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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權宦心頭朱砂痣在線閱讀 - 第8節

第8節

    溫百戶卻道:“你娘肯定揍過了已經。”

    溫杉便拿眼睛去看他娘,溫夫人有些心虛,惡聲道:“看什么看,已經狠狠揍過了!”

    溫柏仰頭看房梁,楊氏扭過頭去藏住了臉。溫松左右看看,便心下了然。

    溫杉看溫蕙一副“終于回家了”的自在模樣,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來她被“狠狠揍過”。要知道上次他闖禍,他親娘將他揍得可是三天下不了床。

    只溫夫人都這般說了,溫杉也沒膽子挑戰他娘親的權威,只能一臉狐疑。

    溫蕙瞪著眼睛沖他隔空揮拳頭。溫杉瞪回去,心里直呼“不公平”。憑啥他淘氣就狠狠挨揍,溫蕙淘氣,回回就只是意思意思。

    溫松摁住他腦袋:“吃你飯!”

    飯桌上溫百戶問起霍決,溫蕙將對溫夫人說的又對他說了一遍。

    溫百戶聽到霍決說“溫家不曾虧欠他”,擺擺手,什么也沒說,只揉眼睛。揉了幾下子,到底還是灑了淚:“我盡力了。”

    溫蕙道:“爹,連毅哥哥知道。”

    溫百戶擦了淚,端起了杯子,對次子說:“給你meimei斟一杯。”

    溫夫人自己也常喝酒,酒量不比男人差,卻道:“讓她小孩子家喝什么!”

    溫百戶道:“就一杯,阿松,快點。”

    溫松忙給溫蕙倒了一杯酒。

    溫蕙平日里只能偷喝,沒想到今日竟能正大光明地喝,端著杯子很是詫異。

    “你這丫頭,像我啊。”溫百戶道,“如今,你人見了,話說了,踏實了吧?”

    溫蕙點頭:“踏實了。”

    “那就好,那就喝了這杯。”溫百戶道,“喝了這杯,從今往后,家里再不許提一個霍字。月牙兒以后,要訂給余杭陸家,從前的,都過去了。”

    “對對對,都過去了。”溫夫人忙跟著舉杯。

    溫柏夫妻、溫松、溫杉,都舉起杯子。

    溫蕙呼出口氣,一雙眸子清亮澈凈:“爹,你別擔心,我曉事的。以后,我跟連毅哥哥再沒有關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把我許給哪家,便是哪家。”

    她眉間平和坦然,沒了先前乍然得知退婚又議親時執拗的反抗。全家人都放下心來。

    “來來來,干了這一杯。”

    “就這一回啊,以后你不許喝酒!”

    “娘,她總偷喝!你揍她!”

    “娘,我偷的是三哥藏起來的酒!就埋在他院里那棵老樹下!不信你去挖,還有好幾壇呢!你說了他再敢偷偷藏酒就抽他的!”

    “阿杉你藏的酒是不是從我那里偷來的?”

    “不是爹!我偷的二哥的酒!”

    “我說我的酒怎么少了好幾壇!果然是你!”

    一家人哄笑著,都舉杯,仰頭將這一杯干下。

    從此,溫家人不再提“霍”字。

    溫蕙老老實實在房子里憋了兩天,兩天后,天降小雪,陸夫人和陸家公子踏雪而來。

    那公子星眸璀璨,眉若遠山,著一件月白鶴氅,鴉青斗篷,衣袂飄飄,仙人似的踏入了溫家的大門。

    溫蕙是個不知道情為何物、羞為何物,沒心沒肺的半大孩子。

    可那陸公子冰潤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溫蕙怔住,心中忽然生出了奇異的感覺。

    ——像是哪里被撞了一下,然后心跳便驟然快了起來,怎么都慢不下去。臉頰也不知道為何,竟會發熱發燙。

    十三四,情竇開。

    在這場紛紛茫茫,如霧似煙的初雪中,陸睿便這樣撞進了溫蕙的心里。

    從此,月牙兒知道了羞。

    第9章

    溫蕙覺得身體緊繃,手心冒汗。她生平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便是之前見陸大人的時候,她都沒么緊張過。

    當初陸大人原是在京城述職,一番跑動,得了實職,只身帶著幾個隨人前去履任。孰料路上被匪人盯上,幸得溫百戶相救。他要南下,溫百戶訪友完也要回青州,便與他作伴往南走。入了山東境內,陸大人特意繞路,跟溫百戶去了青州見過他家人,表示要與溫家要做通家之好。

    溫百戶自然樂見,喚了闔家出來與陸大人相見,令他們稱“陸叔叔”。又留下長子在這里作陪,伺候杯碟。

    陸大人三代單傳,見溫百戶有三個壯得像小牛犢子似的兒子,羨慕得不得了。聊起來才知道,溫夫人前后生過七胎。

    溫百戶憶起從前,傷感:“唉,我沒出息,累她跟著我吃了許多年的苦。前面的孩兒們也沒立住……”

    陸大人安慰他:“大丈夫立業,可不就是先苦后甜,看你這三個兒子,多么興旺,如今是苦盡甘來了啊。”

    兩人干了一杯。

    陸大人飲著酒,卻尋思這溫夫人十分能生,生出來的孩子也十分康健。

    為招待他這位貴客,溫夫人親自下廚,又使喚小女兒為“陸叔叔”送新酒。陸大人便看見適才見過禮的那個溫家女兒,輕輕松松拎著兩壇子酒進來交給她的哥哥,屈個膝,轉身出去了。

    陸大人訝然:“侄女好大力氣。”

    在余杭,這般年紀的女孩子個個弱柳扶風——江南女子以婀娜纖瘦為美,愛美的少女們為了腰肢纖細甚至常常只吃個半飽,哪來的“力氣”。

    溫百戶笑道:“隨她娘親,從小舞槍弄棒的,別的沒有,一把子力氣不輸給男孩子。”

    這一句“隨她娘親”讓陸大人怦然心動。幾盅酒下肚,問起來:“侄女可許了人家?”

    溫百戶嘆一聲:“原是自小訂了一門親,那家……唉,讓潞王案牽扯進去了,并沒有參與,只是倒霉,唉,不提了。……總之,現在她沒有婚約了,我們兩口子正想著給她再尋一門合適的親事。”

    陸大人含笑說:“我膝下有一獨子,比侄女大三歲,不大出息,去年才過了院試,只還算是個端正知禮的孩子。溫兄救我一命,我無以為報,愿與兄長結兩姓之好,溫兄意下如何?”

    文人喜歡以自謙表達驕傲。說什么“不大出息”、“才過了院試”。這時候溫蕙才十二,比她大三歲就是十五,若是去歲過了院試,那便是十四歲上便做了秀才。這哪里是什么不大出息,這是很出息,何況他還有一個二甲進士出身的爹!

    溫百戶當時眨眨眼,呆了片刻,忽地起身:“去,去!請你娘過來!”

    溫柏撒丫子就去了。

    溫蕙便有了一門從天而降的好親事。

    只陸大人說:“內子現在余杭為家母侍疾,犬子在梧桐書院讀書,我又新去江州履任,怕是要過些時候才能正式過禮。”遂留了一塊玉佩為信物。

    溫家夫婦只滿口子的答應。

    自霍家出事后,溫家夫妻便后悔不該從小給溫蕙灌輸“以后就是霍家的人,是霍四郎的媳婦”的思想。霍家的事便一直都瞞著溫蕙,想趁她年紀還小,心性未定,讓她漸漸忘記霍家四郎。因而又給她議親這事便也囑咐了長子不許說給meimei,亦不許告訴兩個弟弟,怕那兩個嘴巴不嚴。

    一直到幾個月后,陸大人寫了信來說,陸夫人將要與他團聚,待他夫婦匯合,商議好,便安排過禮之事,正式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溫家夫妻喜不自禁,到了這時候,終于把事情說給了溫蕙知道。

    萬不料自家生養了個傻倔的閨女,聽了之后急了眼,倔強著不肯與霍家四郎退婚,更不肯接受新的親事。

    兒子歸父親管,女兒由母親教。母女倆很一陣斗法,一個打過罵過也抹過眼淚,一個只覺得大人怎地嘴上說一套實際上做一套,吵著鬧著還絕食過,非要去長沙府找她的“連毅哥哥”去當面說清楚。

    溫夫人便將她關在院子里,日夜使人看著。

    溫蕙貌似老實了一陣,其實暗地里悄悄準備干糧、衣裳、銀錢。看守人才一個疏忽,她便翻墻跑了,一路直奔了長沙府去。

    這一趟倒去得好,解開了她的心結,肯踏踏實實接受家里的安排了。

    只是溫蕙自己想不到,陸家公子陸睿是這樣一個如冰如玉的少年。

    陸夫人也想不到,丈夫口中那個“身子一看便康健結實,定和她母親一般能生”的北方姑娘,竟也生得這么婀娜秀麗,不輸給江南佳麗。

    陸夫人其實十分不愿意這門親事的。

    她生養的金鱗兒,配個百戶家的女兒,等說出去,當初那些她看不上,被她拒絕了的人家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當初她在余杭侍疾,接到丈夫的書信就險些眼前一黑。好容易挨到婆母身體“大好”,放她去江州,兩夫妻團聚,先為這個吵了一架。

    只男人做了決定的事,內宅婦人縱鬧一鬧,吵一吵,也很難動搖。勉強說服她的便是丈夫覺得溫家女兒一定能生。

    待見了溫蕙,意外于她生得如此好顏色,卻也沒看出來哪里就強健于江南女子了。還不是一樣纖腰一束,裊裊娜娜,聘聘婷婷的。

    山東常有海盜登陸sao擾,已有百年之久。此地武風昌盛,便是女子,也常有習得拳腳搶棒的。便是不學功夫的,也少有人家將女兒養得弱得跟什么似的,起碼海盜來了,便是不能打,也得能跑才行。

    如此,男女大防便不那么嚴格。

    溫家夫妻殷勤請了陸夫人上座,便叫溫蕙在溫夫人身邊侍立。這一番安排,其實是想讓陸夫人好好看看溫蕙。

    陸夫人卻端起茶,微微垂眸抿了一口,心下實在不大看得上。要知道擱在江南讀書人家,便是要相看,也只是將女兒家喚出來露一面,行個禮問候了,便叫她退下了。

    北方軍戶人家,實在粗鄙。

    但這是丈夫定下來的事,陸夫人心中再不愿,也只能微微嘆一口氣,放下杯子抬眸,淡淡一笑:“這便是蕙娘侄女吧?”

    她這樣一問,坐在下首的陸睿便將目光投了過去。

    平日里與溫家往來的多是一樣的軍戶人家。溫百戶掌著百戶所,隸屬千戶所,少與文官打交道。溫蕙與溫夫人日常里交際往來的夫人、姑娘們,大多做派與她們相近。

    陸夫人卻是全然不一樣的人。她既是文官妻子,又是南方書香門第的女子。她通身的氣派和做派,別說溫蕙這沒見識的小姑娘,便是爽利如溫夫人,都不自禁地把說話聲音放輕了。

    溫蕙只覺得手心冒汗。

    溫夫人笑道:“就是我家這淘氣的東西……”

    一轉眼卻見溫蕙還傻站著——平日里做什么都快得看不見,這時候冒什么傻氣呢!溫夫人咬牙笑著扯了一下溫蕙的衣袖。

    溫蕙慢半拍站出來行禮,好在禮行得規規矩矩,還不算太丟臉。

    只那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都哪去了?溫夫人納悶。明明只叫她“規矩”,沒叫她裝傻子啊。

    陸夫人臉上的笑始終淡淡的,不失禮,卻有一種微妙的疏離感。她從身邊仆婦手中接過一個扁扁匣子:“嬸子的一點心意,別嫌棄。”

    溫蕙恭敬接了,福身道謝。

    待起身,終究是忍不住抬眼看向陸夫人身邊那個少年——便是這少年的目光,使她僵硬緊張,她一直不敢看他。

    卻不料,陸睿也正在看她。見她終于肯瞧他一眼,陸睿對她微微一笑。

    少年一身書卷氣,綻顏一笑,秀雅得仿佛琉璃美玉。

    他與她的哥哥們實在太不一樣,溫蕙從未見過這樣的少年,只覺得如沐春風。她本性活潑,適才莫名緊張,人才僵硬。這一刻沉浸在少年的笑意里,本性流露,下意識地便對他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