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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衍接過來,干脆利落一口悶,反正他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更不怕有人害他。 丹藥化成的液體入口后就化作一團輕柔的靈氣,順著經(jīng)脈在身體內(nèi)散開,只消短短一瞬,陸衍感覺四肢百骸都充盈起來,不復(fù)之前的虛弱。 見效好快。 陸衍眼睛亮閃閃的,嘴巴特甜:“謝謝掌門師兄!” 裴瞻瞇著眼笑,對這一句“掌門師兄”很是受用:“那阿衍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陣法出錯的呢?” 陸衍一手遮在額頭的位置,若有所思看向天空。 天空中的線條是有規(guī)律的,以陸衍現(xiàn)在貧瘠的修真知識暫時解釋不清,硬要類比的話,天上飄著一堆只有陸衍能看見的數(shù)字和符號,隨便拿兩個出來就能組成一個等式,等式成立則是符文陣法。 說實話,陸衍那句“多了一筆”大部分是猜測。 以水鏡的角度,他看不見陣法,連畫陣法的人也只能看見半個,但陸衍能看到那個人在畫陣法時手臂的弧度,手臂在運行間有個很明顯的停頓,似乎不受控制般突然一撇,在那個瞬間,陸衍腦海中靈光一閃,有種莫名其妙的直覺,這個陣法畫錯了。 至于是哪里錯的,很可能是撇出來的那一筆。 陸衍很難解釋這種直覺,他一手抵住下巴,目光轉(zhuǎn)向天空,眼睛微微睜大,下意識說道:“好像有雷……” 裴瞻抬起頭:“什么雷……我去!” 遠處,黑云席卷而來,中間閃爍著幾道銀白色的雷光,每一個呼吸間都會漲大幾分,伴隨著狂風(fēng)與呼嘯,黑云里醞釀的雷龍也越來越大,仿佛要把天幕撕出一道裂縫。 裴瞻當(dāng)然見過這陣仗,倒吸一口涼氣:“元嬰雷劫……拂衣!”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從空中迅速掠過,快到眼睛只能捕捉到那一點紅色。 黑云不管不顧,直接跟了上去,行至半路,雷龍再也控制不住,轟隆一聲落下,一半力量被神造化宗的防御大陣攔住,另外一半直直地劈向半空中那個紅色身影。 “轟——” 就算隔得很遠,陸衍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震撼。 紅色身影避也不避,正面迎上,瞬間被雷龍吞沒! 下一刻,第一道雷消散,那個紅色身影不知道從哪鉆出來,拍拍屁\股晃晃悠悠接著飛遠了。 陸衍:“……” 好身手! 裴瞻揮手用掌門印記關(guān)閉防御大陣。 神造化宗的防御大陣實打?qū)嵱靡粭l靈脈供出來的,可扛不住元嬰雷劫這么一頓劈。 關(guān)閉防御大陣,裴瞻準備跟上去,剛動了一下,感覺到有什么拽住了衣角。 裴掌門低下頭。 只見陸衍兩只小手緊緊捏著裴瞻的道袍,還不到裴瞻大腿高的小豆丁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他,嘴唇一抿:“掌門師兄~~” 還故意拖長了尾音,更顯得又可愛又可憐。 裴瞻:“……” 裴掌門哪見過這陣仗,認命地抱起陸衍,足尖一點騰空而起:“安心待在我懷里。” 陸衍抱住掌門師兄的脖頸,乖乖點頭:“嗯嗯!” 黑云繼續(xù)醞釀第二道銀龍,時刻緊跟著那道紅色身影。 裴瞻沒有靠太近,抱著陸衍解釋道:“按輩分來講,正在渡劫的那個是我?guī)熋茫彩悄銕熃悖纸蟹饕拢亲陂T中唯一一個劍修。” 話音剛落,紅色身影落在一個光禿禿的山頭上,第二道雷劫對著拂衣的方向,帶著萬鈞之力狠狠劈下! 拂衣手中長劍出鞘,奔騰的劍意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與雷劫猛然對上! 陸衍嘆為觀止:“你們渡劫都這么莽的嗎?” 劍不出意外由金屬鍛造,而金屬導(dǎo)電啊! 裴瞻倒不是很擔(dān)心拂衣,他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中,說道:“劍修需要在雷劫中淬煉劍意,劍意則是道途的根基,拂衣渡的是元嬰雷劫,需要劈滿三九二十七道,還有的等。” 銀白色的雷電被鋒利的劍刃劈成兩半,紅色身影長劍一甩,佇立在天地間,似乎是在對著天挑釁:就這? 黑云暴躁起來,不斷翻滾,一道又一道的雷電形成一張大網(wǎng),把拂衣困在里面,懟著頭一頓亂劈。 紅色身影不復(fù)剛才的瀟灑,提著劍被劈得滿山頭跑。 陸衍:“……不僅莽,還茍。” 以裴瞻的修為當(dāng)然能聽到拂衣一邊跑一邊罵罵咧咧,他不明白“茍”是什么意思,但從小師弟微妙的神情中體會到了什么,便說道:“雷劫對rou\體大有裨益,多劈兩下有好處。” 陸衍好奇道:“如果有一種東西可以躲避雷電,那能算渡劫成功嗎?” 比如避雷針。 裴瞻平視著陸衍的眼睛,聲音平和認真:“修行本就是一步一劫,萬萬沒有走捷徑的道理,雷劫可以淬煉靈魂、考驗道心、磨煉身體、從中領(lǐng)悟法則,若無雷劫鍛體,那沒有人可以承受晉級之后的靈氣倒灌,必會爆體而亡。如果連直面雷劫都不敢,那也沒必要踏入修行之路了。” 陸衍似懂非懂思考一會兒,大概理解了掌門師兄的意思。 雷劫就像是一種針對個人的大型考試,及格就升級,掛科就是真的掛了,若用了避雷針就等于考試作弊,被監(jiān)考老師也就是天道發(fā)現(xiàn)后會當(dāng)場直接掛科。 明白了雷劫是怎么回事,陸衍接著問道:“如果渡劫的時候有好幾個人在一起會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