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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三兩拽下放在腰間的酒囊,咕咚咕咚喝下三兩魔藤酒,擦擦嘴,咧開一個狂傲的笑容,問塵劍心隨意動:“此地施展不開,段道友既已定罪,我也不能不反抗一把?!?/br>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第四層清醒的弟子立刻御劍:“我得通知幾位長老,大師兄和一個不知名道友打起來了!” 陸衍趕到天塹時,兩個人在半空打得難舍難分,劍氣四橫,招招下死手。 鐵血太子黨三長老恨不得上場參戰,以他的修為,輕而易舉能夠看清應三兩的樣貌,認出這絕不是劍宗弟子。一個外人,也敢跟他劍宗首席動手,一年之約即將到來,同風若是受傷,他必要那人償命! 陸衍狐疑地瞥了三長老一眼,對方身上那森然殺氣隔八百里都感受得到,陸衍瞇起眼,看段同風與應三兩幾乎平手,涼涼說道:“劍修劍修,一往無前不懼挑戰才是劍修,三長老說是也不是?” 隨后跟來的五長老接道:“不破說的是,三師兄久久不出宗門,別磨掉劍意才是——啊,與段師侄對招的小友劍意凜然,招式轉換間自成一番天地,不過看上去,有些劍宗劍法的影子?” 三長老……” “大概是在天塹有所感悟,”陸衍打斷三長老給應三兩扣黑鍋的話,說道,“我朋友是位散修,于劍術一道有獨特見解?!?/br> 五長老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三長老:“……” 你們是鐵了心不讓我說話嗎? 啊! 半空之中的應三兩陷入一個奇怪的境地。 他發現他的幻境對段同風無用。 無論應三兩擺出什么樣的幻境,段同風總能找出他的真身所在。 難道天生劍體有特殊的方法? 也不對啊,拂衣同是天生劍體,也會被幻境阻攔。 段同風面無表情,他每一招每一式,揮劍時手腕抬起下壓的幅度,劍鋒劃過的角度,都像是從劍譜中走出來似的,無一不精確。 陸衍歪頭看向天塹上的劍痕,與段同風做對比。 應三兩正逐漸被段同風壓制住,野路子終究比不上正統出身嗎? 或許不。 陸衍眼眸中劍光閃爍,應三兩自創的劍法越來越趨于完美,這種完美是對于應三兩而言,不出意外,與段同風比試這么一場,不管結果如何,對應三兩來說是個好事。 應三兩的確步入到一個新的境界。 劍修劍修,終生尋求人劍合一,此時的應三兩,在段同風的步步緊逼下,奇異地感受到問塵劍的想法,似乎跟本命靈劍融為一體。 是了,既然段同風能識破幻境找到真身,若沒有真身呢? 或者說,劍既真身呢? 應三兩哈哈大笑,雙手握住問塵劍,在段同風肩膀上留下一道劍痕,劃破外面的道袍,露出一點血絲:“來戰!” 段同風看著肩膀上的傷,頓了一下,接著一劍斬劈過去! 層層白霧伴隨極寒的冰霜從問塵劍中散發出來,將二人牢牢籠罩。 陸衍見此狀況,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應道友劍法大成,還要多謝段師兄不吝賜教啊。” 五長老:“不破客氣?!?/br> 三長老:“……” 媽的好氣。 “咔嚓——” 輕微的碎冰聲響徹耳邊,陸衍神識跳動,經脈中平穩的靈力輕輕翻騰,不自覺地吸收空氣中的靈氣,陸衍運轉功法,眉頭一跳。 “砰!” 應三兩高大的塊頭從半空落下,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一個等人高的大坑,問塵劍“唰”的一下插在大坑旁邊,劍身有細細的裂縫,不斷嗡鳴。 陸衍立刻快步走過去,應三兩還清醒,動彈兩下,捂住肩膀順勢在大坑中半躺起來,腹部的傷口浸濕衣物,猩紅血液從手指間潺潺流出,他若是反應慢一瞬,劍氣應當是穿透他的心臟和丹田,饒是如此,劍氣還是傷到他的五臟六腑。 多少年沒受過傷,快忘了受傷的滋味。 應三兩臉色發白,動動手指,問塵劍從地面飛出躺在他身邊,看著劍身上的裂痕,應三兩由內而外感受到另外一種疼痛。 窮到沒錢回鍛的疼痛。 陸衍找出一瓶回春丹,用靈力托著送到應三兩面前:“還行嗎?” “男人不能說不行,”應三兩做了陸衍護衛后,面對十六歲初出宗門的小少年,為了給債主留下一個好印象,應三兩很少說這種渾話,如今沒憋住,一顆回春丹下肚,傷口蠕動愈合,癢得不行,應三兩習慣了這種感受,沖陸衍搖頭道,“死不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段同風劍術真的很不錯,怪不得能做這么多年劍宗首席。 就是最后那一招…… 應三兩隨意用衣裳擦擦手指間的血液。 非常怪異。 陸衍看出應三兩有話沒說完,按下沒問。 段同風持劍落地,不復剛剛俯視一切的冷漠,唇角向上勾起小小的弧度,只有肩膀上一點小傷代表他心中不平靜。段同風看都沒看被他打落在地的應三兩,反而對陸衍說道:“不知是不破師弟朋友,是師兄沖動,以為是私闖劍宗私學劍法的小人,出手過重,不破師弟海涵?!?/br> “不過,”段同風用一種極其爹味的語氣說道,“不破師弟年紀小,交友自當擦亮雙眼,莫被蒙心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