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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澤楷很自然地順著裴景行給的臺階下來,笑道:“的確如此,我剛才也就是這么一試,有蘇道友在,裴街使自然不會出什么意外了。” 蘇衍察覺道高澤楷話中對裴景行的蔑視,剛想開口,卻又想起裴景行先前說的話,只好暫時忍下。 既然答應下來,高澤楷也不啰嗦了,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張巴掌大的東西,兩下打開后,放到桌子上,原來是一張絲綢地圖。 蘇衍穿了大氅,從床上下來,在裴景行的指引下,坐在桌前。而裴景行則與高澤楷一塊站在桌前,對著這張絲綢地圖發呆。 最后還是蘇衍覺得氣氛過于安靜,開口問道:“地圖上畫的是什么?” 裴景行看了高澤楷一眼,轉頭慢慢和蘇衍解釋:“這張地圖很奇怪,上面盤踞著四條蛟龍,蛟龍旁邊臥著幾只猛獸。” “猛獸?什么猛獸?”蘇衍又問。 “看不出來,虎頭,羊身,馬尾,”裴景行看著這樣的地圖,只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看著蘇衍問道,“你們道士認識這個么?” 蘇衍仔細在腦子里搜索了一圈,搖搖頭:“從沒聽說過。” 高澤楷自幼師從國師,那條件蘇衍就算拍馬都追不上,雖然稱不上博覽全書,但高澤楷的見聞可以說是三人當中最廣的,可即便是他,在拿到地圖后的這十多天里,也一直思索不出什么成果來。 高澤楷只好以常理來推測:“這四條蛟龍或許是一個暗示,這附近有地方與蛇或者龍有關么?” 裴景行看著他:“起碼四年前我在的那幾個月里,不曾聽說過。” 高澤楷剛想說話,可又想起自己前不久才說要繞過張斐然等人,現在要是去問,那豈不就是打自己的臉么? 一時之間,高澤楷有些不好意思說話了。 蘇衍看不見高澤楷的臉色,他伸手在地圖上摸索了一番,問道:“這副地圖是誰繪制的?” “是從當年先皇賜給廢太子的百鳥朝鳳衣中找到的,”高澤楷回答道,“當初廢太子的一個姬妾就是那個部族的人,廢太子知道有圣地的存在,便占為己有,再將通往圣地的路封了,只留下這么一副地圖。” 裴景行與蘇衍都頗感意外,要知道,這條百鳥朝鳳衣可是他們兩個拼了性命才從畫皮那里搶過來的,結果卻不想落入國師之手。而且國師能夠找出藏在百鳥朝鳳衣里的地圖,極有可能是早就知道這個秘密。 那么,國師是不是早就在暗中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了? 當了幾次黃雀之后,裴景行與蘇衍總算是明白螳螂的辛酸了。 不過裴景行與蘇衍都不是斤斤計較之人,現在去糾結這點小事于事無補,不如專注于找出地圖里的秘密。 “如果是廢太子命人繪制的地圖,那這個人應該就是周朝人。”蘇衍分析道,“自古以來,龍便是一種圖騰,一種象征。皇帝被稱作真龍天子,皇帝穿的衣服是龍袍,坐的椅子是龍椅,只有皇帝才有資格穿繡有五爪金龍的衣裳。” “但這只是蛟龍,”高澤楷接上,“蛟龍距離真龍只有一步之遙,再渡劫成功那就能化身真龍,遨游天際了。廢太子距離龍椅也只有一步之遙,可是這里有四條蛟龍,又代表了什么呢?” 裴景行看著陷入沉思的兩個人,開口道:“地圖是拿來給人看的,廢太子自己一定知道圣地在哪里,何必再繪制地圖?” 高澤楷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當時廢太子很有可能知道自己會失敗,所以特地留下一張地圖,留給后人?” 裴景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我只知道,如果廢太子想要后人能夠通過這張地圖找到圣地,那么他一定不可能順應大部分人的想法。” 蘇衍與高澤楷皆是一愣。的確,他們一看到蛟龍,自然會聯想到廢太子的身份,繼而去深究當中的含義。而裴景行卻跳出了這一套固有的思維,以另一種角度看待這四條蛟龍的含義。 裴景行手指點在地圖中的一條蛟龍上:“沙漠之中最珍貴的就是水源,最稀缺的還是水源。無論多么偉大的城市,都離不開水。真龍代表天子,不可隨意繪制,但蛟龍卻沒有這層顧慮。你們想想,龍能做什么?” 蘇衍吐出八個字:“吞云吐霧,興風布雨。” “沒錯,這四條蛟龍,極有可能是代表著沙漠中的四條河!” 高澤楷還是懷有疑慮:“可是我們要怎么才能證實你的猜測?” 裴景行回答道:“當然是找個對這里熟悉的人問一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啦 第76章 裴景行此言一出,高澤楷登時就皺起了眉頭,顯然是不同意。 裴景行想到高澤楷先前所言,知道他還是堅持己見,打算徹底撇開張斐然等人,單獨行動。 “你這么做,等于是因噎廢食。”畢竟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裴景行眼下還不能與高澤楷一拍兩散,而且偏偏高澤楷還是皇帝欽點的帶頭人,裴景行只好盡量說服他。 高澤楷有些不悅,看向高澤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裴景行看高澤楷對自己的話并不是不為所動,就知道還有機會,便繼續說道:“我們對于西北的地形一點都不熟悉,僅僅憑借這張地圖,就一定能找到廢太子掩藏寶物的圣地么?我聽說西北荒漠中因為風沙的緣故,地形多變,很多河流與水源都藏在地下,如果這四條蛟龍真的代表四條河流,也不一定是在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