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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陸衍左邊的袁持吸吸鼻子,用手巾干干凈凈擦擦手,掌心雷光一閃,用靈米爆出一捧潔白的爆米花,遞到陸衍面前:“不破喜歡吃。” 還沒吃過自家兒子親手做的爆米花的袁槊:“……” 怎么有點嫉妒。 陸衍瞧著那捧爆米花,和高大青年亮晶晶的狗狗眼,不知為何想起自家反應慢的沈二機,他接過爆米花,把丹藥放到袁持掌心:“多謝少城主。” 唉,不知道沈二機出關沒有。 袁持握住丹藥:“不用謝!” “咳,”城主夫人看出袁槊一張老臉上滿是“兒大不由爹”的表情,輕咳一聲,柔和道,“不破道友和應道友來后土城多時,有所怠慢,還請二位道友見諒。” 陸衍搖搖頭:“是我未拜訪城主和夫人,有禮數不周之處。” 應三兩連忙跟上:“請見諒請見諒。” 袁槊五百歲的年紀,在真正見到陸衍之前,是不會相信,真的有人在十六歲的年紀突破金丹,待人接物井井有條,說話滴水不漏毫不露怯,既有出身大宗門的禮數,也有與人交往時的親切,實在不得不讓人親近喜愛。 要知道,就連劍宗那位被賦予厚望的首席段同風,在來到后土城時,那張彬彬有禮的面孔下是隱藏不了的倨傲。 這樣的人,一定可以成為未來修真界的砥柱。 袁槊如此堅信。 城主夫人與陸衍交流得非常開心,陸衍投其所好,講了許多保養心得,并送出一枚金簪。 陸衍早年剛開始賣燈盞時,考慮過靈石與金銀不流通的情況,后來他發現金銀是很好的載體,在金銀上刻畫陣法和符文成功率非常高。 等到不落弗來一批學生通過畢業考試,維修部逐漸落成,各地的維修部可以直接收入金銀銅等貨幣,送入神造化宗。 陸衍很少做首飾,這枚金簪原本是給拂衣做的,結果拂衣覺得金子太閃,跟人切磋時容易被鎖定,怎么也不要,最后陸衍退而求其次給拂衣做了一枚木簪,這枚金簪便封存到現在。 城主夫人是很慈祥的面孔,十分適合金首飾,陸衍在金簪上刻了一個防御符文,可抵擋一次金丹及金丹以下的攻擊。 陸衍道:“后土城傳承至今,我只能借花獻佛,希望夫人不要嫌棄。” 只一句話,把后土城鎮壓魔界之門的信息不著痕跡地吐露出來,令城主夫人不能拒絕,不得不說,在場幾個人,沒有一個能說得過陸不破。 應三兩把今日份的酒喝完后,一個勁的喝茶,摸著茶杯想,陸不破應該改個名,叫散財童子。 晚宴進行到最后,袁槊輕聲問道:“不破道友此次也是去醫谷觀禮?” 陸衍有所猜測,回答道:“正是。” “可巧,”袁槊說道,“我有一不情之請,望不破道友海涵。” 陸衍道:“城主客氣,是什么事?” 袁槊目光轉向袁持:“我家阿持正也要去醫谷觀禮,他一人上路我有些擔心,想拜托不破道友帶他一程。” 陸衍心中一個咯噔,他不動聲色,笑道:“這一點事而已,城主放心。” 袁槊卻站起身,同城主夫人一起深深朝著陸衍作揖:“多謝不破道友。” 陸衍哪能受城主的禮,嚴格來說,城主跟他師父是一輩的,他也站起來,偏過身子,再還禮道:“城主不必如此,畢竟我也需要應道友護衛。” 袁持傻傻分不清情況,學著爹娘的樣子,對著陸衍一拜到底。 袁槊對著應三兩正要說話,被應三兩強勢打斷,舉起茶杯:“放心,護一個是護,護兩個也是護,我以茶代酒先干了,凍住少城主的事是我對不住!” “多謝應道友!” 離開城主府之前,袁槊看著陸衍欲言又止。 陸衍會意,單獨走到袁槊身邊,問道:“城主有話要說?” 天色完全黑暗,整座后土城已經沉睡,只有城樓亮燈,有守衛佇立。 袁槊從懷里拿出一枚小孩巴掌大的令牌,上面雕刻兩個古樸的大字“后土”,令牌溫熱,可見在懷中保存很久,他把令牌放入陸衍手心,說道:“不破道友,我別無所求,若有朝一日后土塌陷,請把這枚令牌交給袁持,他是后土最后的血脈和希望。” 他第一次沒有喊“阿持”,而是說的“袁持”。 但陸衍沒有收。 陸衍把令牌重新塞進袁槊懷里,黑漆漆的眼睛就算再夜中,也能看到明亮的光,他認真說道:“你得親自教導他什么叫做責任,然后把后土城交給他,如果后土塌陷,我親自補陣!” 第二日。 因為多了一個人,陸衍祭出一艘靈舟,載著三個人飛向醫谷。 袁持第一次離開后土城,使勁朝著爹娘的方向揮手。 袁槊、破軍、一岳道人目送三人遠去,直至化作一個小點。 一岳道人背著手憨笑道:“這兩天沒憋死我,小崽子總算走了,能忽悠住一啄可忽悠不到我,老家伙們還活著呢,哪能用得著他出頭。” 他高大的身軀上,肌rou幾乎沖出衣服,一岳道人臉上帶笑,另一句話掩蓋在唇齒中:“命有個屁用,老子就不信命!” 破軍皺眉:“我立刻通知天衍宗長老來后土城。” 一岳道人手里夾著一張傳信符紙:“我一塵師弟和一問師弟已經在來的路上,神造化宗只有他們兩個最擅長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