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是,娘!”宮氏擦了擦眼角,“傳下去,便降了三姨娘的位份吧,把原三姨娘的院子里的丫頭重新調配,只留得一人服侍,以后便做個通房吧!”宮氏冷了冷聲,才命令著眾人,這識人不明到底算不得什么大罪,自然不能將三姨娘趕出府去! “妾,謝過夫人!”三姨娘緊緊的閉了閉眼,生生的吸了一口氣,才叩頭謝恩! “三姨娘,哦,不,夫人這三姨娘進門早,妾們卻不知現在該如何的稱呼了!”四姨娘冷冷的一笑,三姨娘降了位分,笑,三姨娘降了位分,日后只是一個通房,說白了便是個奴才,日后見了自己還得低頭稱奴婢,而且她依然將老太太夫人得罪了,日后再想翻身便是很難了! “我也已然不記得了,今個便請娘給她取個名字吧!”宮氏一笑,便轉頭看向老太太! “嗯,她是因為識人不明而獲的錯,日后應當牢記今日的教訓,便喚念奴吧!”老太太似乎是在認真的想了想,才緩緩的開口! “妾謝老太太賜名!”三姨娘斂去所有的鋒芒,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心中的火卻燃燒的厲害,她以貴人之身委身與納蘭燁華做了姨娘,如今被為通房不說,還賜了個這么個名字,簡直是對她莫大的羞辱! “念奴姑娘,這妾是姨娘的稱呼,你如今身為通房,萬不能逾規,讓人笑話了去的!”四姨娘一臉的笑容,似乎是好意的提醒,可是只有她心里明白,她此刻多想發泄出自己心中的怨恨! “是,奴婢多謝四姨娘的教導!”三姨娘咬著牙,心里暗暗的告誡自己,當初那么難的日子自己都熬過來了,現在不過是給人稱奴婢罷了! “好了,你先起來吧!”納蘭燁華瞧著三姨娘如此的卑微,心中到底不舍的緊,但是礙于二皇子與孫御醫怕他們知曉,這才沒有出面袒護,只是暗中狠狠的瞪了眼四姨娘! “謝老爺!”三姨娘叩了頭,想起身,腿上實在麻的很,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腿一麻險些的摔倒! “姨娘小心!”納蘭寧帶著nongnong的鼻音,圓滾滾的身子,趕緊過去扶著三姨娘! “念奴如今只是個通房,寧姐兒到底是府上的正經主子,將來更是要進王府的,自再在她的名下,到底是不合適的,日后便計名在四姨娘的跟前吧!”納蘭寧喊了一句,卻正好提醒了老太太,這通房是奴才,養不得金貴的小姐,自然是要寄養在別人的名下的! 三姨娘并沒有說話,納蘭寧能不能做她的女兒,說實話她自己并不在意!而納蘭燁華心中早就有了算計,將納蘭寧記在四姨娘的名下,何嘗算不得一件好事呢!只有納蘭寧,圓圓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眼淚,或許她始終想不明白,無論她如何的聽話,三姨娘對她都冷冷淡淡的,便是如今她要成了別人的女兒,三姨娘的面上也沒有任何的波瀾! 納蘭靜一直在一旁冷眼的觀看,留得三姨娘,將來定然有用處,她的眼在宮氏面上停留了片刻,便看向了別處! 眾人散了以后,納蘭寧搬到了納蘭玉住的院子,而三姨娘則搬到了流翠還是通房的時候那件死過人的屋子,聽說那里便是青天白日的也會讓人覺得陰森森的,再加上院里無人打掃,還有大片的積雪,更加顯得荒蕪! 這廂,二皇子與三皇子在竹塌上下棋,卻連連的直打噴嚏! “二皇兄,許是有佳人記掛著你!”只見三皇子略顯纖細的手指,輕輕的將一枚白子放在棋盤上,一雙眼睛明亮有神,似乎能瞧透世間的恩愛情仇,明明是一副謫仙的摸樣,手間卻不合適宜的拿著一個帕子,沒說一句話總是咳上幾聲! “你這身子,都這些年了,怎還不見得好!”二皇子微微的皺了皺眉,急切的語氣中沒有了往日的慵懶,不經意將那nongnong的關心流露出來! “不礙的!”二皇子又咳了幾聲,臉色因為咳的厲害,才難得出了一絲血色,“近日,皇后的活動很頻繁,似乎有意拉攏我外祖父一家!”三皇子皺了皺眉,可指間的棋子卻絲毫沒有拉下! “近日,連平日里素愛清凈的吳貴人也活動了起來,四皇帝如今只有八歲,莫不是她也想分一杯羹么!”二皇子微微的勾起嘴角,似乎在嘲笑吳貴人的不自量力!兩人談笑間,那棋盤之上早已是一片刀光劍影,黑子詭異,讓人應不暇接,著實讓人猜不透二皇子心中所思!可白字看似平庸,可每走一步卻暗藏玄機,想來這三皇子亦是人中龍鳳! “二皇兄,你這次便是輸了!”三皇子輕輕一笑,白子一落,才讓二皇子驚覺,這黑子已無生機! 明著里,二皇子與三皇子從未說過一句話,可私低下兩人卻極為的要好,常常在這一方天地里下棋飲酒!這皇子自幼喪母,雖得盡了皇帝的寵愛,到底孤單的很,皇宮到處都是爾虞我詐的陷阱,他從小便為了生存而費盡心機,早就煉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領!自他遇見了三皇子,才覺得時間竟然有如此干凈之人,仿佛生下來便是受人膜拜不食人間煙火的主!只是這三皇子身子極弱,不愿意走動,二皇子便經常悄悄的過來瞧他,這圍棋亦是二皇子傳授與他的,而這一次是三皇子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贏了二皇子! “關心則亂!”三皇子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手指輕輕的敲打在棋盤上,一副我懂得的摸樣! “世人皆道我是逍遙王,卻不知真正逍遙的人是皇弟你!”二皇子爽朗的一笑,一切盡在這棋局中!兩人相視一笑,便收拾那盤中的慘局,二皇子腦子不由的浮現出那女子巧笑倩兮的容顏!三皇子的話實則是在給自己敲一個警鐘,自己為了她已經連連出手,若是引得別人注意,也只會害了她而已! 而這日是臘月二十三,是傳說說灶王登天的日子,傳說這一日灶王會將這一年內,所有人的功過奏明玉帝,來年這人是窮是富,都會有了定論!傳說在西郊的灶王山便是登天之山,灶王會從這里踏入南天門,這日信男信女們會來這灶王山的灶王廟里請上一柱高香,為家人為自己祈福,希望灶王能上前多言好事,來年保得家中安寧! 老太太因為上一次的事,許是因為驚嚇過度,而一病不起,宮氏這一日便早早的帶了納蘭靜一起,上那灶王山頂上香祈福! 到了灶王山下,宮氏便讓家丁在山腳下候著便可,便帶著納蘭靜徒步登那灶王山,灶王山山頂云霧繚繞,遠遠的瞧去,真若是能直升天庭一般! “娘,您小心點!”納蘭靜小心的扶著宮氏,雖說這灶王山的山路算是好走了,可宮氏的身子骨到底算不上硬朗,納蘭靜心里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不礙的!”宮氏一笑,輕輕的將納蘭靜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年輕的時候,宮氏常跟著宮老夫人來這灶王山頂,自然對這山路是極為熟悉的! 到了山地的時候,已然到了晌午,宮氏虔誠的在那灶王的相下膜拜,雙手合實,眼睛緊緊的閉上,似乎是在乞求神明的保護! 納蘭靜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那端坐在高臺之上的灶王與灶王奶奶心安理得的享受世人的膜拜。她心中默念,若世間真有什么,為何還讓讓那壞人依舊逍遙與世間,為何好人卻要受盡磨難!沉重的木魚聲響徹珍格格山頂,卻沒有人為納蘭靜解答她心中的疑惑,怕是這個答案她窮其一生才會知曉! 宮氏又為老太太求得了一個平安符放在身上,又從殿內領了紅色的福條出來,她帶著納蘭靜走一條極為僻靜的山路,山頂的積雪還沒有融化,走在腳底發出吱吱的聲響,宮氏在一片樹林下停住了腳步! “你外祖母說這里是離天最近的地方,那些個戰死的將士,都是保家衛國的忠義之士,死后必能登上極樂,每次前來,都會在這樹上系上福條,寄去問候!”宮氏說著便將求來的紅色福條系在一根光禿的樹枝上! 突然一陣悠揚的笛音從遠處飄來,聲音卻清清淡淡的,一曲鳳求凰如歌如泣。宮氏的身子一抖,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那聲音終是越來越近了,納蘭靜終于瞧清了來人,他手中輕輕的執著笛身,紅色的流蘇掛在笛子上,青色的身影,印嵌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如同一幅可以移動的山水畫! “見過王爺!”納蘭靜微微的福了福,打斷了鑲平王的笛音! “韻貞郡主免禮!”鑲平王收起笛子,微微一笑,虛手一扶,便是讓納蘭靜起身免禮! “臣婦見過王爺!”納蘭靜的聲音亦是驚醒了略有呆滯的宮氏,她微微的彎腰,掩下了心中的洶涌波濤! “你我之間!”鑲平王的眼底里澀澀的,宮氏的那一聲臣婦更是如同一把利劍狠狠的扎入鑲平王的心中,嗓子里像堵了東西一般,難受的不出話來,“何須多禮!”過了良久,鑲平王才輕輕的說出了四個字! 納蘭靜瞧得兩人的神色,才給流翠與秋月使了個眼色,三個人便退在一邊,倒也不是納蘭靜不懂得避嫌,今日帶來的下人便都留在了山底,只差了流翠與秋月跟了上來,對于她二人,納蘭靜自然放心的很! “我便知曉,你一定會來這里!”鑲平王瞧著納蘭靜刻意的避開,微微的一笑!眼里才敢露出那種nongnong的思念,眼睛里不自覺的升出一層nongnong的霧氣,語氣里卻帶著刻意的討好! “嗯,不過是祭奠那已去的戰士罷了!”宮氏輕輕的應了聲,手微微的抬起來,故作鎮定的整理剛剛系在樹枝上的福帶,想要掩蓋那被鑲平王瞧的不安的情緒,卻不知那顫抖的手早已出賣了她的心緒! 驚變,風云起 第二十四章 老太太出事了 “當初的你可沒那么安靜,記得你還罵我是一無是處,只是命好投做了皇子罷了!”鑲平王將宮氏的舉動收在眼底,唇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似乎想起當初,初遇時,宮氏那一身的紅衣,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便就那般輕易的虜獲了自己那顆狂傲不羈的心! “讓王爺見笑了!”宮氏放下手臂,心開始慢慢的冷卻下來,當初已成往事,或許重新來過一次,自己也不會選擇當初的那個他! “倒是我想多了!”鑲平王自嘲的笑了笑,原以為說起以前,宮氏的心便會軟了下來,可是她依舊這么冷淡,如當初一般!無論自己如何的放下身段,她依舊對自己不屑一顧,他突然很嫉妒,嫉妒他納蘭燁華何德何能,為何便這般輕易的擁有她這么多年! 宮氏并沒有答話,眼睛里看向別處,無論當年如何,她已然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多做糾纏已是無益! “他對你好嗎?”鑲平王閉了閉眼,強壓下那心中的酸楚,這么多年了,在無數個日日夜夜里,自己多么希望能與她見上一面,能說幾句話便滿足了,可是見了她便才知道,自己原是這么貪心,不僅想與她說說話,還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多謝鑲平王關心,臣婦過的很好!”宮氏轉過頭去,只說自己過的很好,并未答納蘭燁華對自己如何,其實好與不好又有什么關系呢,自己同他如今不過是陌路而已! “他對你不好對不對?他有嬌妻還不知足,他還要美妾對不對?”鑲平王的眼睛里有一絲的急切,他多么希望她說過的并不好,這樣他便有理由,哪怕是強行來把她帶走!就這樣不顧一切,至死方休! “您失態了!”宮氏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如今的她只希望兒女們能過的好些,其他風月之事,自己亦別無所有了!手指輕輕的碰觸這正在衰老了容顏,色衰愛弛到底就是今日自己的摸樣! “馨兒,我能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鑲平王往前走了兩步,對眼前的這個女人,自己從來都無計可施!宮門外的那一幕,就像是一根刺!納蘭燁華竟然敢打她,他簡直該死!自己差點就控制不住去狠狠的揍那該死的納蘭燁華,可終究自己害怕了,害怕宮氏冷言相向!可是就是那一次卻給了自己已經死了的心注入了希望,只要她答應,自己便帶她離開,哪怕要舍棄這尊貴的王位! “王爺,臣婦不值得你這般相待!”宮氏幽幽的嘆了口氣,當年自己說只要他能許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自己便嫁給他!當初他是皇后的嫡子,日后定當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便是他能許自己皇后也不會同意,自己這么說不過是為難他而已,沒想到他現在依舊記得,只是,錯過了終究是錯過了! “值得,只要你愿意,讓我做什么都值得!”鑲平王雙手扶著宮氏的肩膀,強迫她看向自己,宮氏想厲聲的指責他,卻被他眼中的淚水所不忍! “我如今有我的軒兒和靜兒,你亦有了你的世子,再這般的糾纏只會讓他們面上無光而已!”宮氏微微的垂下眼去,這些年她也聽聞鑲平王的事跡,他今生就只娶了王妃一人,便是王妃死后,他依舊未納過一人,便是太后屢屢催促他,他依舊我行我素!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讓母后下旨,讓納蘭軒與納蘭靜可以跟著你一起來平城,到時候一個是世子,一個是真正的郡主,旁人亦不敢多說什么,便是以權壓人又如何,在平城皇帝皇兄的旨意,亦沒有我一句話來的管用!”鑲平王把心中所想毫不保留,只要宮氏愿意,自己什么也不在乎,而且定會視納蘭軒與納蘭靜為己出,便是將來王位自己亦可傳給納蘭軒! “你瘋了!”宮氏再也聽不下去了,雙后猛的推來鑲平王,這樣的話若是讓有心的人聽到了,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是啊,我是瘋了,為你而瘋的!”鑲平王苦苦一笑,“你知道嗎,從你嫁給納蘭燁華那一刻起我便瘋了!瘋了!我賭氣讓母后賜婚,我娶了一個全世界都認為好的女人,可是你知道嗎,洞房之夜,我腦子里!我腦子里全是你的臉,后來我去了我的封地,不我是逃回了封地,你知道嗎,我怕,我怕看見你跟他在一起時的甜蜜,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他!呵呵,你當然不知道,你的眼里只有納蘭燁華,何曾,何曾注意到我半分!你知道嗎,這一生,我從未碰過她,劍魂亦不是我所出!”鑲平王等著眼睛,眼里卻布滿了可怕的血絲,仿佛是在回憶當初那最為痛心的日子,他今日算是把壓在心底多年的話給說了出來! 納蘭靜雖退到了一邊,但對于鑲平王的話依舊能聽的清楚,她的心中到底是被鑲平王所震撼了,對他的癡心,對他的執著所震撼了!她轉身,讓秋月守在暗處!自己隨著流翠出了這方天地,有些話她依然沒有再知曉的必要了,自己倒真的希望鑲平王能打動宮氏,讓她與納蘭燁華能和離! 納蘭靜也沒走遠,出了那僻靜的小路,便瞧著有一片林子,地上的積雪已被行人們踩去一些。只是樹枝上的雪還是落的厚重!在太陽的照耀下,閃出五顏六色的光點,納蘭靜被這景象所吸引,唇間不自覺的露出些許的笑意! 越往深處,卻聽得陣陣的琴音娑傳來,清脆悠揚,仿佛黃鸝在樹林里啼叫,仿佛行云穿過樹梢,仿佛流水透過山見!怎的是一個妙字! 從一個人的琴音便能聽出一個人的習性,納蘭靜很是好奇,該是多么通透的人兒,才能彈奏出這般空靈的曲子! “小姐,那里有個亭子!”順著流翠的手指瞧去,便看見密林深處有一個八角的亭子,一把長琴,一個白衣女子端坐在那里,四周似乎還點了暖爐,有煙徐徐的升起,似乎把為那亭子增添了幾分神秘,猶如置身與云端,納蘭靜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終于瞧見了那白衣女子,眉若青黛,眼若星辰,便是那面紗也難遮去她那絕色的容顏,只是當納蘭靜瞧見她旁邊的兩個人時,面上便沒了表情,扶著流翠便想離開! “喲,這不是韻貞郡主么!”坐于一邊的安影麗眼尖的很,瞧見是納蘭靜,趕忙的抬了抬聲音,喚住正想離去的納蘭靜,而那白衣女子的琴音也嘎然而止! “原是安小姐與孟小姐真是好巧啊!”納蘭靜扶著流翠的手臂,極為端莊的走進那亭子,她微微的皺了皺眉,不知為何,靠近了那白衣女子,自己便心生厭煩! “臣女見過韻貞郡主!”孟瑤與安影麗齊齊的行禮,如今納蘭靜有了封號,身份自然比以前要高了些,那白衣女子似乎微微的有一瞬間的詫異,但馬上便與她們一起的福了福! “免禮!”納蘭靜的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喜怒來,她微微的垂著頭,這亭子里雖沒有門窗的遮擋,卻也沒有外面的冷意,這亭子四周一共點了八個暖爐,亭子的坐塌上也放了白狐皮做的墊子!納蘭靜有些想不明白,不過上山來祈福而已,誰家會帶了這么多東西上來,再瞧那把長琴,似乎也名貴的很,京城里凡是有些臉面的嫡女,納蘭靜便也是識得的,可眼前的這位白衣女子,自己卻從未見過! “韻貞郡主,臣女還一直未曾恭喜郡主,聽聞韻貞郡主與那鑲平王世子情投意合,想來過不了許久,陛下便會為郡主指婚了吧,到時間郡主可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將來便是要做王妃的!”眾人坐定后,孟瑤先是掩嘴一笑,將前些日子聽來的傳聞,故意扭曲說了出來! 同是相府嫡女,自己打第一眼瞧見她便看不慣納蘭靜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孟小姐慣會說笑了!”納蘭靜亦是淺淺一笑,聲音里帶著一絲的慵懶,她便是知曉遇到她們肯定少不了一場所謂的口舌之爭,那安影麗倒還不敢明著說什么,只是這孟瑤嘴巴可刁的很!“不知孟小姐是從哪里聽到的這些流言,這話在這里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傳了出去,豈不讓人笑話,若是讓別人也與二皇子那般誤會可就不好了!”納蘭靜冷冷的說了句,卻直中孟瑤的要害,說實話孟瑤便是那種只顧著眼前痛快卻不思極結果的人,說白了便是沒腦子! “你!”孟瑤面上一紅,便說不出話來,二皇子那日當著眾人那般的羞辱自己,又被劍魂打了去,害的她好些日子都不敢出門,就怕聽見有人嘲笑她,今日好不容易求了段氏,才跑了出來,卻不想被人舊事重提,怎能不惱怒! “郡主莫生氣,二meimei是無心之言,萬望郡主莫要怪罪!”白衣女子盈盈起身,微微的福了福,面紗因為低頭又或是別的原因,而微微的落下,納蘭靜這才瞧見那女子的容顏,怕是時間再美的詞也無法形容她的萬分之一的美,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她不同于秋月的沒,秋月有著攝于心魂的絕色容顏,卻能藏于平庸的神態之中!而眼前的這個女子,她的眉宇仿佛便是與這山見一提,那是與生俱來的飄渺,如神明般的讓人只愿遠遠的膜拜! “孟小姐言重了!左不過是我們閑聊幾句罷了!”納蘭靜收了心神,若是她猜的沒錯,這位白衣女子,原就是右相的嫡女孟微,傳聞她臉上長有一塊極為丑陋的胎記,成天個遮著面紗,不愿出門!如今瞧來這傳聞并不是真的! “大jiejie,你何須對她如此,左不過是跳了曲舞,便得了太后娘娘的心,府中的舞姬,各個都跳的不差,若是出身好,豈不各個都是郡主!”孟瑤瞧見孟微掉了面紗,臉上不免一陣得意,孟微的美貌放眼這京城之中,她若說自己排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只是她始終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何一直讓她帶著面紗,不讓她以真面目示人! 納蘭靜有些好笑的看著孟瑤,她自然是沒有錯過那幾乎是膜拜的眼神,納蘭靜心中卻不明白了,孟微不俗,孟瑤在一旁得意什么!“孟姑娘這話倒也讓人聽不明白了,聽聞當初太后娘娘便是一舞傾城,從此榮寵后宮,若依孟姑娘之見,那便是``````?!奔{蘭靜但笑不語,這話里的意思都聽的明白! “你休要在這里胡言亂語,我沒有這個意思!”孟瑤一時詞窮,她沒想到納蘭靜會牽扯到太后,若是讓外人知曉了,她便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放肆,這里哪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快退到一邊!”孟微皺了皺眉,厲聲的對著孟瑤斥了句,只是那一怒之間,渾身的戾氣卻猛然的增長,納蘭靜從未見過一個女子身上能有這么重的戾氣! “郡主見諒,二妹頑劣,臣女一定稟明父親,對二妹嚴加管教,這里臣女代二妹給郡主賠個不是,希望您莫要與她計較!”孟微的聲音很好聽,不是清脆,不是低沉,不是溫婉,亦不是不計小節的豪邁,是一種聽了便能讓人沉醉的聲音! “孟二小姐心直口快,倒也并非什么錯事,可是若是僅憑道聽途說便這般大肆的宣揚,到底是該管家,免的讓人覺得右相府也不過如此!”納蘭靜一笑,便扶著流翠的手站了起來,這個孟微倒是個通透的,一面與自己道歉,若是再糾纏只怕是有失了風度,而且她也說了一定會稟了右相,對孟瑤多加管教,若是自己再說什么,反而有些太的理不饒人了! 納蘭靜瞧著在一旁因為孟微的一句話而敢怒不敢言的孟瑤,突然覺得這個右相府著實的有意思! 納蘭靜出了那林子,正巧碰到了剛出來的宮氏,只見得她眼微微的有些紅,似乎是哭過,瞧見了納蘭靜趕緊的擦拭了眼角,換上了一副笑顏!納蘭靜心里一緊,可到底什么都沒有問,有些事,許是宮氏也不愿讓她知曉的! 回到了府上的時候,已然到了下午,宮氏要給老太太去送那請來的福袋,納蘭靜便自己回了院子,秋月從外頭進來,手里拿著一副畫,是韻寧郡主著人送來的,納蘭靜讓人守在門口,自己關在了屋中,將那畫卷慢慢的打開! 畫上的是以為穿著異族服飾的女子,雖稱不上什么角色,可那眉眼之間,卻帶著一種能勾人心魂的媚色,她躲在牡丹從中嬌笑的摸樣,竟讓人能有片刻的呆滯,所謂的人比花嬌大抵便說的是這種女子,這便是當年寵冠一時的和貴人,納蘭靜微微的皺了皺眉,即便是三姨娘平日里不施粉黛,可與這畫中的女子,并無半點想象之處,究竟是哪里錯了呢? “小姐!”納蘭靜正瞧的入神,便聽得流翠在門外瞧瞧的喚了一聲! “什么事!”納蘭靜說著便將畫卷收在自己的床下,應了聲! “小姐,夫人請您去一趟老太太的院中,說是老太太出事了!”流翠進來后微微的行了個禮,眉宇間有著淡淡的擔憂! “可說是何事?”納蘭靜微微的皺了皺眉,便只消停了幾日,這府里便有不安靜了么,馬上便到了年了。家里如今頻頻的出事,看來這個年過不好! “李mama來的匆忙,并未多說什么!”流翠說著,便幫納蘭靜拿來了披風,如今到了掌燈的時候了,天氣有些冷,便帶了暖爐在身上! “最近念奴那邊可有什么動靜?”納蘭靜接過手中的暖爐,出了事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念奴,不知道是不是她有出了什么幺蛾子! “倒是沒有聽說什么,老爺現在夜夜都留宿在她院里,下人們自然不敢怠慢,聽說四姨娘與六姨娘都先后去過她的院子,不過聽說都沒有討得什么好!”流翠為納蘭靜整理妥當,便與秋月一起跟在納蘭靜的身后,往老太太院里走去! 不知為何納蘭靜想到畫卷上的女子,三姨娘別說是算不上什么絕色,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不丑,納蘭燁華貴為相爺,為何偏偏對著面相最為平庸的女子偏愛,僅僅是因為三姨娘曾是皇帝的女人嗎?可和貴人明明便是畫卷上的那副模樣,一時間納蘭靜卻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見過母親!”到了老太太的屋子,納蘭靜便瞧著宮氏坐在那里,面色似乎有些難看!“母親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納蘭靜心頭一緊,趕緊的問出聲來! “你來了,快些的過來坐,唉,你祖母突然間腹痛難忍,大夫剛剛進去瞧了,也不曉得究竟是怎么了!”宮氏嘆了口氣,自從上次老太太當著眾人的面喊了她一句馨兒,宮氏便對老太太更是無比的恭敬,天天服侍在側! 驚變,風云起 第二十五章 宮氏發怒 “娘,您不用擔心,許是祖母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大夫已經過去了,想來并沒有什么大礙!”納蘭靜往宮氏身邊靠了靠,瞧的宮氏一臉擔憂的摸樣,心里就不舒服的很,這老太太是個糊涂的,做了那么多錯事,憑什么還讓宮氏這般的為她擔憂! “唉,你祖母的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唉,這么冷的天怎會吃了什么臟東西!”宮氏的關心倒真是發自內心,眉毛緊緊的擰在一起,心里就是掛念著老太太! “娘,您且放心吧!父親不知曉嗎,怎的還沒有瞧得父親過來!”納蘭靜是在不愿再與宮氏談論老太太了,說實話,她心里對這個沒有半分情分的祖母,是在親近不起來!有時候甚至是希望她趕緊的去了,所以,趕忙的轉了話題,她怕再談下去,她會忍不住的抱怨了出來,惹得宮氏不高興! “他?”宮氏冷哼了一句,提起納蘭燁華她的臉色才變的冷了許多,“許是又在念奴那里,已經差人去尋了!”宮氏頓一頓才又說,“你便是來了,便進去瞧瞧你祖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