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沖冠之怒
宋荷的飛機起飛了,陳澈和杰森站在機場外面,看著天空上方,剛剛起飛的飛機,他們知道機艙中坐著,是他們最關(guān)心的人,心中產(chǎn)生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們不知道宋荷是不是就會這樣從他們的人生中消失的離開,宋荷就像是一只逃脫了牢籠的鳥,終于得到了自由。 杰森和陳澈之間本來是沒什么可說的,但是這一回,杰森卻出人意料的并沒有那么快的離開。 他看著陳澈,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嚴肅,對陳澈說道:“你沒有找到宋荷,回去殷鄭肯定要責(zé)罰你,你想好回去要怎么給殷鄭解釋嗎?” “解釋什么?”陳澈反問道:“我不過就是過來看看宋荷到底在不在機場,可我現(xiàn)在并沒有看見宋和在機場,我怎么將宋荷給殷正帶回去?” 杰森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陳澈這樣一個答案,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杰森之所以這么問陳澈,只不過是因為擔(dān)心陳撤回去之后,扛不住殷鄭施加給她的壓力,還是將實話告訴了殷鄭。 但是現(xiàn)在,聽見陳澈這樣的回答之后,杰森終于有些放心了,他明白陳澈這一回是真正的站在宋荷這邊的。 在兩個人簡短的對話結(jié)束之后,陳澈和杰森忽然陷入了一段的沉默中,原本兩個人彼此平時就沒有什么交集,陳澈之所以知道杰森,僅僅只是因為當(dāng)時看出了杰森似乎是想追求宋荷,所以為了替自己的老板cao心,陳澈才不由得多關(guān)注一些杰森。 而杰森對陳澈的印象,僅僅只停留在陳澈是殷鄭的得力助手。 這樣的一個定位,很分明現(xiàn)在就是和他們站在對立面的,他從來沒有想過陳澈竟然會幫助宋荷離開殷鄭。 短暫的沉默之后,還是杰森先開口說道:“你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我以為你今天就是帶宋荷走的。” “我確實今天是來帶宋荷回去的,我老板給我的命令就是這樣的,可是我也是宋荷的朋友,我希望看到宋荷好。” 陳澈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一絲茫然,他繼續(xù)開口說道:“我也看到了,現(xiàn)在宋荷待在我老板身邊并不開心,整個人壓抑得完全不像曾經(jīng)的她了。” 誰都能夠看出來,宋荷現(xiàn)在和殷鄭呆在一起,過得很不好,這不是物質(zhì)上的不好,而是心理上的一種抵觸。 是的,宋荷現(xiàn)在確實是在抵觸殷鄭,從軟禁事件之后,她只要看見殷鄭沉下臉,嚴厲的開口對人說話,宋荷就不由自主的感到驚慌和畏懼。 這種情況下,宋荷又怎么能夠和殷鄭兩個人好好的相處,并且一起過日子呢呢? 所以,陳澈覺得自己幫助宋荷離開,確實是一件很正確的事情。 “希望我們的做法是對的吧,是真正能幫助宋和殷鄭的。”陳澈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開口,她的聲音中夾雜著一些茫然。 杰森也不知道他們這樣做是否是正確的,但是,此時宋荷已經(jīng)離開了,又還能再怎樣呢?難道就把宋荷追回來不成。 想到這兒,杰森苦笑著搖了搖頭,繼而對陳澈開口說道:“你回去可有得受了,殷鄭的那個脾氣……” 陳澈明白杰森沒有說完的話的意思,沉重的點了點頭。 “走了。” 而后,陳澈干脆利落的沖著杰森點了點頭,隨即,她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離開,但是身后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喊這名字的聲音。 是杰森。 陳澈沒想到杰森還會叫住自己,于是她轉(zhuǎn)過身,目光中帶著疑惑,望向杰森說道:“怎么了?還有什么事兒嗎?” 杰森也沒想到自己,剛剛為什么要忽然莫名其妙的叫住陳澈,但是現(xiàn)在既然人家已經(jīng)回過身來了,那總還是要說點什么吧。 于是杰森抿了抿嘴,從自己的錢包中抽出一張名片,他將名片遞給陳澈,然后說道:“這是我的名片,上面的電話是我的私人電話,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可以隨時打電話找我。” 在杰森看來,宋荷是找他幫忙的,但是現(xiàn)在,宋荷能夠去安然無恙的離開,完全是要靠陳澈的庇護。 所以,如果后續(xù)殷鄭要為難陳澈的話,杰森覺得自己也應(yīng)該出手幫忙一下的。 陳澈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張名片,想了想,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她將名片放在自己外套的口袋中,隨即抬起頭看著杰森,漸漸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的表情,有點自嘲的說道:“你這是怕我回去挨打吧?” 陳澈這話將杰森噎了一下,但不可否認,杰森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將自己的名片給陳澈的。 畢竟,他也是知道殷鄭的那個脾氣,實在說不好聽的,是太差了,甚至暴怒之中干出什么事兒,都不意外。 畢竟殷鄭還是曾經(jīng)軟禁過宋荷的,所以,如果沒有完成殷鄭命令而回去的陳澈將會面臨什么?就連杰森也想不到。 “行,那我就先留下你的電話號碼,萬一挨打也好有個醫(yī)生給我包扎。”陳澈繼續(xù)自嘲著,甚至還伸手拍了拍自己裝著杰森名片的那個口袋。 隨后她又一次對杰森說道:“那我走了。” 說完這話之后,陳澈就轉(zhuǎn)過身,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離開了。 陳澈開著車行駛在路上,回去的一路,她都在想自己應(yīng)該怎么和殷鄭交代,但是直到到了醫(yī)院的地下停車場乘車,她也仍舊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所以,到最后,陳澈還是決定一問三不知,不論殷鄭問什么,陳澈都是不知道。陳澈也是跟著殷鄭的時間長了,她知道殷鄭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對她棄之不用,畢竟,陳澈可是殷鄭有史以來使用的最得心應(yīng)手的一個助理。 陳澈在地下車庫里停好了車,她走進電梯中,直接按到了殷鄭所在的那個樓層,可當(dāng)電梯門再次打開的時候,面對著空無一人的走廊,陳澈原本以為自己平靜的內(nèi)心竟忽然忐忑起來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欺騙殷鄭。 但就算忐忑害怕,陳澈也還是要面對的,至少她可是逃不了的。 想到這兒,陳澈就有些覺得羨慕宋荷了。 陳澈走出電梯深深的呼吸了幾次,然后才邁開腳,果決的腳步聲就在病房的走廊上回蕩起來,陳澈走到了殷鄭的病房門口,她先是輕輕的在門板上敲了兩下,里面并沒有人回答,于是他又開口說道:“老板,我回來了。” 隨著陳澈的聲音響起,沒多久病房中就傳來了殷鄭的聲音。 殷鄭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嘶啞,帶著沉郁的氣息,低低的說了一聲:“進來。” 陳澈覺得自己要是在門口再站一會兒,說不定就得落荒而逃,于是在聽見了殷鄭那一聲進來之后,陳澈立刻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病房中還是向他離開的時候那樣,窗簾緊緊的拉合,使得陽光無法透出來。 昏暗無光的房間中,陳澈看不清殷鄭臉上的表情,但是殷鄭身上散發(fā)的冰冷的氣息,陳澈卻是分明的感受到了。 陳澈惴惴不安的望向殷鄭,緊抿的雙唇終于張開了。 只見陳澈站在殷鄭的病床床尾,對殷鄭說道:“老板,抱歉,我沒有找到宋荷。” 又是沒有找到,殷鄭的心中反反復(fù)復(fù)的回蕩著這四個字,但是這一回陳澈卻沒有得到一個風(fēng)平浪靜的回應(yīng)。 殷鄭仿佛一個垂暮的老年人,在陳澈說完了一句話之后,他一直是一言不發(fā)的,但是陳澈不知道為什么,心中格外忐忑,她這回的心情完全不同于上一次告訴殷鄭時候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做賊心虛?’陳澈在心里苦笑一聲。 但是,與此同時,就在陳澈心中這份自嘲還沒有結(jié)束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一陣風(fēng)聲。 陳澈只來得及抬起眼皮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制造出來的聲音,可當(dāng)陳澈剛剛抬起眼,她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飛快的從她的耳邊擦了過去。 “啪——”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陳澈稍稍低了點頭,就看見她右側(cè)的腳邊,有一灘帶著水跡的碎瓷片。 這是殷鄭第一次對陳澈發(fā)這么大的火,帶著似乎想要燒掉一切的憤怒,從殷鄭的身上發(fā)散出來,直沖到陳澈面門上。 即便陳澈已經(jīng)做好了思想準(zhǔn)備,但是當(dāng)真正面對殷鄭對她發(fā)火的時候,陳澈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她看著殷鄭臉上的怒火,以及殷鄭看著她的時候雙眼中分明的兇惡。 “廢物!” 殷鄭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來自地獄一樣的陰冷,傳進陳澈的耳朵中的時候,讓她不由得渾身一陣顫抖。 殷鄭看著面前自己從來沒犯過錯的得力助手,頭一次怒不可遏的開口說道:“我要你做什么用?!連個人你都給我找不到?!” 現(xiàn)在的殷鄭看起來就像一頭沖冠發(fā)怒的猛獸,帶著沒人敢勸阻的滔天怒意在自己的領(lǐng)地中嘶吼著:“還在這里愣著做什么?給我去找!哪怕把市里翻個底朝天,也得給我把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