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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老實(shí),卻也不笨,事到如今,怎么可能還相信郁寧原來的那套說辭? 郁寧勉強(qiáng)沖他露出一個微笑,猶豫道:“大邱哥,此事說來復(fù)雜……你只要相信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就好了。” 事實(shí)上,直到秦睢叫出賀烺名字的那一刻,郁寧才意識到那些暗衛(wèi)們可能早就來了。 之所以按兵不動,應(yīng)該就是打算將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 不過不是說這林家背后站著滄淵府知府嗎? 這點(diǎn)人應(yīng)該不夠吧? 只是如今場面混亂,不是說話的時候,郁寧暫時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看秦睢怎么解決后續(xù)。 “大人,一共還剩三十六名府兵,盡數(shù)繳械,等待處置。”剛巧此時賀烺清點(diǎn)完人數(shù),過來向秦睢匯報。 為做掩護(hù),他自然沒有稱秦睢為‘陛下’。 “想死還是想活?”秦睢踱步走到那群人面前,俯身詢問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府兵。 “想活!想活!還請大人給個活路!”那府兵說著就跪下了。 說到底他們也只是聽?wèi){上司做事,現(xiàn)在上司都被殺了,他們自然保命為先。 更何況,看眼前這人通身的氣質(zhì)和做起事時毫不顧及的態(tài)度就知道這是位惹不起的貴人。 “好,我給你們一個活路。” 秦睢唇角勾起,微笑道:“我會放十五個人走,這十五個人,需要把附近幾個村的村民都叫到亂葬崗,中午之前若是你們沒做好或是有一人逃跑了,剩下這些人都會死。當(dāng)然,你們這些逃的也會死。” 那人眼中一開始的僥幸最后也成了絕望,他毫不懷疑,秦睢真的能干出這樣的事。 賀烺上前解了一些人身上的繩子,并未派人跟著,顯然對秦睢的決定十分信服。 被派去找村民的十五人一走,剩下的人目光不由帶了幾分忐忑,顯然并不確定同伴會否準(zhǔn)時回來。 只是秦睢這時沒說太多,只對賀烺交代了幾句,就讓他帶著剩下的人走了。 說完,他轉(zhuǎn)頭看向文村長:“文村長,你也帶著你的人跟著去。” 雖不明白秦睢是什么意思,可文村長自然無有不應(yīng),帶著人就走了。 眼見著人都走光,郁寧愈發(fā)一頭霧水,茫然道:“陛、遲霄……我們接下來做什么?” 秦睢:“回去等著。” . 三人還沒走回邱家,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不遠(yuǎn)處邱家門口翹首以盼的雪娘。 她剛把兩個孩子哄睡,又不放心丈夫,坐不住就在門口等著。 邱樹見狀連忙跑過去,將人抱在懷里好生安撫。 一群人進(jìn)了院子,雪娘才問起情況,邱樹不愿將剛剛廣場上的血腥一幕告訴她,便只含糊的說了兩句,將此事揭過。 “邱大嫂,你們先進(jìn)屋休息吧,放心,絕對不會有事。”郁寧見雪娘眉間仍帶著不安,也跟著安慰了兩句。 一直在院子里站著也不是事,幾人就各自回屋了。 剛關(guān)上門,郁寧就迫不及待地湊過去,將滿肚子的疑惑問出來。 “你覺得呢?”秦睢反問他。 剛剛的震驚此刻有所緩解,隨著這句反問,郁寧的大腦漸漸也冷靜下來。 秦睢讓人叫村民去亂葬崗……是做什么呢? “是為了向他們揭露真相?”郁寧不確定道:“可凌光道長不在那,文村長能解釋清楚嗎?” 他們之中醫(yī)術(shù)最好也最能讓人信服的就是秦景煥了,可秦景煥不是不在那嗎? 等等! 郁寧忽然想起來,剛剛被綁的那群人里,似乎沒有秦景煥。 “難道道長早就在那了?”郁寧驚道。 “大概,朕也是猜測。”秦睢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不過隨便吧,有了今日的震懾,沒人再敢唧唧歪歪。” “不是還有滄淵府的知府嗎?他會不會帶人來圍剿咱們?”郁寧擔(dān)憂道。 秦睢:“朕昨夜便派人去找宜林郡的郡守于文了,讓他調(diào)兵來此,處理后續(xù)事宜。” “啊?這么遠(yuǎn),他能趕過來嗎?” “來不了也得來。”秦睢冷笑一聲:“朕下了旨,今天傍晚之前他來不了,腦袋就不用留著了。” 郁寧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沒再問這事了。 看樣子秦睢早有安排。 說起來,既然這事快解決了,他們似乎也沒必要待在這了。 郁寧神色猶豫著問:“陛下……那咱們什么時候離開啊?” “最快明早吧。”秦睢垂著眼淡淡道:“看你起不起得來。” 郁寧:“……” . 倆人拿來的東西不多,更沒什么好收拾的,在屋里等了半個時辰,沒等到那位郡守,賀烺倒是先過來了,身后還跟著秦景煥。 “此間事了,貧道來辭行。”秦景煥行了一禮。 郁寧沒想到他竟還會親自來道別,不由有些驚訝,不過等她看見秦景煥身后冒出的小腦袋時,這驚訝就變成了驚喜。 “小家伙!你怎么來了!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郁寧驚喜地跑過去,伸出手指逗弄秦景煥肩膀上的紫尾貂。 “咿呀~”紫尾貂乖巧地叫了一聲,抱著郁寧的手指撒嬌似的蹭蹭。 “貧道是上山采斷靈草的時候碰見這紫尾貂的。”秦景煥說著,不經(jīng)意地向后退了兩步。 然而郁寧速度很快,他還來不及躲避就已經(jīng)近在身前了。察覺到鼻間傳來陌生的清逸香味,秦景煥淡淡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