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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尷尬的動作,謝遇俯身靠近桃瓷,動作輕巧地把紙巾貼到桃瓷漲紅的臉蛋上,小心翼翼地擦掉淚珠,清了清嗓子,忍著笑說: “你怎么就哭了啊小陶瓷?我不過就是抱了你一下,用得著這么傷心嗎?” 誰知桃瓷聽了這話哭得更激動了,他抽噎了一聲,終于把被嚇跑的理智撿了回來,雙手胡亂地推開謝遇給他擦眼淚的手,一邊往后退,一邊瑟瑟發抖地捂著眼睛哽咽道: “我害怕……你太……太可怕了……還會笑……” 眼前的謝遇在桃瓷眼里完全就是一個活動的魔氣聚集體,還是危險度超標、堪稱天敵的那種。 “笑有什么好怕的?”謝遇收起笑容,充滿銳氣與桀驁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錯愕與深思,卻伸手不容抗拒地把桃瓷拉了回來,搭著肩膀安慰道: “別怕,我不吃妖怪,瞧你嚇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揍你了。” “不……不是……”桃瓷被扯回去后又慌得不行,對方身上的魔氣肆虐,通身熾熱非常,燙得他只想躲。 桃瓷抖抖索索地放下擋眼睛的手,也不敢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謝遇,就傻乎乎地邊搖頭邊掰著肩膀上熾熱的手掌,可憐巴巴哀求道:“你先別……別抱著我……我太害怕了……” 謝遇見他嚇得說話都結巴起來了,只好不爽地松開手,站在一邊臭著臉遞紙巾,低頭說:“我不碰你,別哭。” “……謝謝。”桃瓷接過紙巾擦掉眼淚,抽噎著努力忍住了哭聲,又緊緊抿著唇深吸了口氣,試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怯怯地往旁邊挪了兩步,臉蛋紅得像只小番茄,只好伸著手不停地給自己扇風,一邊抽泣一邊淚眼汪汪地盯著路上的草,羞愧無比地小聲道歉: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哭……嚇唬你,我就是控制不住,真的不好意思……” “這樣嗎?”謝遇好笑地勾起了唇,狹長的雙眸一片狡黠,又忍不住開始使壞。 他摸了摸下巴,故意湊近了低頭問:“你不是故意要嚇唬我,卻一看見我就哭,難不成你看我不順眼?偷偷討厭我想報復我?” “沒……沒有的。”桃瓷莫名其妙被扣了頂欺負人的帽子,頓時一臉茫然地抬起頭,委屈地看著對方,抱緊自己的小書包,弱弱地回答:“我沒有討厭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謝遇直起腰,雙手插兜,盯著小妖怪追問,“為什么你覺得我笑很可怕?我可不覺得我長得有多見不得人。” 好歹被喊了那么多年校草,就算沒帥得天怒人怨,也不至于難看到能把人嚇哭。 “不是不好看。”桃瓷被問得又慫又想哭,想直說又顧忌著旁邊還有個姜糖在那杵著圍觀,臉漲得通紅,只好笨拙地轉移話題,擺了擺手對姜糖說: “我……我要去上課了,妖王說,要是這次高考沒有650分,就不準我回妖界,我不能給妖界丟臉的,所以……再見。” “哇!妖王對你這么嚴格的嗎?”穿著巫師袍的姜糖同情地看著桃瓷,說: “怪不得你哭得這么難過,原來是我和老大說錯話,讓你想起那個坑爹的650了吧?真可憐……要不然,你當我的外援,這是我的名片,以后我有不懂的藥劑就拜托你做,利潤還是那么分!怎么樣?了解一下?” “不用了。我不太擅長這個。”桃瓷手里被塞了張卡片,也不懂那是什么,抓緊書包帶子退了幾步。 他正想道別,卻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陣熟悉的鈴聲,和妖界魔法學校的上課鈴聲一模一樣,連忙歉意地向兩個人彎了彎腰,說:“我要遲到了,我走了。” 說完,桃瓷捏著名片轉身就跑。 謝遇看著小妖怪慌亂的背影,收起適才戲謔的眼神,垂著眼,抬手隨意地伸了個懶腰,露出精瘦腰身上線條流暢的腹肌。 他轉頭瞥了一眼另一邊立正站好的姜糖,輕嗤一聲放下手,又將校服外套的袖子放下,遮住帶著紋身的手臂,重新插.回兜里,面無表情地問: “你不是說最近要研制新魔藥很忙?還有時間來這拐騙小妖怪?我看你確實很閑。” 姜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狗腿道: “老大,我這不是好奇嗎?妖界難得出個零戰斗力的妖怪,還是和平大使,這可是幾千年來頭一次! 你看他長得那么小,多乖啊!比我那些天天打打殺殺的同類可愛多了。我要是不趕緊來看上一眼,回頭妖界發現不對勁,反悔了把他偷回去,可就見不著了!” “那不是正好嗎?你也快被抓回去了,到時候看個夠。”謝遇對姜糖混淆視聽的拙劣演技完全不買賬。 “別啊老大!”姜糖驚恐地抱緊自己的藥箱,壯士斷腕般搖頭,“我都魔化了哪里還敢回去,要是回家把我爹給傳染了,那我真要學小桃瓷大哭。我們老姜家就兩個獨苗苗,我已經枯了,我爹可不能跟著萎!” “你再這么肆無忌憚跑來妖怪學堂,遲早被逮回去。”謝遇警告般說了一句,卻沒再提讓姜糖回去的事,只皺眉問:“你有看見是誰送桃瓷來學校的嗎?” “有有有!”姜糖跳了起來,笑得極其欠揍:“我原本以為是柳書送他來的,結果居然是……妖怪管理局局長,我頂頭上司!” “可以了。”謝遇一聽這話臉就拉了下來,眉頭皺得死緊,說:“謝慎行就謝慎行,不用叫局長。你的上司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