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解剖
“你是?”我一臉懵逼的樣子。嫣然一笑,如同迎春花一樣“你好,我叫寧巧巧,是來謝謝你救命之恩的。” 說完一雙柔嫩的小手伸到我的眼前。“你好,我叫,叫吳巍,不用謝是應該做的,這是我工作的職責。”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句話,把手在破舊的白大褂上擦拭了兩下,握住了溫暖如玉的那雙手。 “小同志,謝謝你,謝謝你。”貴婦人從邊上走了過來,拉住了寧巧巧“女兒我們走吧,太平間不是人待的地方。” 人走了好一會兒,我還傻愣的站在那里,腦子里面都是寧巧巧的影子還有留下的那句話“吳巍,我有機會再來看你。” 后腦一陣風聲,身體不自然的抖了一下,啪,挨了一巴掌,“你小子艷福不淺,這漂亮妞是你馬子?”劉曉六叼著煙搓著手。 抬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我可沒那么好命。”說這話目送著太平間出來的送殯人群。賀斯通的公鴨嗓子遠遠地就聽到了“你們倆開靈車跟警察走一趟,有兩具死刑犯的尸體拉回來。” 對視了一下目光,劉曉六跳上了黑色的靈車,我猶豫了一下“吳巍,這個地方難道還會有小偷出現?趕緊走給我搭把手去。” 瞅了一眼破爛不堪的值班室我還是爬上了靈車。剛停下車,就聽見了荒山腳下發出兩聲槍響。 警察對著我們揮了揮手,捂住了嘴巴。 拎起兩個藍色的尸袋,我走到了前面,一股血腥之氣撲來,帶著腥臭的味道,雖然全國都實行了注射死刑,但是在我們這個小縣城對于那些十惡不赦的凡人依舊執行槍決。 驗尸官麻利的檢查了一下脈搏,又看了一下瞳孔。檢驗完畢把紙質的證明材料交到了劉曉六的手里。 打開了地上兩具尸體的手銬腳鐐“剩下的事情你們趕緊處理掉。”說完這句話鉆進了警車里。 我彎腰翻了一下地上尸體的身子,前腦門有一個大拇指粗細的血窟窿,邊上帶著一點硝煙的黑色,再往外擴散是溢出的鮮血。面目有些猙獰,雙眼半開半合,后腦勺的頭發都變成了紫紅色,豆腐腦一樣的腦漿順著槍口慢慢的流到了地面上。 我吃驚自己沒有嘔吐出來,抓緊時間把一句尸體裝進了口袋,低頭發現了地上的那具尸體眼角有幾滴淚水。 我有些可憐,伸出衣袖擦拭了幾下,警察的腦袋探了出來蔑視的瞅了一眼“你不用可憐他們,都是殺人犯,身上都有幾條人命。”劉曉六呸了一口唾沫,踹了兩腳尸體“罪有應得。” 兩具尸體并沒有拉到太平間而是直接送進了手術室,聽說是死者的家屬良心發現決定把尸體捐獻做成了人體標本。 啪的一聲,無影燈毫無征兆的亮了起來,空曠的手術室我和劉曉六背著兩個口袋摔在了手術臺上,因為不是正規的手術,也就沒有護士在旁邊幫忙,我和劉曉六充當起了助手。給醫生遞著各種器械。 手術臺上尸體被我扒光了衣服皮膚呈現出微微的紅色,大概是生命逝去不久的緣故,黑色的尸斑還沒有形成。 醫生在心臟的部位用紅筆畫了一點紅點,唰的一聲,銀色的手術刀從下頜處一直劃到了小腹,灰白色的肌rou一條線翻覆到了外面,“幫我把肚子扒開。”醫生面無表情舉著手術刀說了一句。 我把雙手順著刀口插了進去,雖有乳膠手套間隔著,我也能感覺出雙手濕漉漉的難受,噗嗤一聲,仿佛是在放氣,尸體的腹部干癟了下去。 我兩手用力撐開皮膚,醫生瞬間把暗紫色的五臟六腑拿了出來順手扔進了冷溫的福爾馬林溶液中。 桃型的心臟呈現出可怕的紫紅色,醫生捧在手上認真的觀察了一會兒,用紗布包裹了起來,放進了冰桶中。 紅色的血管和白色的神經線被剝離出來,呲啦,呲啦,手術刀從皮膚內側游走起來,很快,一張完整的人皮出現在我的眼前,看著乳白色的脂肪和帶著血絲的肌rou我覺得全身有一種癢癢的錯覺,兩具人體標本在醫生的巧手下瞬間制作完成了。 劉曉六推過來兩個不銹鋼的箱子,里面是一些淡藍色的液體“把尸體標本放進去,再麻煩你們跑一趟送到醫科大學的冷庫中。” 說完,一聲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脫下手術服走出了手術室。合上箱子我拉住劉曉六走到了走廊里面,顫抖著掏出香煙,一陣濃烈的煙霧刺進了肺部,我這才沒有了嘔吐的意識。 從一樓大廳的陽光下的溫暖到地下二層沒有日月的陰冷雖然只有幾分鐘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李巧玲好像幽靈一樣無聲的出現在值班室的門口。垃圾車上多了幾套男士的衣服。“李姐,這些東西啊是哪來的?”我探了一下頭隨口問道。 李巧玲白了我一眼“小吳,這些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我看沒人要,就拿回去洗一下在給老公穿。” 其實我也聽馬伯說過她把這些衣服拿到舊貨市場上賣掉換一些零花錢。我倒是無所謂,只要死者的家屬沒意見就行。從窗口扔出了兩個黑色的塑料袋“李姐裝進去吧,讓別人看見了不好。” “小兄弟謝謝啦,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盡管開口。”李巧玲忙活著感激的說道。 白色的120車按了幾聲喇叭吱嘎一聲停在了太平間的門口“趕緊動手,車上有個斷了氣的工人。”我趕緊推過來擔架車“不用送去搶救嗎。” 司機師傅咧了一下嘴“都開膛破肚了還救個球。”打開后門,一個壯實的男人仰面朝天的躺在擔架上,血水浸濕了灰色的工作服,兩截拇指粗的鋼筋分別從頸部和小腹處露出了一尺多長。 看著我還在發愣司機又開口道“兄弟,快點搬下去,我還等著去接病號呢。”穿上薄薄的一次性病號護理服,伸出兩只胳膊拽住大腿,一只腳踩住擔架車,用力往外一拖,撲通一聲,尸體上了我的車子。 白色的醫用被單蓋住死者的臉,我問道“死者的家屬呢?” “你等著吧,死者是外來打工的,家屬還沒聯系上,先寫個編號掛上。”男護士在藍色的吊牌上寫下了一個號碼交給了我。 “師傅,這個就是他的身份證明。” 三張停尸床已經擺上了尸體。抬眼看了一下冰柜上面的顯示器,也是一片綠燈,“對不起你啦,只能讓你躺在擔架車上吧,等有了空位在把你安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