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回到相府的時候,納蘭靜總是覺得這里似乎靜的很,好像這偌大的相府,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住著,夜很高了,納蘭靜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她抬頭瞧著那窗上的漫天繁星,不由的想到了二皇子,總是覺得此事定然與二皇子有關(guān),卻始終想不明白他做了什么,緊緊的皺著眉頭,她以為今日二皇子會來與自己解釋什么,可直到天際微微的有些泛白的時候,他終究也沒有出現(xiàn)! 等太陽升的很高的時候,納蘭靜卻還沒有醒來,流翠在旁邊著急的,一趟一趟的走進(jìn)去,這納蘭靜清晨從未有懶誰的習(xí)性,今日卻不知道是為何,到了這個時辰都還沒有醒來! “娘!”納蘭靜喊了一句,似乎瞧見宮氏走的越來越遠(yuǎn),任憑自己怎樣的追,卻始終只能瞧著宮氏的背影,心里大喊一聲,身子不由的打了個冷顫,才微微的睜開眼睛,抬眼,瞧著那太陽照進(jìn)來,微微的用手擋了擋,眼睛似乎有些不適應(yīng),指尖碰到額頭,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起的薄薄的冷汗,她微微的垂了垂眼,瞧了瞧四周的擺設(shè),心這才微微的松了松,原來是個夢罷了! “小姐,您醒來了?”流翠從外頭聽見了動靜,便趕緊的走了進(jìn)來,雖然如今的天氣緩和了不少,可她依舊將暖爐撥的更暖些,怕一會兒個納蘭靜起來覺得冷!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納蘭靜皺了皺眉,昨個她始終無法入睡,直到天微微的有些亮了,才睡下,如今瞧這太陽升的很高了,想來也很晚了! “回小姐,如今已經(jīng)是巳時了,奴婢瞧著睡的香,便在外頭候著了!”流翠說著,便將納蘭靜的衣服尋出來,抱在懷中,放在暖爐便烤暖和了才拿過去,給納蘭靜穿上! “宮里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納蘭靜凈了臉,坐在銅鏡前,讓流翠為自己梳頭,眼神卻瞧著秋月,不自覺的將自己心中的疑慮問了出來! “回小姐,宮里傳出來,說二皇子不知為何被皇上禁足了!”秋月低著頭,她自然是知道納蘭靜想問什么,嘆了口氣,思索了半天才說,“太后娘娘懿旨,賜韻寧郡主為太子妃,已經(jīng)命禮部挑選日子了!”秋月的心里也有絲絲的惋惜,她跟在納蘭靜的身后,知曉這太子也并非面上瞧的那般的無害,只是韻寧郡主為何瞧的上眼,以她的了解,韻寧郡主那般的聰明,斷然不會被人算計(jì)的那般的狼狽,怕是昨日的事情十有*便是韻寧郡主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戲罷了! 納蘭靜微微的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個這樣的結(jié)果,太后娘娘下的旨啊,怕是從開始太后便是最希望韻寧郡主嫁給太子,母儀天下,可是,太子是自己的仇人,將來自己該如何的面對她,自己又該不該報(bào)仇,一時間,納蘭靜卻亂的很,心口悶悶的! 流翠為納蘭靜梳洗好了,便讓人做了些糕點(diǎn)端了進(jìn)來,納蘭靜只是呆呆的坐在窗口,“小姐,您用點(diǎn)東西吧,這倒午膳還是有個時辰的!”流翠瞧著納蘭靜的樣子,不由的嘆了口氣,她雖然不明白,納蘭靜為何聽到韻寧郡主許給太子而這般的無神,可終究是為納蘭靜心疼的很,不知道,這事該不該告訴納蘭靜! “放在吧,一會兒等我餓了,便用些個!”納蘭靜微微的勾了勾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便所幸不笑了,在流翠面前,終究是不用的帶著面具示人! “唉,小姐,聽說皇后娘娘已經(jīng)傳了口諭下來,說老爺夫人的事情,該是由納蘭家與宮家商量,老爺已經(jīng)送了和離書給夫人!”流翠嘆了口氣,終究是說了出來的,這皇后的意思便就是無論他們做什么決定都不會插手,便是默許了夫人老爺和離!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納蘭靜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心里卻難受的很,她雖然盼望著母親趕緊離開這個骯臟的地方,可突然真的離開了,自己卻有些不適應(yīng),覺得心里空落落的,苦苦的,帶著一nongnong的孤單寂寞,她伸手將自己抱緊,如今真的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嗎,即便是前世離開的時候,也沒有這種nongnong的悲哀,原來,自己終究是沒有戰(zhàn)勝那種血濃于水的親情,或許在自己心里的某一個角落,還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夠相親相愛! 她突然有些羨慕,羨慕前世自己不諳世事,便不會有這么多的憂愁,母親和離了,便不是朝廷的命婦了,納蘭靜想到那個癡情的男人,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如自己猜想的那般,會回來京城將母親接走,眼里有些朦朧,仿佛是在夢境,母親終究是與自己越來越遠(yuǎn)! “大小姐,老太太著人來讓小姐過去,這!”流翠從外頭進(jìn)來,剛說的一半的話,瞧著納蘭靜眼里的淚水,便硬生生的止住,在她的印象中,納蘭靜是無比堅(jiān)強(qiáng)的女人,即便是流淚,那都不過是做戲用的,除了那日納蘭軒出事,從未見過納蘭靜這般的傷心! “嗯!”納蘭靜點(diǎn)了點(diǎn)頭,用帕子擦拭著眼角,聲音里似乎還有nongnong的鼻音,“去將我那件剛制好的紅色錦緞袍子拿來!”納蘭靜用手輕輕的揉著眼角,直到瞧不出那nongnong的淚意,她吸了口氣,這仗終究是還沒有打完,自己怎么能倒下呢,自己要快快樂樂的,瞧著敵人一個個的倒下! “是!”流翠點(diǎn)了點(diǎn)頭,瞧著納蘭靜已經(jīng)將那nongnong的悲傷掩蓋的干凈,心中卻絲毫升不起安慰來,總是為納蘭靜心疼,世人總是追逐名名利利,卻不知道那有了名利的人才最為的可憐,連親情都這般的薄涼,還有什么值得羨慕! 納蘭靜帶著流翠與秋月到了太太院子的時候,便聽到里頭一陣陣的歡聲笑語,納蘭靜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自己的母親與父親和離了,她們便高興的很,可只有一瞬間,臉上便恢復(fù)了往昔! “見過祖母!”納蘭靜定了定心神,便帶著秋月與流翠一同進(jìn)去了,見到四姨娘正坐在平日里母親的位置上于老太太說話,眼里閃過一絲的狠意,卻稍縱即逝,讓人瞧不出端倪! “靜姐兒開了,坐吧!”老太太抬了抬眼,瞧著納蘭靜穿著一身的艷服,倒是極為喜慶的,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今這宮氏已經(jīng)離開了,這府里的大小事,自然是由的老太太做主,而且,宮氏已經(jīng)與納蘭燁華和離,這宮府以后便不是納蘭靜的外祖父,沒了宮府這個靠山,老太太心里終究沒有那么的害怕納蘭靜! “見過大小姐!”四姨娘一臉的笑意,手微微的扶著腰,她雖然懷孕了,這肚子終究還是沒顯出來,她這般倒多了幾分矯情,幾分炫耀! “你快些坐下,如今你可你納蘭府的寶貝,別傷到了你肚子里的金貴!”老太太瞧見了,趕緊的斥責(zé)了幾句,一臉的緊張,這納蘭府現(xiàn)在就只有納蘭靜與納蘭軒兩個人,四姨娘肚里的,自然便更是寶貝的很! “這!”四姨娘笑著想要坐下,卻抬眼瞧了眼納蘭靜,似乎是在等納蘭靜說話,她這貴妾的位置,終究是因?yàn)榧{蘭靜才抬的,面子上到底是要給的,而且這宮氏剛剛與納蘭燁華和離,自己還沒瞧的清楚,若是日后納蘭靜沒了勢力,自己那時再落井下石也來得及! 納蘭靜面上依舊沒有露出什么,只是嘴角微微的揚(yáng)了揚(yáng),在她們心中,或許和離了便是與夫家沒了任何關(guān)系,便以為宮府的人要將自己拋棄嗎,簡直可笑,而且,她們似乎忘記了,自己到底是皇上親封的貴郡主,不管有沒有宮府,自己永遠(yuǎn)不是她們能仰望的高度! “這什么這,還不趕緊的坐下!”老太太不悅的皺了皺眉,她這一身,當(dāng)初是那個正室當(dāng)家,后來納蘭燁華有了出息,從宮氏進(jìn)門后一直是宮氏當(dāng)家,她的手里,或許從來就沒有過大庫房的鑰匙,從來都不知道,這下人的賣身契會有這么厚,她的心里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的她是,終于沒有與自己再搶這掌家之權(quán)了,即便以后來了繼室,自己也絕不會將到手的權(quán)利放開! “聽說你嫂子昨兒個沒有回來?”老太太微微的側(cè)了側(cè)臉,瞧著納蘭靜問了句,到底有了掌家之權(quán),口氣也不似以前那般的小心翼翼! “嗯,許是過幾日便回來了!”納蘭靜微微的瞇了瞇眼,端起茶杯來慢慢的飲了一口,這茶,若是自己品的不錯,定然是四姨娘親自挑的,以前自己的母親在的時候,這四姨娘眼巴巴的每日便往母親院子里送這些挑好的東西,如今母親不在了,這么快便巴結(jié)了老太太,或許,納蘭靜低笑一聲,眼里閃過一絲算計(jì)! “嗯,這終究在外人家里做長日子不好,比不上家里自由!”老太太張了張嘴,想說宮府已經(jīng)與納蘭府無干了,讓雨兒趕緊的回來,可是,當(dāng)她的眼神觸及到納蘭靜那抹算計(jì)的時候,心里還是猛的一顫,用手輕輕的劃過臉龐,似乎還能感受到那日的痛意! “見過老太太,李姨來了!”納蘭靜想開口回一句,便瞧得丫頭進(jìn)來稟報(bào),納蘭靜微微的皺眉,不知道這李姨是何許人也! “快起她進(jìn)來!瞧我差點(diǎn)忘記了!”老太太聽說這個李姨來了,臉上馬上堆滿了笑意,似乎高興的很! “見過老太太!”正說著,納蘭靜便聞到一股子撲鼻的香味,nongnong的香氣,卻嗆的人難受,子見得一個穿著紅衣的夫人,手里拿著一方帕子,笑著便進(jìn)來了,那微微的翹著的蘭花指,卻沒有任何的媚意! “快些免禮,趕緊上茶!”老太太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了伸指著旁邊的丫頭,這神情仿佛是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貴客,稀罕的很! “老太太這么客氣做什么,日后啊,我李姨怕是要常來打攪的!”那女子說完便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響的很!納蘭靜微微的皺眉,瞧著那李姨發(fā)鬢上那朵夸張的桃花,卻讓人不舒服的很! “咦,怕是這位便是納蘭府的大小姐吧,到底是人如其名,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這份氣韻,怕是連皇家的宮主都比不過,見過郡主!”那李姨呵呵一笑,起身對著納蘭靜福了福,眼睛里卻直是打量著納蘭靜,盯的納蘭靜很不舒服,她的眼睛,仿佛瞧著納蘭靜不是一個女子,而是一堆閃亮的金子! “李姨客氣了!”納蘭靜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中卻對這個婦人的來意卻了然了,心中不由的冷哼一聲,這老太太可真急的很啊! “瞧瞧這聲音,如黃鶯出谷,婉轉(zhuǎn)悠揚(yáng),神情更是比端莊多了幾分的嬌嫩,比雍容多了幾分子的柔媚,老太太真是好福氣啊,將來定是個能入高門的人!”李姨的嘴從進(jìn)來并未停過,倒是個左右逢源的主,夸的老太太直了,這入得高門不就是能進(jìn)得皇族嗎,到時候,做了王妃什么的,還能幫襯著納蘭府! “你呀,她一個黃毛丫頭,哪里能瞧出這么多道道!”這人到底都是愛聽好聽的,老太太雖然心里不喜納蘭靜,可是聽的別人這般的夸獎,面上到底是有光的! “老太太您這就不知道了吧,我李姨雖說不是見盡天下的美人,可不是我夸口,京城里的美人沒有我李姨沒瞧過的,卻從未瞧過像大小姐這般俊俏的人!”李姨搖了搖頭,臉上更是夸張的皺著眉,似乎極為不認(rèn)同老太太的話,“不知這大小姐,芳齡幾許,何時及笄?” 納蘭靜瞇了瞇眼睛,到底是說了她的本意了,不過,自己終究不是她能左右的,便是老太太自以為得了掌家之權(quán),自己的婚事,到底是皇上說了算的! 納蘭靜便不愿再聽下去了,尋了個理由便走了出來,四姨娘的臉從那李姨進(jìn)來,便一直似乎不悅的很,瞧著納蘭靜出來,便趕緊的跟了出去! “大小姐,瞧著老太太的樣子,是要給老爺說繼室呢!”四姨娘從納蘭靜后頭跟了過來,她以為納蘭燁華從宮府鬧過那個丑聞,便先不急著說繼室,可是如今瞧著老太太這著急張羅的樣子,怕是過不了多久,新婦便會進(jìn)門,到時候,自己的日子怕是比宮氏在的時候還難過! “祖母到底是對父親好,這府上沒個當(dāng)家的主母,到底是亂的很!”納蘭靜低著頭,似乎沒有聽懂四姨娘的意思,也眼神里眼絲毫沒有掩飾那nongnong的嘲弄! “是,到底是妾著急了!”四姨娘低了低頭,瞧著納蘭靜的眼神,心里一驚,心中暗暗思討,納蘭靜的那一句亂的很是不是在說自己,今日仗著宮氏已經(jīng)離府,便擅自坐了那個位置,莫不是嘲諷自己沒有規(guī)矩,還是?四姨娘想到那個可能,不由的打了個冷顫,自己明明做的很隱秘了,莫不是還是被納蘭靜發(fā)現(xiàn)了?可當(dāng)她在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瞧著納蘭靜眼里一片個清明,仿佛剛剛的嘲弄不過是一個錯覺罷了! “唉只希望這再來的夫人,能夫人一般和善才好!”四姨娘嘆了口氣,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肚子,卻也是在告訴納蘭靜,新婦進(jìn)門,在名義上便是納蘭靜的母親,是正經(jīng)的嫡妻,納蘭靜始終不能像對待老夫人那般對待新夫人,不然會讓人傳出不孝的名聲的! “呵呵,姨娘不必?fù)?dān)心!”納蘭靜低低的一笑,四姨娘的挑唆自己瞧著卻是這般的無力,新婦又如何,到底是比不過權(quán)勢,這不孝便是名聲不好,可是觸犯了皇威卻是要?dú)㈩^的,只是納蘭靜并沒有揭穿四姨娘的目的,“這新夫人進(jìn)門,到底是沒有什么勢力,這若祖母不放權(quán),她到底也只能差遣陪嫁的丫頭,姨娘到底是府里的貴妾,這新夫人到底對府里不熟悉,祖母也有些個年紀(jì)了,這府里的上上下下不還要靠姨娘么!”納蘭靜勾著嘴角,指點(diǎn)著四姨娘,這新婦沒進(jìn)門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抓住老夫人的心思,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即便新婦進(jìn)門也奈她不得,而且她也有了身孕,即便是新婦想處置她,也會看在孩子的面上,放過四姨娘,不然怕是會傳出悍婦的名聲! 納蘭靜低著頭,瞧著四姨娘的肚子,笑意越發(fā)的深了,她享福的日子可是在后頭呢,到時候,府上她一人獨(dú)大,享盡納蘭燁華的寵愛,該是何等的風(fēng)光,自己也要護(hù)著她,護(hù)著她肚里的孩子,好好的長大! 四姨娘聽了納蘭靜的話,心才微微的放了下心來! 納蘭靜回到院子草草的用了午膳,便躺在軟榻的上瞇了起來,她以為她已經(jīng)足夠堅(jiān)強(qiáng)了,可沒想到瞧著老太太迫不及待的為納蘭燁華尋新婦,心里終究是不甘的很,瞧著四姨娘那迫不及待的為她自己鋪路,納蘭靜心里總是酸酸的,總有一種人走茶涼的冷意! “小姐,皇上下了圣旨!”過了晌午,納蘭靜剛醒來,便瞧著流翠一臉的心思進(jìn)來! “哦?可說得什么?”納蘭靜躺在軟榻上,不愿意起來,微微的瞇著眼,帶著剛醒來的朦朧,心里卻清明的很,這皇上下了圣旨,并無人尋自己來接旨,定然是與自己無關(guān)! “這,皇上剛才派人宣旨,將德順王的嫡女月容郡主指給了老爺!”流翠說著,便瞧著納蘭靜的臉色,這夫人才剛剛與老爺和離了,先是老太太迫不及待的請那李姨進(jìn)府,現(xiàn)在又是皇上,下旨賜婚! 納蘭靜微微的皺著眉頭,不明白皇帝的意思,這個德順王她是聽說過的,聽說是先帝昭儀之子,皇帝登基后便極盡的壓迫這些個先帝的子女,好一點(diǎn)的便封了王,賜了封地,還有的,便是封了王,卻沒有賜封地,囚禁在王府內(nèi),做個名義的王爺,而這個德順王便是,表面上他算的上王爺,皇帝也常常賞賜他,可是卻不許他問朝政,除了個王爺?shù)拿枺瑳]有半分的實(shí)權(quán)! 家中妻妾不少,也有生過孩子的,可偏偏怪的很,這孩子都長不大,都是因?yàn)楦鞣N原因而離開,而這月容郡主便是這德順王爺跟前唯一的孩子,卻是在及笄那日,聽說被歹人捉了去,污了清白,這月容郡主因?yàn)槭芫^度,平日里便呆呆的,如同孩童的心智,皇帝知道此事后,大怒,著人徹查,可好來卻沒了消息! 這納蘭燁華要娶妻,娶的還是郡主,偏偏卻是個呆子,這其中倒是有些意思的! “小姐,老太太派人請您去老太太的院子里用膳,聽說老爺也在”到了用膳的時間,老太太又派人過來請納蘭靜,臉年夜飯的時候,老太太都是讓眾人在自個兒屋子里用的,這會兒個喊著眾人,倒是有些意思! “見過祖母,見過父親!”納蘭靜去的時候,又是有些晚了,納蘭燁華與老太太都在那里等著了! “嗯,坐吧!”老太太挑了挑眉,不悅的白了納蘭靜一眼,如今當(dāng)著納蘭燁華的面,宮氏又不在府上,老太太便大膽的很,許是算定了,納蘭靜今日是斷然不敢對自己動手的! “見過大小姐!”四姨娘從后頭站著,盈盈的一拜,面上卻沒有白天的討好,如今圣旨以下,便成了定局,這將來要進(jìn)府的是位呆子,這四姨娘自然是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免禮!”納蘭靜坐在椅子上,面上微微的一笑,卻像是絲毫不在意這般! “這一家人好久沒在一起用過膳了,今兒個你們便算的上陪著我這把老骨頭了!”老太太面上一笑,今日皇帝親自下旨賜婚,雖然對方是有些呆愣,可到底算是個郡主,放眼京城,這有些顏面的家族,那些個嫡女怕是及笄的時候,便許了出去,剩下的便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庶女,這雖然娶的是一個傻子郡主,將來入了門定然是扔自己拿捏,而且納蘭燁華既是相爺,又是郡馬,到底也算得上個皇親國戚,以后宮里頭再有個什么家宴或是什么的,到底也算得納蘭燁華一份,這樣,對納蘭燁華的官位倒是有幫助的! 納蘭燁華只是皺著眉卻不說話,或許等到失去了才知道擁有的珍貴,他今日腦子里全都是宮氏年輕時候的摸樣,那一撇一笑,帶著不拘小節(jié)的爽朗,那眉目間更是帶著不容逼視的傲氣,可是,是在何時,她便變成了那般個摸樣,他微微的搖了搖頭,不知為何,一想到宮氏頭便頭的厲害,仿佛有千萬個螞蟻啃噬著他的頭顱! “你便站著干什么,今日沒有外人,便不用這般個虛禮!”老太太自顧自的說著,瞧著沒有人與她答言,臉上便是有些不悅,可終究是不能朝著納蘭燁華發(fā)脾氣的,瞧著四姨娘在旁邊站著,便轉(zhuǎn)移了話鋒! “這!”四姨娘有些為難的咬著下唇,這姨娘到底是個奴才,主子用膳,她也只能在旁邊站在布菜,如今老太太開口,她心中其實(shí)很心動,從來沒有這般個用過膳,可又不能表現(xiàn)的太多的渴望,免的讓人瞧見了拿不是,眼神卻偷偷的瞟了著納蘭燁華! “瞧瞧,我說話,便連你都不聽了!”老太太瞧著四姨娘的摸樣,雖然博了她的面子,卻沒有生氣,仿佛她年輕的時候,平日里從不敢亂了規(guī)矩,即便是那時候的老太太發(fā)話,她也要瞧著納蘭老爺子的臉色,或許是通病相連吧,老太太對妾室卻是要比正室好些,比如說,當(dāng)初的二姨娘! “好了,你便坐下吧!”納蘭燁華沉了沉聲,心里煩躁的很,瞧著四姨娘想坐卻不敢坐的摸樣,心里便多了幾分不耐煩,不由的想象,若是她會怎樣?想到宮氏,他的頭有忍不住疼了起來! “是!”四姨娘終究面上一喜,趕緊的坐了下來,“老太太,妾記得您愛吃這些個素菜,您多吃些!”四姨娘坐下來后,卻依舊趕緊的給老太太布菜! “就你是個知禮的!”老太太面上一喜,當(dāng)初宮氏在的時候,以前雖也算的上聽話,卻從未貼心的給自己夾過菜,如今她走了,倒算得上一件個好事! “這不過是妾不本分!”四姨娘低著頭一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瞧著納蘭靜不說話,眼里閃過一絲的冷意,“唉,若是夫人在,怕是更熱鬧!”四姨娘似乎是無意的提了句,面上似乎有些惋惜! “好好的,提那賤人干什么?”老太太一下子變了臉上,這到底是宮氏提出的和離,納蘭燁華是要失些個面子的,老太太心里便是不悅的很! “妾該死!”四姨娘似乎一臉的驚慌,趕緊的跪了下來,可瞧到納蘭靜變了的臉色,心中便多了一份快意,如今,這新夫人是個傻子,只要哄高興老太太,她自然不是自己的對手,如今,就只有納蘭靜是自己算計(jì)不了的,只要她利用老太太與納蘭燁華將納蘭靜送出府去,自己便高枕無憂了,那個少夫人雖然是個厲害的,可憑著那人幫自己,還不得任自己拿捏,只有自己得了勢力,自己的孩子才會有地位! “好了,起來吧,以后注意著!”還不等四姨娘回話,納蘭燁華便在旁邊不悅的皺著眉,不知為何,越是頭疼,宮氏的臉龐便越是清晰,到底是動過情的,有豈能說忘便忘! “是,是妾不好!”四姨娘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瞧著納蘭靜已經(jīng)收斂的怒意,心中冷哼一聲,這還沒完呢,那人告訴自己的,還有一計(jì)沒用呢,“唉,今日到底是高興,老太太妾在告訴您個喜訊呢,少爺院子里的若惜那丫頭,倒是個有福氣的,今兒個妾在院子里隨意的走著,卻瞧得她一個蹲在那里,臉色有些蒼白,索性的是,那請脈的大夫正好進(jìn)府,妾便做主給她瞧瞧,沒想到竟然是有了身孕,只不過這天氣雖是春日了,可到底還冷的很,她平日里要做些個粗活,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受了涼,這肚子才不舒服的很!”四姨娘說著一臉的笑意,似乎是在為那凌若惜高興! “那她可有礙?”老太太聽著,心中到底擔(dān)憂的很,趕緊的詢問出聲! “老太太放心,妾知道您最是看重子嗣,那大夫開了安胎藥后,妾便做主,讓她不用做那些個粗活了,先調(diào)養(yǎng)著身子!”四姨娘掩嘴一笑,似乎在與老太太說著家常,可眼神卻在納蘭靜的面上打轉(zhuǎn),這納蘭靜與那少夫人的到底是關(guān)系不錯的,自己不信,還不能引得她發(fā)怒! “做粗活?”老太太皺著眉,聽到凌若惜無礙后,才注意到這四姨娘的話,“她到底是軒哥兒的人,當(dāng)初念著那飄雨剛進(jìn)府,便晚些個抬位分,可是這始終是定下來的時候,這飄雨便是個善妒的,既然若惜是個有福氣的,便是由我做主,將她抬了做姨娘!”果真如四姨娘所料,老太太為了這孩子,定然會抬了凌若惜的位分! 納蘭靜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眼神掃過四姨娘的肚子,看來,她的孩子,不一定能長大了,竟然對哥哥院子的事起了心思,是該受些個教訓(xùn)了! “這,少夫人人還沒有回來,便是等少夫人回來!”四姨娘說著便沒了聲音,這抬妾到底是正室的事情,若是沒經(jīng)過正室抬了妾,到底是說不過去的,而且,若是當(dāng)初宮氏開口也就罷了,老太太雖然也是個長輩,卻不過是個平妻,這正室的主,她終究是做不得的! “哼,她是個善妒的,若是等她回來,我那重孫子不得被她害了去!”老太太不悅的皺眉,她自然明白四姨娘的意思,可正因?yàn)檫@樣,她才氣的厲害,當(dāng)初要抬二姨娘的位分,便是由宮氏壓著,直到二姨娘去了,也始終是個妾,連個貴妾都算不上,若是現(xiàn)在她還被雨兒壓著,那宮氏和不和離,對她也沒什么好處! 納蘭靜勾了勾嘴角,眼神一撇,在老太太轉(zhuǎn)頭的瞬間,似乎瞧見一絲的閃光,心中百轉(zhuǎn)千回,瞧著四姨娘的眼更加的冷了,怕是這一次,自己要徹底斷了她們的心思,眼微微的瞇了瞇,遞給秋月一個眼神,手暗暗的使勁! 嘩啦!只聽的一聲響,納蘭靜將桌子猛的一掀,那上面的盤子掉了一地,四姨娘閃的快,只是濺在裙子上些許的菜水,老太太還來不及反應(yīng),那些個飯吃啊卻盡數(shù)倒在她的身上,幸好納蘭燁華趕緊的將她拉開,才沒有被那桌子上的菜湯灑在身上,不然,怕是腿上定然會被燙得起泡! 驚變,風(fēng)云起 第五十九章老太太歿了 “放肆!”納蘭燁華用手扶著老太太,眼睛狠狠的瞪著納蘭靜,眉頭皺成了個川字,似乎在壓抑著無邊的憤怒,卻始終沒有瞧見,在納蘭靜動手的同時,秋月也移動了腳步,旁邊的丫頭更是被眼前的一幕,嚇的有些不知所措,那瓷勺掉在地上,輕輕的轉(zhuǎn)動,似乎她的聲音也能讓人聽的真切! “放肆。究竟是誰放肆?”納蘭靜微微的瞇了瞇眼,神情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淡然,找不出一絲盛怒的痕跡,負(fù)手而立,與這滿地的狼狽有些格格不入! “你還敢狡辯,當(dāng)真以為本相不能將你如何?”納蘭燁華的聲音里帶著刺骨的寒意,瞧著納蘭靜的眼神不像是父女,像是對立多年的敵人,渀佛恨不得撲過去,將她撕成兩半! “納蘭相爺嚴(yán)重了,即便是告上金鑾又何如,一個五品誥命的平妻,一個舀不上臺面的妾,如何能做的正三品誥命嫡妻的主,究竟是誰不能將誰如何?”納蘭靜冷笑一聲,有些嘲弄的瞧著納蘭燁華,那眼神里帶著些許的不屑,渀佛是在說,一個庶子罷了,即便是做的相爺,也終究不能改變自己的出生! 納蘭燁華抬頭,瞧著納蘭靜,明明是被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女兒,為何她的身上有一種越來越陌生的東西,一種高貴,一種泰山崩于面前而不便色的胸襟,放佛天地在她的跟前也會黯然失色,納蘭燁華搖了搖頭,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不過是錯覺,自己是庶子出聲卑微,她不過是一個庶子的女兒,又如何能算的上高貴,“來人,將她給我?guī)氯ィ瑳]有我的命令,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納蘭燁華命令著剛剛聽見動靜而沖進(jìn)來的粗使婆子! “大小姐!”那幾個婆子瞧著納蘭靜不動身子,站在旁邊只是喚了一句,卻無人敢上前,畢竟當(dāng)日孫mama的慘像她們都瞧的清楚,雖說夫人已經(jīng)離開了,小姐便沒了宮家的靠山,可是,那種懼意,似乎是從心底升起的,不關(guān)的別處半分! “哼!”納蘭靜冷哼一聲,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別有深意的瞧了眼四姨娘,似乎帶著一種得意,可偏偏什么話都沒說,轉(zhuǎn)身離開! “瞧瞧,這便是你的女兒,宮氏真是個知禮的!”瞧著納蘭靜離開,渀佛不能呼吸的眾人,終于可以自由的呼吸,那種nongnong的壓抑感便瞬間消失,老太太的臉色變的很難看,渀佛現(xiàn)在才覺出那小腿傳來的濕意,剛剛掉地是掉了不少菜在上面,將衣裙弄濕了,現(xiàn)在才覺出來! “趕緊收拾了!”納蘭燁華沉了臉,也不回老太太的話,他的腦子不住的閃著宮氏的面容,可偏偏沒一次想起宮氏便頭疼的厲害,然后便會閃過一張念奴的臉,渀佛是心里有兩個人在做斗爭,一個是能讓自己回憶以前的美好,一個是強(qiáng)迫自己必須要愛上念奴,愛?納蘭燁華的心一怔,他絕對不會愛上念奴,絕對不會! 四姨娘瞧著納蘭燁華根本就沒有懲罰納蘭靜的意思,心里不不由的急了起來,這納蘭靜已經(jīng)沒有宮府做靠山了,納蘭燁華還在懼怕什么,“老太太您別生氣,大小姐到底還小,左不過是發(fā)些個小脾氣!”四姨娘掛著笑容,提起納蘭靜,便不由得想起她臨走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渀佛是識破了自己的計(jì)策! “小?她那是小?瞧著那一臉的橫樣,分明就是被宮氏慣出來的!”老太太的聲音不住的抬高,臉上帶著nongnong的怒意,如今她已然有了掌家之權(quán),將來納蘭靜出嫁,這嫁妝多少全舀捏在自己的手里,可是若是納蘭燁華不幫自己,怕是卻沒有勝算的可能! “好了,收起你那些個幺蛾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納蘭燁華緊緊的皺著眉,不悅的瞪了四姨娘一眼,這么多年他寵愛妾室,卻在今日宮氏離開后,難得清明一回,這若非四姨娘故意提起,這納蘭靜如何能發(fā)的了這般個脾氣,而且剛剛那話,明著是勸老太太,可無疑是火上澆油! 四姨娘低著頭不敢回話,瞧著納蘭燁華似乎一臉的煩躁,撇了她與老太太一眼,便轉(zhuǎn)身離開,任憑老太太如何的叫罵,卻頭也不回! 納蘭靜出了老太太的院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忍不住在想,如果母親今日還在該多好啊,至少自己不會獨(dú)自面對這些個小人,可想想終究只是想想,離開對母親而言到底是好事! “小姐,老太太歿了!”清晨當(dāng)太陽的第一縷光照進(jìn)來的時候,納蘭靜微微的睜了睜眼,便聽得流翠慌張的走了進(jìn)來,也顧不得納蘭靜還休息,便走到床邊福了福,趕緊的說了一聲! “嗯!”納蘭靜因?yàn)閯傂眩瑤е鴑ongnong的鼻音,眼睜開閉上睜開閉上,帶著一種慵懶的摸樣,可是臉上并沒有一絲的驚訝,“什么時候的事?”良久,納蘭靜輕了輕嗓子,這才沒了那種慵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