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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便可見,有時候有些事兒,她們看著比天大,可是在那些大人物眼里,不過是小事兒罷了。 主子,來喜公公帶著一個老嬤嬤過來了,說是求見您。錦心搭開簾子進門。 臘月正在吃粥,將小碗放下。她擦了擦嘴,倒是優雅。 讓他們進來吧。 沒一會兒,就見來喜帶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嬤嬤進門,兩人俱是規矩行禮。 臘月不過簡單打量一下便是叫起。 兩人站起后臘月更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來,這老嬤嬤也是不卑不亢,頭略垂,態度很是恭敬。 來喜咳嗽幾聲,言道:主子,皇上說,您這宮里并無有經驗之人,怕您往日有了不適,也不曉得是怎么回事兒,這周嬤嬤是宮里的老嬤嬤,為人嚴謹又心細,可喜的是更是照顧孕婦接生的一把好手,有她照顧您,皇上言稱也放心了些許。 這話兒是不是也是在告訴她,這周嬤嬤是皇上放心的穩妥之人? 她從來都不敢將景帝比作那不清明之人。 所以臘月深信,只要皇上想讓她將孩子生下來,那這孩子必然是會安安全全的。 許是并非十全十美,可是這人選,是一定不會有差池的。 來請來喜公公替我多謝皇上厚愛。 錦心將一袋兒金瓜子兒塞到了來喜的手里,來喜推辭了一會兒,便是收下。 來喜這時倒是覺得,這淳昭儀確實不是簡單之人,不管是初初進宮之時還是如今,她待他的態度,從來沒有改變。既然能夠做到如此,想來又怎會是單純之輩。 離開了聽雨閣,來喜走了許久,又回頭望聽雨閣那塊匾,心里琢磨,想來,這淳昭儀,只要不出什么岔子,該是有大富貴了吧? 見來喜離開,臘月笑吟吟的說話:周嬤嬤坐吧。 這周嬤嬤謝過之后便是坐到了不遠處的椅子上,臘月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就著自己懷孕的問題問了些許,有什么忌諱,該吃什么,不該吃什么。 這哪些癥狀是正常的,哪些不是。臘月問的詳細。周嬤嬤也是答的仔細。 待將自己的疑問問了,臘月又將幾個丫鬟喚了進來,介紹了一番。 周嬤嬤對幾人也并沒有拿什么老嬤嬤的派頭,互相見了禮。 周嬤嬤也是知曉,這些人都是聽雨閣的體面人兒,如若不是因為淳昭儀有喜,主子也不會將自己派到這邊,端看這幾個丫頭的伺候,都是極為妥帖的。 看來這聽雨閣倒是井然有序。 時光荏苒。 這日子轉眼間就到了十月。 而聽雨閣因著有了周嬤嬤,似乎更為順暢了些。往日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宜錦心幾個也都處理的極為妥當。 周嬤嬤除了這淳昭儀的身子,旁的也是不管的。 臘月知曉過幾日便是景帝祭天的日子,說起這個祭天,臘月竟是有些打怵。每次皇上不在,這宮里都要鬧些幺蛾子。第一次便是陳雨瀾的小產,第二次是白悠然生產之時的兇險。 臘月可不認為白悠然那事兒是個意外。 這次景帝不在,她是有著深深的擔憂的,想來正是如此,她不過懷孕三個月。剛剛穩定些,如若有些什么人使壞,她萬不敢想,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那些小嘍啰做些什么她自是不怕,可是為什么每次皇上不在都會成功,必然還是有身在高位,掌管后宮事務的人在暗中作祟吧。 許是看主子這幾日的憂心,周嬤嬤勸誡道:老奴雖不曉得主子是為了何事如此,但是有些話老奴還是得說,不管何事,都有解決的法子,天塌了還有皇上,主子這個時候可要顧著自己的身子啊。 臘月知曉這是為她好,點頭。 可雖是點頭,眉頭仍是皺的緊緊的。 周嬤嬤見狀,想著是不是該和景帝匯報一下了。 這淳昭儀本就年紀小,如今看這身量又大,想來這孩子也是個大個兒的,她思緒不穩,對孩子委實不利。 聽聞周嬤嬤的匯報,景帝一下子就想到了過幾日的出巡,想這幾次出巡,宮里確實都有些波折, 這丫頭年紀小,為這個憂心也是正常。 又想到齊妃,如今齊妃已經快七個月了,也是艱難的時候,想那白悠然便是七個月的時候出了事兒,他萬事倒是不可不防的。 略一思索,景帝招呼來喜,吩咐通知各宮,今晚共同在暢閣小聚。 雖是小聚,其實也是點撥這些人。 臘月在聽雨閣得知消息,疑惑了一下,不過轉頭便將這事兒拋諸腦后。 想來她肚子里這個,必然不是個聰慧的丫頭,不然怎地自從懷了她,自己這腦子便是不靈光的多。 不僅如此,這丫頭還是個貪吃能吃的。 臘月看著桌子上的兩碗云吞,嘟了嘟嘴,自己怎地就變得這般能吃了呢? 看主子對著兩個吃光的空碗發呆,錦心低聲問一旁的周嬤嬤。 嬤嬤,主子這般能吃,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人人都知曉,如今齊妃吃的并不多,說是不想孩子太大了,生的時候出問題。 錦心是個大姑娘,也不懂,自是要問周嬤嬤。 周嬤嬤搖頭:沒事兒的,這咱們主子這個月份,能吃倒是無害的。后幾個月注意點便可。往日 里我伺候孕婦,就看著這孕婦時常吃些自己往日里并不喜的東西,如此說來,便是這孩子喜歡這味道。咱們主子如今這般能吃,想來也是肚子里的孩子需要。這事兒自是無妨。 兩人說話的功夫,臘月已經回了神。 迷茫的看兩人:我這肚子這么大,穿什么都不好看。 女子總是愛美,臘月也不例外。 周嬤嬤瞄了一眼淳昭儀的肚子,心里暗尋,這肚子是有些大了。 按理說,這個月份,這肚子不該這般大啊? 又一思索,周嬤嬤倒是笑了起來,指不定,還是樁大喜呢! 因著有喜,周嬤嬤不贊成臘月用那些胭脂水粉,而臘月又是個稀罕孩子的,便是立刻全數兒的收拾起來,一張小臉兒素素靜靜的。 一襲水粉色的長裙,不施一絲粉黛。絲絲秀發竟是還挽成了兩個小小的發髻,如今看來,這不像是昭儀娘娘,更像是哪家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臘月過去的并不早,一進屋所有人的視線便是看了過來。 給份位高的請了個安,自然,這個時候可是沒人敢難為她。 揚著小臉兒,一臉高傲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來時她已經吃了不少東西,再看桌上這些,竟是沒有胃口了。 孕婦總是這般的奇怪。 看著那水靈靈的小臉兒,多少人在心里暗恨,不過暗恨的同時又有了一絲的喜悅,都說懷了姑娘,這娘親才會在孕期美麗呢! 看這沈臘月竟是比往常還美上了幾分,眾人都是暗暗祈禱,她這胎必然是個姑娘,反正她自己也是整日整日大公主的掛在嘴上,不是么? 此時惠妃已到,看著沈臘月那般模樣兒,她手里的帕子攥的緊緊的。再看向不遠處的齊妃,終究是將自己的視線隱了下來。 她們都懷孕了,她什么時候會有? 難不成,真的是親手害了自己孩子的懲罰? 甭管別人如何,惠妃心里煎熬的厲害。 而齊妃坐在那里,又看沈臘月不施粉黛的模樣,心里也是有幾分嫉妒。她這般年紀,已經不能如此了吧?透過酒杯的倒影看自己jīng致的妝容,誰想那妝下的模樣兒? 不過齊妃安慰自己,自己這胎必然是個皇子。 都說,酸兒辣女。都說,懷兒子才會丑孕婦。 沈臘月縱然美,縱然能生一個公主,也不過是別人家的人罷了。 皇上駕到 隨著小太監的唱聲兒,景帝大踏步進入。 待眾人請安之后便是宴席開始。 這不年不節,好端端的,景帝偏是喊了眾人一起設宴。 看起來總是有幾分用意。 果不其然,沒多時景帝便是開口:這過幾日便是祭天,因著公務繁忙,朕打算將行程緊鎖些,既然如此,也不需那許多人隨駕伺候了,就暫且定為徐小儀一人吧。 徐小儀得知自己能夠一人隨駕,驚喜異常。 旁人嘴里都是說著福氣的話兒,可心里卻是暗恨的很。 這樣的機會,平白竟是被她得去。 緊接著又聽皇上開口。 如今宮里齊妃與淳昭儀都懷有身孕,自然是不能慢待,惠妃德妃,你們二人忙著宮里事務的同時定要好生照看她們的身子,如若是有了一絲差池,這朕都容不了你們。 景帝此言剛落,就聽嘭!的一聲,齊妃倒在了地上 ☆、110 周圍的人見齊妃倒地,一陣尖叫。 而齊妃身邊的大宮女如夢則是眼尖的看到了那順著大腿淌下的血跡。 娘娘見紅了,快召太醫啊 景帝一看那狀況,連忙揮手,來喜身后的小太監嗖的一聲跑了出去。 現場頓時亂作了一團,臘月站在一邊,看了看桌上的吃食,緊緊的攥住了周嬤嬤的手,一陣后怕。 沒多一會兒,這太醫便是趕到。 眾人皆是聚在了這慶祥宮的外間。 而此時內室里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想來也是不好。 臘月坐在邊兒上,太醫正在為其把脈。 淳昭儀如何? 景帝坐在首位,焦急的問道。 啟稟皇上,淳昭儀并無什么事兒。 齊妃出事兒,景帝自然是知曉,這還有另外一個有孕之人。太醫一到便是分了一個過來檢查臘月的身子。 好在,并無什么狀況。 臘月聲音低低的:我沒有吃任何東西。 這個時候自然是人人都揣測,必然是那吃食出了問題,不然齊妃怎么就會出事兒? 那暢閣已經被封了。里面也有另外一撥的太醫正在檢查,想來這景帝是極為震怒。 其實這次確實是如此,景帝萬沒有想到,自己本是想敲打一下眾人,竟然被人抓到這個機會害人,他如何能不氣急敗壞。 看來自己還是疏忽了,不然怎地就會如此讓人鉆了空子,眼神凌厲的掃過這屋內的眾人,這害人之人必在其中。 眾人除了沈臘月這個孕婦,其他人都是立在那里,表qíng更是透漏著焦急。 景帝心里暗哼一聲,這面上的焦急究竟是希望齊妃好還是不好,這還真是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