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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安進了營地后,發現來回巡邏的都是手握□□的士兵,亦步亦趨地跟在裴景行與高澤楷身后,一步都不敢遠離,一直到他戰戰兢兢地跟著二人走進營帳里,都不敢大出一口氣。 “你過來看看這幅地圖。” 阿雅安湊過去,咦了一聲:“這是地圖?” 不怪阿雅安有這樣的疑問,因為這張圖紙上除了四條代表河流的曲線以外,就只有數個黑點分布在曲線周圍。 高澤楷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又問道:“看不懂么?” 阿雅安苦著一張臉,他這才發現黃金可不是那么好賺的,可是外頭都是兇神惡煞的士兵,他要是得罪了這些人,別說拿到酬勞了,能不能活著回去都不知道。 裴景行見阿雅安被高澤楷嚇得渾身發抖,便開口解圍:“麻煩老人家仔細看看這四條河流的走向,可曾見過?” 阿雅安聽了裴景行這話,忍不住往他那邊靠了幾步,湊到地圖上觀察了許久,搖搖頭道:“這也太模糊了,沒有更加清楚的地圖了么?” 高澤楷當然不會把原版的地圖拿出來,說道:“只有這個,你再看看。” 阿雅安無奈,只好圍著桌子慢慢走著,不停改變角度,仔細審視這張不能再簡陋的地圖。 蘇衍在一旁聽了許久,循著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慢慢走了過去,伸出右手在空中摸索了一陣,抓住裴景行的衣袖,拉了拉。 裴景行感覺到蘇衍的舉動,扭頭看去:“怎么了?” 蘇衍沒說話,只是比了個手勢,裴景行很快明白過來,他讓高澤楷繼續看著阿雅安,自己則領著蘇衍去了里間。 蘇衍問道:“這個牧民靠譜么?” “不像是誰的jian細。”裴景行回答道,“我們恰好遇上去趕集的一群牧民,交談時知道這個叫阿雅安的老牧民六歲開始就會放羊,十三歲的時候就開始學著做向導了,對沙漠里的地形十分熟悉。” 蘇衍建議道:“把真正的地圖給他看?” “我也是這么想的,誰也不知道我們今天要去哪,不可能提前布置好人手,這個阿雅安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牧民而已。”說到這,裴景行不由苦笑,“但高澤楷似乎已經是風聲鶴唳了,連我都在防備著,更不用說阿雅安了。” 蘇衍一愣:“這樣不好。” 裴景行又何嘗不知高澤楷這樣的狀態不好?可是他也了解高澤楷的性子,當慣了天之驕子,如今連續兩次遭遇挫折,已經再也無法接受其他人的反對意見。裴景行想要勸說,還得另想辦法。 “我知道的,你放心。”裴景行徒勞地安撫了蘇衍幾句。 好在阿雅安沒有讓他們失望,或許是被黃金引誘,又或許是被外面一排排裝備精良的士兵給嚇到了,他不停扭著脖子轉動視角,整張臉幾乎都要貼到地圖上去了,終于看出了一點端倪。 “這里,”阿雅安指著地圖上兩條河交匯的一點,“我想起來了,這里我去過。” 高澤楷上前一步,激動地問阿雅安:“這里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我想起來了,這兩條河,一條是烏蘇河,只有在水源充足的時候才會出現,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干涸的狀態,所以很少有人會見到烏蘇河。我因為常年給人做向導,一年總會有一兩次機會見到烏蘇河有水時候的樣子,才能想的起來。”阿雅安手指在地圖上移動,又指著其中一個近乎是完整圓形的蜿蜒說道,“這塊地區有很多巨大的雕像,沒有人知道這些雕像有多深,烏蘇河就是繞著這些雕像轉了一圈,又繼續往下游。” 高澤楷懷疑地看著阿雅安,又拿出一份常見的西北地圖,放到桌子上:“烏蘇河在哪里?” 阿雅安手指在地圖上方移動了幾周,最終落在一點上,隨后慢慢在地圖上滑動著:“烏蘇河大概就在這里。” 高澤楷用筆順著阿雅安手指劃過的地方畫出烏蘇河的走勢,接著又問:“其他三條河呢?” 找到烏蘇河,相當于找到了定位的參照物,接下來的三條河并沒有花費阿雅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很快就找出來了。 “只找到河有什么用?”高澤楷皺起眉頭,顯然是對目前的進展不甚滿意。 蘇衍想了想,問道:“地圖上的猛獸有幾只?” “好像有三只,記不大清楚了。”裴景行看向高澤楷,“把地圖拿出來,上面應該還有線索。” 高澤楷只好先讓阿雅安離遠一些,不讓后者看到地圖上的內容,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將地圖展開在桌子上。 蘇衍看不見,只能問裴景行:“有幾只?” “五只,你知道這些猛獸是什么了?” 蘇衍搖搖頭:“我從未見過,也沒有聽說過虎頭羊身馬尾樣子的怪物。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廢太子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秘密,只讓自己的后人發現,那就不能夠用常人的思維去破解這張地圖的秘密。” 裴景行眼前一亮:“沒錯,你繼續說。” 蘇衍繼續說道:“比如我們,一看到這張地圖,就開始拼命想有沒有見過這樣的猛獸,去想這些猛獸象征的意義,去猜測這些猛獸想要傳遞給我們的信息,這就是常人的思維。” 裴景行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我們要撇開這些猜測,換一個角度去看。” “可是要從什么角度去看?”習慣于將一切盡在自己掌握里的高澤楷離開西京后,發現事情越來越脫離自己預設的軌道,開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