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頁
“而且…我不知道他們家還認識會這些手段的人?!焙涡阏f到一半已經自己拖翻前者,離婚官司曠日持久, 雙方臉皮都撕盡了對方能做出什么她都不奇怪, 主要還是后者。 她前夫家即使有這個心思, 大約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吧。 “你商場上呢?沒有得罪的人?”敖泓淡定問道。 “沒有?!焙涡阕屑毣貞浟艘幌?,確定搖頭, 低聲解釋道:“生意上肯定有盟友競爭,但規矩還是要守的?!?/br> 何秀想起前夫家的那些威脅,若有所思道:“說起來孩子病了后,他們家確實說過想要孩子好起來,讓我給他們家幾千萬還有點股權店鋪什么的?!?/br> “你答應了?”凌溪聽到這里, 忍不住插嘴問道。 “當然沒有。”何秀聳肩應道,當時孩子病了,她忙著帶孩子看病,連搭理他家的心情都沒有,拿他們家當個屁…給放了。 明明是件緊張憂心又穿插著孩子健康問題的焦心事,凌溪一直高懸著心,聽到這忍不住輕笑… 敖泓也忍不住好笑,這件事八成要落在何秀前夫家,綁匪早就開過價碼了,卻沒人把他當回事。 “那現在怎么辦?”那些個腌臜齷齪貨色,何秀心底恨得都要見血了,卻很清楚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要緊的先把孩子治好。 “掉頭,他家在哪現在就過去?!卑姐骄彿愿赖?,即使知道緣由依舊令何秀無可奈何,不知何從下手的事,在敖泓口中,就像我要出門倒個垃圾那么簡單。 何秀心中一喜,跟司機說了前夫家位置,對敖泓誠懇道:“等這件事了了,我必有重謝。” 敖泓對錢還是很感興趣的,畢竟養龍崽要花錢,龍宮裝修也要花錢,自己小金庫也得儲備一些,但拿自己信徒的錢顯然沒什么意思。 敖泓興致缺缺道:“這事也不是為了你,我主要是想見見給你孩子愚魂的人?!边@人要是沒用過自己龍丹,他敖字倒過來寫。 …何秀陷入一陣尷尬沉默,勉強露出笑意。 凌溪無奈在心底捂臉,敖泓總是有這種本事,好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也變了味道。 幫人家忙反倒讓人不快,凌溪輕咳一聲拉開話題道:“我們之前是在南海見過面的…他家搬到這邊來了么?” 何秀頷首鄙夷道:“為了纏著我?!?/br> 都是普通出身,他家格外看重錢,凡事按吃搶上,恨不得碗里鍋里的都是他的才好。 凌溪聞言心底更是厭惡,低聲道:“虎毒還不食子呢,要真的是他,那也太可惡啦!” 何秀淡淡道:“孩子一直是我帶,他們家確實也沒有多少感情。” ? “我前夫現在還不到四十,當然是搜刮一筆錢財,重新結婚生子比較重要。”何秀也談不上心灰意冷,反倒像是個局外人般淡定自若。 凌溪和何秀低聲交談著,敖泓在一邊小幅度挪動,“不經意”換了幾次姿勢后,終于如愿蹭到了凌溪身邊,把人攬到了自己懷里。 “在外面呢,別鬧?!绷柘獛е鴰追中咔余僚牡伤谎郏噲D震懾他。 敖泓被王妃這一眼看得渾身酥麻,手臂不由得攬得更緊。 凌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條森蚺纏著,好氣又好笑,百忙之中無奈向何秀投去一個歉意目光。 當著旁人表達親昵,是一種失禮。 何秀卻并不在意兩人的親近,視線不自覺投向窗外,看著飛速向后掠去的枯枝樹草,心底帶著幾分感嘆。 什么是正邪對錯,按照他們當年的“傳統”,她倒是在合適的年齡步入了婚姻,生兒育女cao持家庭。 可她又得到了什么呢?如果不是在龍王廟敬香時抽到了一支判詞清晰的簽,她可能還在“正常”的生活里掙扎著。 每天面對前夫家的親人搓磨、公婆的責難還有喪偶式的婚姻。 很多時候,并不是多數人選擇的生活就一定是正確的,并不是大多數家庭里教育孩子時父親的缺失、家務的甩手諸如此類,就都是理所應當的。 有時也許當你覺得喘不過氣來時,就是你該去看看圍城外的世界的時候了。 人生苦短,莫要辜負。 何秀有時隱約覺得,去龍王廟敬香將她的人生分割成了兩個部分,回首望去,過去自己的很多觀念想法,都全然推翻,不敢茍同。 “到了。”司機在前面低聲道。 外面是一片低矮棚戶區,帶著腐爛菜葉味道的臟水,順著路面破損傾斜的地方幾乎流淌成了一條涓涓細流。 兩邊是破舊灰色矮房,洗衣做飯還是那種戶外共用式的。 神情淡漠的麻木的人坐在家門口,偶有快遞外賣加速穿過這片區域,不愿停留。 凌溪微微一怔…覺得無處落腳,下一秒又忍不住唾棄自己,才被敖泓護著過了幾天衣食不缺的愜意日子,竟也變得矜貴起來了。 敖泓倒是看出了凌溪的糾結,適時湊過來偏首在凌溪耳畔輕聲道:“我背著你?” “不用?!绷柘χ屏怂幌?,又主動握住敖泓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的下了車。 何秀報案孩子失蹤時還在外面開會,也沒時間換衣裳,現在還穿著一雙細跟麂皮靴子在前面帶著孩子,一瘸一拐在早已被過往行人踩成泥狀物體的爛菜葉里艱難前行。 她都走得踉蹌,更不用說還不到她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