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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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決幫她把那桿亮銀梅花槍掛在鞍上,做最后的囑咐:“若遇匪人,不要心軟留情,一擊斃命?!?/br> 溫蕙說:“好。” 霍決道:“錢花完了就去找當(dāng)?shù)厮臼绿帯!?/br> 溫蕙說:“花不完的。” 霍決道:“若有事,直接亮身份,別猶豫?!?/br> 溫蕙道:“曉得了?!?/br> 溫蕙終于在這口氣兒散盡之前翻身上了馬。 陰了一天的烏云散了,太陽居然又出來了,陽光灑下來一片,處處都閃亮。 溫蕙看了看遠(yuǎn)方。 她對院子外面的世界的向往其實(shí)從來都沒消失過。 只在陸家七八年,從未想過再像小時候那樣自己走出去。因規(guī)矩不允許,世道不允許。 怎地現(xiàn)在,她不僅想了,竟還做了呢? 溫蕙扯住韁繩,讓馬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她的眼睛看著那個男人。 蟒袍上的金線在陽光里閃爍。 他的眼睛還帶著笑。 溫蕙笑了。 “四哥?!彼溃澳愫煤迷诩业任??!?/br> “不許發(fā)瘋啊?!?/br> 霍決拍拍她腰間的匕首,道:“時間太久的話,可沒法保證。” 溫蕙道:“別嚇唬我,我早就不怕你了。好吧,我盡早回來?!?/br> 霍決道:“去吧?!?/br> 溫蕙馬身又轉(zhuǎn)了一圈,對霍決一笑,一夾馬肚,終于朝著蕉葉去了。 小安:“啊……” 霍決負(fù)手而立,望著溫蕙消失的身影,轉(zhuǎn)頭問:“怎么了?” 小安喟嘆一聲:“沒什么,就是想起了當(dāng)年長沙府。” 霍決又轉(zhuǎn)回頭去。 小安又道:“嫂嫂剛來的時候,哥哥調(diào)了人進(jìn)了內(nèi)院守了外院。要不是都是熟面孔,我還以為咱家讓誰帶兵圍了呢,里三層外三層的?!?/br> 霍決道:“那時候怕她走。她若走了,便是真走了?!?/br> 小安道:“怎地現(xiàn)在竟送她走?!?/br> “我在這兒呢,”霍決微笑,“她走再遠(yuǎn),也會回來?!?/br> 第246章 九月實(shí)在是一個好季節(jié),在江北和江南都是。 比起坐船,溫蕙更愛騎馬。雨季已過,天朗氣清,她先往保定府去,再往真定府去,一路領(lǐng)略了太行山的風(fēng)光。 有山就容易有賊,京畿一帶,大股的賊匪自然是沒有的,三三兩兩小的剪徑賊是哪里都難以避免的。尤其是看到單身女子行路,豈有不上前的道理。 都叫溫蕙打發(fā)了。槍尖的布套都沒摘,一桿亮銀梅花槍只當(dāng)棍子使了。 跑了的便不管了,沒跑成的,便捆了他們栓在馬后,到最近的縣城去找到衙門口,亮了牌子,把人丟給他們便不管了。 到了順德府她給霍決寫了封信報(bào)平安。 【初出京城,無有人管束,無規(guī)矩要遵守,茫然無措?!?/br> 【行至太行山脈,雖未深入,已見滿目蒼翠、遍山蔥蘢,雄奇險(xiǎn)峻,遙望之,胸臆忽開闊?!?/br> 【雖孤身一人,長槍在手,亦未曾懼。擊退、擒獲賊人一二,始覺所學(xué)竟也有可用之處,欣欣然?!?/br> 【南望泉州,北望思君。平安勿念。】 溫蕙落筆,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這封信她交給了順德府的司事處,兩三日后信鴿便飛到京城,霍決便看到了這封信。 看到“北望思君”這四個字,他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 只嘆了一句:“走得這么慢……” 溫蕙走的路線和蕉葉小梳子并不完全一樣。在順德府她略有猶豫,還是往濟(jì)南府去了。 到了濟(jì)南府她便止步,不再向前,譴了濟(jì)南府監(jiān)察院的人,去青州幫她打聽。 番子打聽回來,道是千戶溫柏、百戶溫松,兩家人都好。 只番子在青州問溫柏:“京城有故人來,可愿相見?” 溫柏道:“都過得好就行,不必再見。” 故人都不相見,實(shí)在是因?yàn)?,雖如今安穩(wěn)了,當(dāng)這中間的過程實(shí)在難堪,便相見爭如不見了。 與陸夫人如此,與銀線如此,原以為與兄長已見過,或可再見…… 到底人行到后面,路還是自己走。從前的人,或散了或遠(yuǎn)了,原是常態(tài)。 溫蕙只微微抿唇笑笑,頷首道:“辛苦了?!?/br> 番子連道“不敢”,受了溫蕙的賞,離開了。 溫蕙推開客棧窗戶,撐腮看了許久街景。 樓下有叫賣燒餅的,新鮮出爐的高爐燒餅,香氣都溢上來了。溫蕙喊了小二替她去買了兩個來,果真是熱騰騰的。 坐在窗邊吃久違的高爐燒餅,吃飽了,肚子里熱乎乎的,果真心情就好了。 溫蕙臨走前買了許多燒餅,拿到了司事處去:“給都督送去。現(xiàn)在涼快,不容易壞。” 司事處的人目瞪口呆。 這是他們平時餓了,隨手填肚子的粗食而已。 只夫人發(fā)話了,也不敢不遵。當(dāng)然這東西鴿子是帶不動的,只能派人快馬人rou運(yùn)過去了。 八百里加急的快馬,跟鴿子的速度也差不多了,兩三日便到了。進(jìn)京城的時候,守城的兵丁還以為監(jiān)察院又要搞什么大案,驚得一身冷汗。 小安聽說溫蕙送了東西回來,忙不迭地趕過來了,待看到…… “就這?”他拿起一個燒餅,咬了一口。 又涼又硬!硌牙! 小安:“……” “要熱過再吃?!被魶Q失笑。 他讓人置了小泥爐,親自用烤rou的長叉叉了燒餅在火上轉(zhuǎn)著烤。叫廚下配了小菜、熏rou,還有胡辣湯。 這么一弄,口感味道都好多了。 但小安還是“呸呸呸”,抱怨:“粗食!” “不愛吃別吃?!被魶Q道,“本就不是給你的。” 他吃得香。 霍決吃到燒餅的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濟(jì)南府的溫蕙,卻又回到了濟(jì)南府。 她本來離開了濟(jì)南府,已經(jīng)連著過了兩個縣城。這一晚,她宿在這縣城的客棧里,卻被吵醒了。 外面吵吵嚷嚷的,有人挨戶拍門檢查。很快就拍到了溫蕙住的這一間。 溫蕙開了門,外面是縣衙的衙役,衙役打著火把,沒想到門一開竟是個生平未見的麗人,一時驚得呆了。 溫蕙問“什么事”,這衙役才醒過來,見她衣衫華貴,倒也不敢放肆,只道:“叫男人出來說話!” 溫蕙道:“沒有男人,我一個人。” 她問:“在查什么人?逃犯嗎?” 那衙役道:“不是,是個女人。你可有看到?” 溫蕙問:“這女人是犯人嗎?” 另一個衙役大步過來,粗聲道:“是我婆娘!她跑了!你可看到她沒有?” 溫蕙于火光中看了這衙役兩眼,面孔黝黑,有些兇相,看著不像是個好相與的。她搖頭::“沒有。” 那粗魯衙役打量她,這般顏色的女子,小縣城里可太難見到了。他粗聲到:“你叫男人出來說話。” 溫蕙只好又說:“我一個人趕路的?!?/br> 這時候聚過來幾個衙役,聽見她說一個人,眼神都不太對, 粗魯衙役神情都兇了幾分,喝道:“一個女人家怎地獨(dú)自出門?你的路引呢,拿出來看看!” 溫蕙掏掏懷里,當(dāng)然沒有路引,只掏出來一塊牌子。 烏黑的一塊牌子,上面有字,看不太清楚。 那粗魯衙役舉著火把湊過去,待看清,臉色大變,態(tài)度也是大變,他躬下腰去賠罪:“得罪了,得罪了!大人恕罪!恕罪!” 旁邊的衙役沒看清那牌子,不知道同伴為何忽然態(tài)度大變,還對一個女人口稱“大人”,面面相覷。 溫蕙道:“滾?!?/br> 那衙役道:“是是,遵命!” 忙拉著同伴離開。 待到了樓下,同伴們驚詫莫名,紛紛問:“剛才那是什么人?” 那衙役抹了一把汗,道:“想都想不到!監(jiān)察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