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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阿蘿阿涼和賣書人,說明魔族們也是有智商能控制自己的……吧? 陸衍漫無邊際地想。 阿蘿隨意揮手,一個看起來與阿蘿魔族本相差不多,卻高大非常,額頭只有一個長長的角的魔族上前,伸出手讓阿蘿跳上去,再小心地把阿蘿放到肩膀上。 小小的蓮花燈比血月還要亮,阿蘿拔高后,在魔族身上晃蕩腿,驕傲宣布:“我帶回來一個人族!” “殿下,我們看得到。” 扛著阿蘿的魔族回答道,他聲音粗啞,對陸衍的到來并不怎么友善:“屬下不明白,您為何要關掉魔界之門,還要帶一個人族進來。” 阿蘿把蓮花燈從頭頂取下來,雙手高舉放到魔族紅彤彤的眼睛旁邊做對比:“一是他救過阿涼,二是他會做燈,刺骨你看,它比你眼睛還要亮,比血月還亮!” 魔族封印數千年,老人早已化作魔氣融入魔界,在阿蘿沒有降生之前,刺骨才是那個在魔族居領導地位之一的魔。 是的,之一。 封印并沒有給魔族帶來長久的團結,魔族群龍無首,于是群雄并立,劃分地盤自立為王,誰都想打破封印,誰也辦不到,直到阿蘿出生,刺骨帶領一部分魔族以阿蘿為尊,魔族真正迎來了他們的“殿下”,就算其他勢力不怎么看得上這個還沒自己腳腕高的小娃娃,也只能屈服在阿蘿的力量之下,暫時團結起來。 以上情報由賣書人傾情提供。 賣書人抱著阿涼,并沒有變回魔族本相。 在魔界,越是高大,代表力量越大,賣書人的本相矮小,還不如這幅人族皮囊看得順眼。 陸衍問他:“那為什么阿蘿和阿涼看起來這么小?” 賣書人小聲回答:“他們兩個本來才出生才幾年啊,加上他們二人魔氣純粹,再過兩年,如果殿下愿意的話,她可以做魔界第一高。” 嚯。 陸衍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 確實不敢直視,因為我等凡人仰頭根本看不見。 除非飛起來。 那邊刺骨悶聲悶氣說道:“人族多狡詐,殿下為了一盞燈關掉魔界之門,豈不是棄魔族數千年努力而不顧?” 賣書人把阿涼的眼睛按到肩膀上,倒吸一口涼氣:“……要壞。” “你是在質疑我嗎?”阿蘿歪歪頭,眼眸中是單純的疑惑,她單手托著蓮花燈,另一只手臂在刺骨肩頭一撐,靈活跳下,在阿蘿落地的一剎那,刺骨哀嚎一聲,阿蘿坐過的肩膀被一股純粹的魔氣齊齊砍斷! “砰!” 一只長長的手臂重重掉落,砸在地上。 魔族沒有血液,刺骨的斷臂處,黑色魔氣外散,仿佛帶走了刺骨本源的力量,令他忍不住痛到發抖,只能跪在阿蘿腳下,頭部低低碰到土地,求饒道:“屬下知錯,請殿下恕罪。” 就算如此姿態,刺骨也如一座小山一般龐大。 陸衍嘆為觀止,悄悄戳戳賣書人的胳膊:“你也沒告訴我,威脅你們家殿下的后果這么大啊。” 說砍就砍,半點沒有預兆。 要是在后土城談判時哪一步沒走好,恐怕不會善了。 賣書人依舊按著阿涼的腦袋,表情復雜:“安心,殿下還是很喜歡阿涼的,也挺喜歡老朋友你……” 做的燈和娃娃。 阿蘿把蓮花燈重新頂回頭上,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女孩子眼中無悲無喜,仿佛砍掉屬下的胳膊對她來說只是一件小事:“我說過,不要質疑我的一切決定,不要讓我說第三次,聽到了嗎?” 在場魔族齊刷刷跪拜:“屬下遵命!” 這就是魔族的女王。 她從小生活在魔族,什么都不懂,但是可以依靠力量讓所有人聽命。 真正做到隨心所欲。 陸衍低頭看自己的道袍一角被魔氣腐蝕,從儲物袋中抽出一張防御符拍自己身上,魔界之中,陸衍感覺到自己本身的力量會被限制許多,不過好在他不是靠靈力行走修真界。 解決完礙事的屬下,阿蘿蹦跳著到陸衍面前,理所當然提條件:“我想要更多的光!” “如果你想的話,”陸衍蹲下身,朝著遠方一指,“看。” 一個又一個燈盞從陸衍的儲物袋中飛出來。 那是一個個月亮形狀的燈盞,天然去雕飾,明亮的燈盞朝著血月飛去,將這一方天地照耀得如同人間的白晝一般。 最后,陸衍升起一盞孔明燈。 孔明燈里的燈芯被做成蠟燭的形狀,緩緩上升時還可以看到搖晃的燈芯。 沒有人可以拒絕光。 魔族也不行。 跪俯在阿蘿腳下的魔族們不約而同抬起頭,追逐光的方向。 阿涼掙扎著從賣書人大手下抬起,怔怔看向天空:“哇——” 沒有了血月籠罩,魔界被毫無保留展現在面前。 荒蕪,土地上長滿了彎曲又奇特的藤蔓,像吸飽了魔氣一般漆黑,長出的果實和花朵是青紫色的,剛一感受到由靈石催動的燈盞,藤蔓緩緩后退,像蛇經過草地一樣發出“沙沙”聲,似是在躲開。 永存于魔界并不斷流淌的魔氣紛紛避開燈盞的路徑,又忍不住纏繞上去觸碰一下。 魔族們的長相也是千奇百怪,有長了三只手的,有人形拖了一條類似劍齒龍尾巴的,還有身上背了一層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