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難不成,這藥劑對他也有效? 隨著時間過去,他四肢開始緩慢發軟,后背冒著汗靠上座椅。 頭暈目眩,很是難受。 但任務在身,只能強撐著精神嗅著昆蟲的來源。 空氣之中,那股來自蟲類的味道開始逐漸強烈,分散成三股氣息,從幾個方向淡淡飄散過來。 段無心猛然抬頭,低聲說:“好像有三個。” 凌嘉木倒吸一口涼氣,用氣聲回:“這么多變異者混進議會嗎?瘋了吧?!?/br> “哪三個,你說他們面前的名字?!绷杈凵裱惨曀闹?,作為人類,他沒有聞到任何味道。 而議會上的項目正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議員們個個正襟危坐,看不出破綻。 投票,贊成或者反對,結案,然后進入下一個議題。 段無心掃過那些面無表情的臉,視線落在名牌上,緩緩念出聲,“唐朗、秦亭、毛茂崇?!?/br> 聽到名字,凌君寒臉色變了變,沉聲道:“清一色全是最高層的議員,這事兒有點兒難弄?!?/br> 光是靠段無心嗅出昆蟲味道這一點,不足以當作證據定案。 說出來,也只會讓人當作笑話,一笑置之。 如果直接將名單上交總統.... 從上次談話看來,含糊其辭,對希爾的信任度已經直線降低。希爾的立場并不清楚,說不定有在暗中提供支持。 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用更猛的藥劑,直接逼迫他們變異成為蟲族。 但目前,還不是時候,容易打草驚蛇。 “嘉木,暗中派人監視這三個議員,行蹤和通訊記錄都要全部覆蓋,一旦跟可疑人物或者李英毅有接觸,我們就能掌控勾結證據?!绷杈f,“我就不信,他們完全不聯系?!?/br> 凌嘉木嗯了一聲,打開文件夾查看之前的排查名單,“有兩個上次投了反對票,還有一個居然投了贊成。他們這么聰明的嗎?還知道混淆視聽,掩蓋自己的身份?!?/br> “現在蟲族的目的已經很清楚了,他們想要深入聯邦高層,最終從軍隊到權力都完全掌控。”凌君寒收回視線,陷入沉思。 許久,才微微嘆氣:“好像牽扯出了不得了的陰謀。” 段無心腦子發暈,完成了重點任務,瞬間精神松懈。 耳邊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視線恍惚成重影,虎爪死死地抓在桌面上,尖銳刮出抓痕。 無比難受,狂躁不安。 凌君寒敏銳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用手揉了揉虎耳,輕聲問:“是哪里難受嗎?” “沒有,我挺好的?!倍螣o心皺著眉,用爪子把他的手撥開,“冷戰呢,干什么?!?/br> 得,工作結束,又一秒回到解放前。 三小時后,議會結束。 藥劑的味道散了些,段無心稍微恢復了些精神,但仍然提不起力氣。 那幾位可疑議員看上去也是面色微紅,但行動還算正常。 凌君寒碰了碰凌嘉木:“派人開始監控?!?/br> “好,我現在去辦?!绷杓文締为氹x開,留下冷戰二人組大眼瞪小眼。 凌君寒彎腰碰了碰他的肚子,緩和氣氛,“我抱你走,你出汗了,看起來不太對勁。” “不要你,我自己能走。”段無心咬著牙,軟著四肢連滾帶爬挪上機甲,倔強得緊。 凌君寒沒辦法,只能加快速度,把人又送回了元帥府的北墅。 剛查出一點線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他把段無心強勢放上床,低聲說:“我得去一趟軍區,嘉木一個人調查,我不太放心。你要是不舒服,趕緊給我打電話?!?/br> “我好著呢,你趕緊走?!倍螣o心腦袋一歪,嘴硬道。 凌君寒掖了掖被子,又不放心地叮囑,“如果真覺得難受,別死抗?!?/br> 段無心眼睛閉緊,不再回應,一副趕人的架勢。 等到凌君寒離開,他才按下吊墜,重新變回人形。 果然耳朵和尾巴還在,誘導劑把他的發情期又再次刺激了出來。 段無心抓著亂晃的尾巴,無奈嘆了口氣。 怎么偏偏挑這個時候冷戰,氣還沒消,又拉不下臉和好,簡直心煩。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又服了兩片退燒藥,藥效上頭,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晚,玻璃窗隱隱約約透出路燈的光。 段無心發起了高燒,像是浸入了無盡的山火,連唇瓣都變得發干。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下唇,偏頭看到床頭上放著一大袋零食,下面壓著字條,是凌君寒的筆跡。 “過來看了你一眼,你沒醒,就沒叫你。醒了吃點兒東西,都是你喜歡的。” 這個人,盡是拿吃的收買他。 每次都是這一招,毫無創意。 段無心隨手翻了翻,沒什么食欲,又把那袋東西扔了回去。 身體的反應越發明顯,他難耐地裹著被子來回蹭了蹭,毫無作用。 “該死的誘導劑.....”段無心咬著發干的嘴唇低聲唾罵,“怎么這回吃了藥也沒用?!?/br> 被子被夜風吹得有些發涼,他開始有些懷念凌君寒溫暖又灼熱的擁抱。 要走的是他,現在拉不下臉再搬回去。 段無心死命抓著被子,顫抖著將手伸進去碰了碰,卻毫無快樂可言。 此時此刻,又開始想念那雙帶著槍繭的手。 凌君寒的手指很修長,偶爾夾著煙的時候,看上去有一種的難以言喻的性感。 而碰上身體的瞬間,能帶來滅頂的滋味,可以緩解他這羞人的躁動。 段無心嫌棄地看了眼自己沒受傷的左手,五指張開又閉攏,恨它過于綿軟。 他呆呆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意識放空,呼吸聲卻越來越重,幾乎要壓制不住。 房間空蕩蕩的,段無心后悔之前收拾東西的時候,沒有順走一件沾染味道的軍裝。 如果有衣服在,抱在懷里,大概會好受一些。 他抬眼看了眼墻上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這一覺倒是睡了很久。 但,夜晚還很長,很是難捱。 忍了一會兒,他發著抖從床上爬起來,猛然沖進浴室,打開花灑,把溫度調到最低。 冰涼的水滴落在皮膚上,從肩膀滑到腳背,毛茸茸的尾巴被打得半濕,卻沒有半點兒緩解。 水珠把視野模糊,連大腦都變得卡頓,他避著受傷的手,后背靠在冰涼的墻上。 這會兒瞬間了然,以前凌君寒沖涼水澡是什么感覺。 半小時后,他猛然打了個噴嚏,又無奈關掉花灑。 不行,他得回去找凌君寒。 至少,偷件衣服回來也好。 想到這里,段無心扯過浴巾擦干身上,胡亂套了件長大衣,扣緊扣子,遮住風光。 連褲子都沒來得及穿,就這么掛著空擋往門外走。 夜深露重,春天的夜晚還是有些發冷,表層皮膚被風吹得冰涼,內里卻是一片火熱。 段無心嘴里罵罵咧咧,腳步不停,這種失控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花了十分鐘,他終于艱難走到了凌君寒的主臥。 按下門把推門進去,房間沒開燈,床上的人已經睡下,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段無心墊著腳偷偷摸摸溜進去,悄無聲息打開衣柜,扯下一件軍裝放在鼻尖上嗅了嗅。 除了干凈的洗衣液的味道,沒有殘留下任何氣息。 他嫌棄地把那件衣服扔在地上,扣緊大衣,站在衣柜前發呆。 指尖劃過旁邊掛著一條條整齊的領帶,手指猛然頓住。 如果....把凌君寒綁起來,要不就趁著發情期把他捅了拉倒。 反正這人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這是懲罰,也不算是欺負人! 腦子里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段無心眼睛一亮,更是興奮。 理智被突然沖出的念頭控制,尾椎骨下方傳來一陣酥麻。 他膽子稍微更大了些,從衣柜里隨手摸下兩根領帶,繞在手上,靜悄悄往床邊走。 每多走一步,氣息就加重一分。 軍人的天生警覺,凌君寒在開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清醒。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沒動,看小朋友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戲。 只聽見衣柜打開就關上,腳步聲逐漸靠近床頭。 段無心跪在床邊上,用力拉過凌君寒的手腕朝上伸直,質感良好的領帶在上面繞了兩圈,綁上床頭。 為了怕人掙脫,他垂著眼,認認真真打了個死結。 綁完一邊,他又順著床沿爬到另一側,捏著領帶把另一只手也利落綁上。 做完這些,段無心輕輕松了口氣,嘟囔道:“這是懲罰,誰讓你老是氣我,這下我們扯平?!?/br> 凌君寒眉頭微微皺起又松開,兩只手被綁得嚴嚴實實,不明白現在是在搞哪一出。 他想出聲,又怕嚇到了人,只能裝睡。 段無心雙腿跪坐在床頭,晃了晃尾巴,不知道該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