嗯?!蹦腥说吐晳艘痪?,眸色專注而沉靜,抬手放在桃瓷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握著。 桃瓷被謝慎行拎了幾次,已經有點習慣兩個人的身體接觸了,也不反抗,委屈巴巴地問:“謝先生為什么不告訴我,你也來公司了?還換西裝?!?/br> “華瑞集團本來就是我的,我在這上班不是很正常?”男人低聲說了一句,抬手伸到桃瓷脖子邊上,把卷進去的衣領翻了回來,動作自然。 接著,男人拉開桃瓷揪著西裝下擺的手,彎腰像抱小孩子那樣托著桃瓷的臀,輕輕松松把纖瘦的少年抱了起來,往沙發邊走。 這下桃瓷整個人徹底懵了,呆呆地被男人當成娃娃一樣抱著,雙手下意識搭在男人肩膀上,嚇得話都不會說了。 然而當對方彎腰把他放到沙發上時,桃瓷終于后知后覺反應了過來,猛地抽泣了一聲,雙手顫抖地揪著自己的小書包,害怕地憋住被嚇出來的眼淚,小聲說: “你……你不是謝先生……謝先生不會……抱我?!?/br> 男人在桃瓷身邊坐下來,端過桌上早已準備好的馬克杯,塞到桃瓷手里,表情依舊很冷靜,低聲回答:“我是謝北澤,不是謝先生是什么?” “不是……我……我以為你是那個……”桃瓷害怕極了,抱著杯子眼淚汪汪的,又不敢哭出來,就努力忍著,可憐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認錯的……” “也不算認錯。我和謝慎行確實很像,如果我不說話,沒人能分辨出來?!?/br> 謝北澤似乎對少年的心思了若指掌,端過咖啡喝了一口,繼續低頭看著少年,眼神從始至終都非常平靜,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他伸手從西服口袋里摸了一個碧玉鐲子出來,遞給桃瓷,問:“認得這個嗎?” “咦……”桃瓷愣愣地接過手鐲,摸了摸,又抬頭怯怯地看著對方,老實說: “這是拔拔送給我的。桃瓷剛剛化形的時候,沒有父母,其他妖怪是不允許做我父母的,妖王就向人間界發了一個征集拔拔的啟事,然后有個人就來了,他天天會給我寄各種新奇的禮物、畫冊,還有寫信,桃瓷吃的穿的都是拔拔養的?!?/br> 謝北澤聽著少年口中軟巴巴的“拔拔”兩個字,平靜的眸色倏而轉為幽深,微微的笑意從深沉的雙眸里流露出來,忽然彎下腰,面對面單手把桃瓷攬進懷里,手臂收緊。 男人的下巴擱在少年單薄的肩膀上,胸腔震動,喉中抑制不住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直擊少年耳膜。 桃瓷被低沉性感的笑聲嚇得幾乎直接跳起來,又被男人緊緊抱著,根本掙脫不開,一時間臉頰漲得通紅,嘴巴一扁就想自暴自棄大哭出聲。 誰知還沒等他哭出來,謝北澤就貼著他的耳朵,低聲問: “既然是爸爸送的禮物,為什么最后又退回來了?見了面也認不出我,桃瓷長大了就不需要爸爸了是嗎?” 男人的話一出,即將出口的凄慘哭聲就戛然而止,桃瓷先是怔怔地眨了眨眼,隨即反應過來,也不管眼淚還順著臉頰往下掉,就急急忙忙地掙扎著抬起頭,跟男人對視,可憐巴巴地問: “你……你真的是……養我的人嗎?是……是拔拔?” “不然呢?”謝北澤眸中帶著淡淡的笑意,輕聲反問了一句,隨手拿過桌邊的手機,打開上了鎖的相冊,遞給少年,“自己看看。” 桃瓷懵懵地抽泣了一聲,接過手機低頭看過去,就見里面一豎排下去全是命名為“瓷娃娃”的相冊,選了一個點開,第一張照片就是他抱著一個草莓蛋糕,奶油糊了一身卻還用叉子戳了一顆草莓、對著鏡頭遞過來的樣子。 那是他剛剛被領養的第一天,妖王先是遺憾地告訴他,沒有找到愿意養他的mama。 隨后,在他張嘴想哭的時候,老人又笑瞇瞇地通知他,經過重重篩選,妖界終于給他征集到了一個帥拔拔,拔拔還給他送了好多禮物,給他過了生日,讓他對著鏡頭擺姿勢拍照,說要給拔拔留念。 因為人類是沒有辦法進入妖界的,兩邊也沒法互通網絡信號,他只能通過千里傳音器聽拔拔說話,讓牡丹妖給他拍完照片,再找時間把相機送到人間界。 桃瓷看著一張又一張自己的照片,終于抱著手機怯生生地看向謝北澤,帶著哭腔求證道: “你真的沒騙我嗎?” 謝北澤一手攬著少年,一手把茶幾上的文件袋拿了過來,取出里面的文件,說:“這是我和妖王來往的全部信件,還有他征集志愿父母的啟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