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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寧:“……” “既然皇后已經醒了,那就伺候朕穿衣吧。” 好在秦睢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偶爾的語出驚人,不等郁寧再強行解釋一波,就直接轉了話題,中間連表情都沒變。 兩人說話間宮人就捧著要穿的衣服過來了,郁寧看著這些格外厚重華貴的冕服,這才想起今天似乎要會見宗親。 他精神一振,卻正好看見床前只穿單衣的秦睢正安靜站著,旁邊侍候的小太監動也不動,而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頓時明白過來。 “臣妾來吧。”郁寧猶豫一下,主動伸出了手。 嫁給秦睢之前郁寧從沒想過要做這種事,因此動作十分生疏,好在秦睢也沒表露出任何不悅,安靜地任由他施為。 磕磕絆絆終于將衣服穿好,郁寧深深松了口氣。 他向后撤了兩步,上下打量著身前的秦睢:玄色袞服上袖口和領口都繡著紅色的紋樣,沒有金銀珠寶點綴,只在腰間墜著一枚龍形玉佩,低調又不失華貴。 郁寧滿意地點了點頭:“真不錯。” 話說完郁寧就意識到自己又下意識將內心想法脫口而出了。 幸好是好話…… 郁寧心中暗自慶幸。 而秦睢似乎也聽見了他那聲嘟囔,當即道:“皇后在宮外沒見過這么好的衣服吧?” 郁寧:“……是” “臣妾生于小門小戶,見識淺薄,沒見過這么漂亮的衣服。” “皇后敢于承認的氣節朕十分欣賞。”秦睢滿意地點點頭。 郁寧:“。” 宮宴接近正午才開始的,天不亮宮人們就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 秦睢用過早膳就去勤政殿看折子了,不過根據那晚郁寧讀的艷情話本來看,他對他看折子的真實性表示懷疑。 不過郁寧就沒他這么好命,收拾得差不多,他就要跟著太后派來的人按規矩去會見皇室各宗親家眷。 老實說,郁寧對此十分不解。 他一個男子,男女有別,跟一群女眷混在一起真的合適嗎? 不看看情況就都按規矩來,簡直迂腐。 況且若是事事都按規矩來,那他這個男皇后是怎么出現的? 不過這些話郁寧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畢竟他在宮中無權無勢,浮沫飄萍,所仰仗的也不過是秦睢的一點外人不知真假的‘寵愛’。 會見宗親還是在甘泉宮,這些家眷還算規矩,一大早就在宮外候著,郁寧吩咐人將他們迎進來,擺出一副端莊賢淑的模樣開始跟這些人話家常。 讓他松口氣的是,這些家眷們似乎還挺好說話。 雖然眉眼間仍有專屬于皇室的倨傲之色,可提起秦睢時都頗為忌憚,因此也沒人敢在郁寧面前擺譜。 郁寧轉念一想,也是,最有身份有資格倨傲的人在他身邊呢,這些人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宗親,哪怕他是個無權無勢的皇后,自然也不敢在明面上磋磨他。 郁寧心下稍安,趁機也打聽了不少消息。 比如,皇室一共有四個實打實的王爺,三個是先帝的兒子,資質平庸,性格懦弱,還有一個瘸了腿,常年在外休養,今天也沒來。 至于榮親王,他是先帝的弟弟,在幾個王爺中地位超然尊崇,自然與這幾個不同。 打聽到這里,郁寧似乎才想起哪里不對。 他怎么沒見榮親王家眷呢? 于是郁寧就毫無防備地問了出來。 那與他交談的女眷臉上表情頓時一僵,郁寧敏感得察覺不對,不等她回答就岔開了話題。 人走之后他才忍不住屏退左右,仔細問了小林子。 “殿下半年前才來京城,自然有所不知。” 小林子唏噓道:“那榮王妃家世不俗,本為將門之女,育有兩子,可惜六年前就瘋了,整日呆在后院不出來。咱們榮親王也是個癡情的,這么多年也沒有休妻再娶……” 郁寧這才明白那家眷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是什么緣故,盡管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他還是搖搖頭將此忽略,只提醒自己不要揭人傷疤。 時間一晃而過,中午的宮宴很快到了,此次宮宴是在御花園南面的閑月閣舉行的,臨著宮里最大的碧波湖,一陣微風拂過窗紗,頗有詩情雅意。 太后久居長樂宮懶理俗世,郁寧和秦睢算是最后來的,眾人見他們來紛紛敬酒,不少人打量郁寧的眼光都充滿好奇和別扭。 郁寧對此表示可以理解,連他自己都對這個皇后的新身份不太適應,又怎么能要求別人更多呢? 聽著下面真心假意的恭維話語,郁寧跟著舉起酒杯,唇角泛起恰到好處的微笑,昳麗清雅,親和力十足。 “臣弟敬皇兄、皇嫂一杯,愿、咳……愿琴瑟和鳴……”弦歌雅樂剛起,舞女們都沒上來,席上就有一文弱的男子站起來祝酒。 這是秦睢的五弟文王,只是他身體rou眼可見的不怎么好,一句話沒說完就快要咳出血。 “行了,身體不行就別喝了。”秦睢擺了擺手打斷他沒說完的話,眉眼帶著煩躁。 郁寧也舉起杯,裝模作樣地回敬過去。 只是他沒想到,自文王開頭,那幾位宗親王爺一一開始敬酒。 不過郁寧也不是傻的,沒有秦睢的好酒量,他也不逞能,常常跟著舉起杯,唇瓣只稍稍沾一點杯邊的酒,跟著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