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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寧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也是,他祖父就是負責諫諍的言官。 可身為言官之首的祖父都因為那道荒謬的賜婚而大病一場,其他臣子自然也不敢對此事多言,生怕下一刻就輪到自己遭殃。 郁寧:“回去吧。” 樹屋也看過了,如今天氣愈寒,在這站了會他還挺冷的。 主仆倆沒逛一會兒就又回去了,室內炭火正旺,郁寧捧著杯熱茶,一時有些依戀這樣的溫度。 左右也是閑著無聊,郁寧便讓小林子把甘泉宮里那本沒看完的雜記拿過來。 人一走,空蕩蕩的后殿里只剩郁寧一人。 他閑的無聊,不禁又好奇起秦睢在忙什么,自言自語道:“最近是有什么大事發生嗎……” “皇后娘娘想知道嗎?”郁寧話音剛落,耳旁突然出現一陌生男聲。 殿內不知什么時候,居然出現了第二個人! 郁寧手中熱茶差點沒潑出去。 他尚未找到聲音來源,身前房梁上忽地就倒吊下一個人。 郁寧:“……” “你是誰?”郁寧被嚇了一跳。 這人不會是刺客吧。 “娘娘放心,臣不是刺客。”男子看出他眼中的戒備,輕輕笑了一下,“你看,我沒有蒙面,更沒有要傷害你。” 郁寧神情依舊戒備:“那你先下來。” 話音剛落,那人便一個飛身,利落地梁上跳下來,穩穩落地。 好俊的身手! 郁寧看的眼前一亮,等到看清來人的臉之后,又忍不住贊嘆了一聲。 這人一身藍衣勁裝,身形修長,頭發高高束起,俊秀的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稚氣,眼神狡黠靈動。 “賀烺見過皇后娘娘?!蹦悄凶庸Ь垂硇卸Y。 “賀烺?”郁寧肯定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不過剛剛男子的表現已經讓他確定這人不是刺客。 只是郁寧也猜不到他的身份。 看模樣不像是太監,是侍衛又長的不夠威嚴……該不會是哪家的小公子吧? 不過看他身在宮中也自由散漫,郁寧猜他地位一定不低,要不就是與秦睢關系很好。 不過暴君也有朋友? “娘娘不是想知道陛下在忙什么?”男子眉峰微挑,眼睛圓而明亮,“臣知道,娘娘要聽嗎?” 郁寧:“我可以聽的嗎?陛下知道了不會殺……不會不高興吧?” “怎么會呢?”賀烺一笑,露出唇邊的小虎牙,“咱們陛下可是最仁慈的君主。” 郁寧:“……” 你說是就是吧。 賀烺嘆了口氣:“其實陛下這幾日都在為仙臺郡的雪災忙碌?!?/br> “雪災?”郁寧想起前幾天秦睢還因為此事被文廷叫走了。 “是啊?!辟R烺眼神沉凝:“這幾天愈發嚴重,仙臺郡四五個鎮都損失慘重。大半房屋倒塌,流民增加,路邊凍死的乞丐更是不計其數……若是不加以緊急救治,來年甚至極有可能會爆發瘟疫?!?/br> “這么嚴重……”郁寧忍不住擔憂起來,“那朝廷撥款了嗎?” “陛下召集三公來,正是為了此事。” 郁寧暫時放心,卻不禁更好奇起賀烺的身份。 察覺到自己正被打量的賀烺:“娘娘還有什么想知道的嗎?” 郁寧收回目光,搖搖頭:“沒有了?!?/br> 這事也便罷了,其他的事,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那不知娘娘來找陛下是何事呢?”賀烺笑瞇瞇地托腮,歪著腦袋看他。 “我來給陛下送些東西?!庇魧幷Z焉不詳道。 賀烺眼神戲謔:“哦~陛下和娘娘感情可真好。” 兩人又閑聊了會,接近中午秦睢才匆匆趕來,他臉色陰沉,眼下青黑愈發明顯。 像只英俊的惡鬼。 他進來時看見一旁的賀烺,倒也不驚訝,只是面色不善地看著他,沒好氣道:“誰讓你跟他說話的?” 郁寧:“……” 排擠也不用這么明顯吧。 “賀烺見過陛下?!辟R烺起身行禮,上下掃了秦睢一眼,眸光一亮:“陛下近來狀態愈發好了,看來娶妻之后確實不一樣?!?/br> “擅離職守,廢話過多,先去刑堂領二十刺魂鞭再來找朕述職?!鼻仡±鋻咚谎?,隨即在郁寧身旁坐下,順便將郁寧要的那本雜記給他。 郁寧猜估計是秦睢知道有別人在這,便沒讓小林子進來。 “多謝陛下賞?!辟R烺依舊笑嘻嘻的,行了一禮之后就轉身出去受罰。 郁寧:“……” “陛下,這是剩下那本?!?/br> 人一走,郁寧才將賬本交給他。 等了一上午,郁寧此刻早已饑腸轆轆,他沒出聲,胡亂翻看手中的雜記,乖乖等著一旁低頭看賬本的秦睢。 只是郁寧早上就沒吃多少,耐著性子坐了大半天,還是經不住出聲:“陛下,您待會兒是否還要忙?不如臣妾先回去吧。” 好餓,他不想等了。 秦睢視線從賬本上轉移,抬頭看他:“不用?!?/br> 他話音剛落,恰好領完鞭子的賀烺此刻也一瘸一拐地走回來。 挨了頓鞭子,賀烺面色蒼白,身上的藍衣已然破碎,許多處都透著血痕,看著傷勢極重。 只是他依舊是滿不在乎的模樣,甚至還有空出聲挽留郁寧:“娘娘可千萬別走,臣從塞外帶了許多好吃好玩的,正等著午膳時獻給您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