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死人的器官
馬伯走了,自己心里空落落,睡夢中就聽見馬伯再喊“臭小子趕緊起來,到了上香的時間啦。” 一個骨碌爬起來,“師傅你回來啦。”抬眼看去,只有昏暗的燈光在屋里晃動,瞅了一眼嘀嗒的石英鐘,馬上就到了半夜十二點,不知不覺我從晚飯后一直睡到了現在。 “今天奇怪,醫院里面一個去世的都沒有?”心里嘀咕著,拿起三柱冥香往太平間走去。 叮鈴鈴的電話聲在半夜響起有些瘆人,“吳巍,馬上把太平間里面整理整理,市區發生重大車禍,一會兒有尸體送過來。” 黃玉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黃姐,今晚你值班啊?”我隨嘴問道。 “不是,我也是臨時被通知過來的。”頓了幾秒鐘黃玉兒接著說道“吳巍,今晚的尸體都先不要送進冰柜中,等著家屬們認領完畢之后在處理。” “黃姐,咱們太平間可沒有那么多的空地。”我還要說下去,黃玉兒打斷了我,“吳巍,實在不行就把尸體放到停尸床的下面,總之,所有的尸體不能送進冰柜中。” 放下電話我嘟囔著“這是抽了哪門子瘋,非要把尸體都擺放在地上。” 剛把太平間整理好,就聽見點聽見里面人聲夾雜著哭聲,兩個護士擔架車推到了值班室的門口。 我拎著登記薄站住腳,瞅了一眼,擔架車上的尸體已經看不出人形,整個就是一攤帶血的爛rou。 “這是被重型貨車碾壓過的。”護士把醫生開具的死亡通知單交給我。“吳師傅,搶救室里面還有好幾個人都不行了,你可做好準備。”臨走護士丟下這句話。 家屬們的哭聲響起,我趕緊把擔架車推進了太平間,交代了注意事項,我把價格表拿給了他們。 這是李巧玲交代我的,為了多賣貨,就必須主動推銷。 沒容我把服務項目介紹完畢,護士的喊聲在外邊響起“吳師傅,趕緊出來,又送來一個。” 這具尸體比起剛才那具稍微好點,脖子耷拉在車子外面,整個胸腔呈現出開放的狀態,五臟六腑被擠壓在腹腔中,我聞到了一股尿sao味。 “吳師傅,這個家屬還沒來,你看著辦吧。”蓋上尸單,把無名尸拖到了角落里。 我把有家屬認領的尸體放在停尸床上,沒人認領的統統放在地上。這也算是救急的辦法。 連續送來三具無名尸,太平間幾乎沒了下腳的地方。 “吳巍,今晚上把你忙活的夠嗆吧。”說話間,戰斗拉著一輛擔架車從電梯間走出來。“上面的搶救工作告一段落,這是今晚最后一具尸體啦。” “戰哥,你怎么下來啦。”戰斗把白大褂扯下來,上面還帶著斑斑的血跡。 “累死了,我到你這里清閑一會兒,”說完摸了摸肚子。 看著太平間里面哭嚎的家屬平靜了不少,我陪著戰斗鉆進了值班室,“戰哥,你等著,我這就讓人送點外賣過來。” 戰斗拍著我的肩膀,“還是你小子善解人意。”說著話從搭在胳膊上的白大褂中摸出一瓶白酒,“吳巍,這飲品我可準備好了,就看下酒菜啦。” 喝到了八成醉,戰斗搖晃著身體“天快亮了,我得回家。” “戰哥,你就在我這休息一會吧,天亮了在回家。小心回家被我嫂子罵你。” 戰斗耿直了脖子,“放心吧,老弟,你嫂子疼我還來不及呢。” 說完指了指從太平間向外走的死者家屬,“他們都走了,我也走,留你一個人在這里陪著死人孤單寂寞吧。” 看我勸不住戰斗,我把他扶進了電梯“戰哥,你一個人回家行嗎?” “吳巍,你放心,喝酒不開車,我滴滴打車回家。” 送走了戰斗,我回到太平間,死者的家屬祭奠完畢之后也都離開了太平間。 咯噔,咯噔,大理石地面上響起了高跟鞋碰撞的聲音。 醉眼迷離,我走出屋子,“吳巍,你又喝酒啦?”香水的味道讓我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黃姐,是你呀,這么晚了你來太平間有事?” 黃玉兒捂住了鼻子,手掌在我嘴巴跟前左右撲扇了幾下,“我是不放心,怕這里尸體太多你照看不過來。” 借著酒意我拉住黃玉兒玉臂,“黃姐,你進來看看,再多一個也放不下了。” 黃玉兒皺皺眉頭,“吳巍,放在地上的和這些放在停尸床上有區別嗎?” “黃姐,地下的都是無人認領的,上面的家屬已經簽字了。” 一陣口干舌燥,我跑回值班室,灌下一杯涼白開。 “吳巍,我回去了,你也早點睡覺吧,下半夜應該不會再有死者送過來了。”黃玉兒蠻有把握的說道。 “行,黃姐,我就睡覺去。”高跟鞋碰撞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遠,我聽到電梯間的鈴聲。 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瞄了一眼頭頂上的石英鐘,凌晨兩點鐘了,“一覺睡到大天亮。”借著酒意我扯住被子閉上了眼。 閉上眼睛沒有十幾分鐘,咯吱,咯吱,的聲音傳到我耳朵里面,“奶奶的,忙了一天到大半夜也不讓人消停。” 我爬起身,拎著大串的鑰匙推開了太平間的大門,里面除了嗡嗡作響的冰柜,就是幾具尸體,燈光搖晃著,我嗅到了一絲陽氣。 “有人進來過?”經常在死人堆里待著,對生機和死氣分辨的十分清楚。 環視了一遍屋子,除了我一個活人之外在沒有活物了,續上三柱冥香,準備離開,那個滲人的咯吱聲沖那扇銀灰色的防盜門后面傳了出來。 來了一句國罵,“老子今天倒要看看著門后面到底是啥妖魔鬼怪。” 這次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把鑰匙插進了鎖孔,轉動了幾下,用力拉開了那扇防盜門。 我本以為,多年沒打開的防盜門會發出咣咣鐺鐺的聲音,可是,毫無聲息的門就被我拉開了一道縫隙。 借著燈光我才發現,這扇門里面裝了靜音設備,厚厚的門板上面鑲嵌著隔音棉。 幽光從里面閃出,我側耳聽到一陣說話聲。“好熟悉的聲音?” 我在心里嘀咕著,在向里面看去,這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在通道的盡頭放著一個擔架車,“這不是我們太平間專用的擔架車嗎?” 我看見在擔架車的手柄上面纏著兩條黑布。那是我為了防止臟東西沾到手上特意綁在上面。 “趕緊動手,人家還在那邊等著器官做手術呢?” 這句話聽進去如同炸雷一般。“是賀斯通的聲音。 他們在這里做倒賣器官的勾當?”心中的念頭剛起,我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