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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到晚宴開始,眾人聽說了云念兒被處罰的事之后,看向郁寧的目光就更有深意了,甚至于一些人的心思也開始漸漸活絡起來。 回到甘泉宮時已是戌時,秦睢本來跟他一起回來的,中途被文廷叫走了,聽說是仙臺郡出了雪災。 冬天的災禍往往不常見,可一但出現雪災卻十分難處理。農作物大批大批凍死,百姓流離失所,來年便極有可能造成饑荒和瘟疫。因此哪怕秦睢不愛處理政務,還是第一時間趕去了。 人一走,郁寧就把小林子叫過來了,“今夜席上陛下說的話,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嗎?” “回殿下,奴才大概知道一些……”小林子不確定道:“陛下應該說的是云郡主的事吧?” 郁寧沒明白:“她怎么了?” 小林子覷他一眼,目光有敬畏:“聽說您走后,陛下就下旨讓云郡主禁足三月,待明年開春,遣送回草原……” 不會吧…… 郁寧張了張嘴,最后默默閉上。 也是,那云念兒說的話的確過分,扯上自己也便罷了,居然還扯上了秦睢。 記仇的暴君哪能隨便提? 不過這個處罰已經會影響草原跟朝廷的關系,秦睢居然還問自己是不是處罰得太輕? 郁寧突然覺得秦睢對自己還算“寵愛”了。 畢竟他說錯話那么多次,秦睢也沒真拿他怎么樣。 不過一次兩次只是慶幸,只要跟他相處時間久,就難免會有被殺的風險。 他也不可能每次都靠秦睢大發慈悲躲過去。 好在今天已經是大婚的第三天了,明天開始,他就不用每次都跟秦睢睡一起了! 郁寧抿了下唇,壓下唇角的笑。 “在笑什么?” 濃郁的熏香氣息將郁寧整個人包裹住,不知何時到的秦睢微微俯身,俊美的臉湊到郁寧肩膀上,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呼出的鼻息輕輕打在郁寧頸側,那片肌膚便以rou眼可見地速度紅了。 “陛下……” 郁寧不敢動也不敢扭頭,大腦飛快轉動,最后只得胡亂道:“臣、臣妾想到陛下為臣妾出氣,就覺得心中歡喜……” 他眨了眨眼,眼尾因為害羞被逼出一點暈紅。 “嗤。”秦睢起身,斜睨他一眼:“之前不還嫌朕的力道重?” 跟著秦睢進來的文廷:“……” 悄悄瞟了眼身旁小林子神情自然,他確認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夜里依舊是和昨晚一樣的情況,郁寧主動抱著被子睡在床腳,長發披散,模樣乖巧,一副要給秦睢當暖床丫鬟的模樣。 “陛下忙了一天,需要臣妾給您捏捏肩嗎?”郁寧難得主動湊過去。 秦睢覷他一眼,“有事就說,別擺出這幅惡心樣子?!?/br> 郁寧:“……” 整理好表情,他道:“明日宮宴,臣妾希望趁此機會能見一見家中親人……” 祖父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若是沒有秦睢的旨意,他肯定會為了避嫌不見自己。 所以這道旨意,郁寧不得不求。 秦?。骸熬瓦@?” 郁寧:“……就這?!?/br> “可以?!鼻仡〈饝暮芡纯?。 不說別的,他也想看看郁淮安那個老古板看見自己孫子成了皇后會是個什么表情。 一夜無夢。 第二天秦睢起得很早,還把正熟睡的郁寧叫起來伺候他穿衣梳洗。 帝后大婚三天不朝,今天恰好是第四天,他今天就要去上朝了。 “扣子都扣歪了?!鼻囟⒅砬稗抢燮さ挠魧帲渎暤溃骸盎屎缶褪沁@么做事的?” “是臣妾的不是,請陛下寬恕?!庇魧幚б馍陨?,一邊道歉一邊把系錯的扣子解開重新系上。 忍一忍,秦睢一走他就可以睡個回籠覺了。 不知是不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秦睢正要出去,忽又回身看他一眼,淡淡道:“今日朕會讓內務府把這兩年的賬本送過來,皇后記得看?!?/br> 郁寧:“……是?!?/br> 深深懷疑秦睢娶自己就是為了把自己放在身邊折磨的郁寧微笑著將人送走之后,深深嘆了口氣,游魂似的飄到了床上。 此刻他早沒了睡意。 宮宴是晚上才開始的,白天他有一天的時間看賬本。 不過宮中開銷巨大,賬目繁多,想也知道一天肯定看不完。 不過讓他驚訝的并不是這個,而是秦睢居然會讓他看賬本,還這么早。 他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原本進宮只想保命的,可秦睢突然丟給他這么大的差事,哪怕郁寧嘴上不說,心里卻也是愿意的。 畢竟宮中漫漫長日,如果無事可做,真的不知道怎么度過了。 思及此,郁寧打起精神坐起身,決定起床先找李魚問問情況。 他既然能年紀輕輕任主管太監,能力肯定是有的,這點來看,就連經常在秦睢身邊伺候的小林子經驗都不如他豐富。 而李魚也不負眾望,雖然沒在內務府當過差,對這種事卻算熟悉,給郁寧講了不少他之前未曾了解的知識。 “對了,殿下?!崩铘~一番話說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隱晦道:“那內務府主管康揚公公,是長樂宮太后娘娘身邊的康擇公公的弟弟……” 郁寧愣了愣,頓時明白他話中未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