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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西京異聞錄在線閱讀 - 第112頁

第112頁

    侍衛(wèi)和中年人都離大牢的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并不大注意門口的動靜。蘇衍趁此機(jī)會,足下一點(diǎn),如同一只雨燕一般,在黑夜中倏地一下進(jìn)了大牢。

    進(jìn)了大牢以后,蘇衍并沒有急著前進(jìn),而是走到這條道路中間,貼著墻,雙手在墻上摸索了幾下,果然找到了用來放置蠟燭的燭臺。

    這燭臺應(yīng)該是許久沒有用了,蘇衍摸了一手的灰。為了以防萬一,蘇衍最終選定兩個燭臺中間的位置,貼著墻,右手捏訣,口中念念有詞。

    等蘇衍做完這一切,大牢里面?zhèn)鱽砗脦讉€人的腳步聲。黑暗之中,蘇衍可以憑借自己的左眼,清楚地看到原本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手中拿了幾把鐵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著那倒夜香的老人,其后還跟著兩個拿著油燈的獄卒。

    油燈的燈管微弱,照亮的范圍有限,加上蘇衍身上還有障眼法,一行人從道路中通過,竟然沒有一個察覺到蘇衍的存在。

    先前蘇衍在銅鏡里只見到四個獄卒,都在這通道之后的房間里,如今走了兩個,剩下兩個已經(jīng)難不倒蘇衍了。

    他深吸一口氣,貼著墻緩緩向里移動。等蘇衍走到通道的尾端,可以看見剩下那兩個獄卒正背對著他喝酒,當(dāng)中還罵罵咧咧的,似乎是在罵倒夜香的做事不利索,盡給他們?nèi)锹闊?/br>
    蘇衍突然從黑暗之中現(xiàn)身,拔下背后的桃木劍,出手如電。那兩個獄卒只覺得背后一陣不同尋常的風(fēng)傳來,還來不及轉(zhuǎn)身,就暈了過去。

    蘇衍一擊得手,并不急著立刻進(jìn)去尋找裴景行,而是拿起桌子上開封的酒壇,往這兩個獄卒的碗里添了些酒,再把酒碗打翻,裝成是這兩個獄卒酒醉的模樣。

    等他做完這一切,通道里傳來腳步聲——顯然,是先前那兩個獄卒回來了。

    蘇衍不再久留,布置完一切,便急急地往大牢深處走去。

    “裴景行,裴景行。”來到關(guān)押裴景行的牢籠前,蘇衍壓低聲音,又招呼停在一旁的蝴蝶飛進(jìn)去,吸引裴景行的注意力。

    “蘇衍?”借著從牢籠上方一個四方口子里流瀉進(jìn)來的星光,裴景行看清了來人,頗為驚訝地走到牢房前,與蘇衍隔著幾根鐵桿相望。

    “你怎么來了?”裴景行看到蘇衍,十分著急,“這里是大牢重地,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的頭就不保了!”

    “放心,”蘇衍敷衍地安慰了一下裴景行,說起正事,“是朱志文設(shè)計陷害你。”

    “朱志文?”裴景行有些疑惑,“當(dāng)日是牛春輝約我見面,突然殺出一個人,把牛春輝給殺了。”

    蘇衍便把自己查到的事情給裴景行說了一遍,又說道:“這個朱志文好像本來就想對牛春輝動手,我偷聽到他和他的家仆說話,說這是一石二鳥之計。你放心,我已經(jīng)拜托田七他們,這些小妖會竭盡全力,替你尋找到那個殺手的。”

    裴景行落難這幾日,還是頭一次見到除了獄卒以外的人,他身上的拷打雖然難熬,卻比不上內(nèi)心的煎熬。

    盡管他明白自己這些年性格孤僻,沒有什么朋友,而像福伯那些家中的仆人雖然有心搭救,也苦于沒有門路,更何況自己的確是“殺”了牛春輝,牛國公唯一的孫子,裴懷玉也說不上什么話。可是,當(dāng)他看到蘇衍不顧重重危險,居然單身闖入大牢,將這些隱情告訴他,還安慰一定會救自己,裴景行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裴景行到底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他很快就冷靜下來,抓緊時間與蘇衍分析道:“朱志文與牛春輝坑瀣一氣,朱志文頗有城府,又有膽識,算是那個小團(tuán)體的頭頭。而牛春輝從小就被家里人給寵壞了,總是隨心行事,從來不顧及其他。朱志文對牛春輝下毒手,只怕是牛春輝不小心說錯了什么話,或者是做錯了什么事,把朱志文的秘密給暴露了。”

    “捉孩子的事情,”蘇衍提醒道,“殺手不早不晚,就在我們救了小妖之后動手,或許朱志文是擔(dān)心自己與牛春輝捉人和妖怪的事情暴露了,想殺人滅口,趕緊切斷這條線索。”

    “很有可能,”裴景行說道,“牛春輝當(dāng)日設(shè)計讓我與他獨(dú)處,按照他的性子,是絕對想不出這主意的。很有可能是朱志文給他出的主意,又把殺手介紹給牛春輝,假意讓這殺手殺我。結(jié)果牛春輝沒想到,這殺手竟然是他的催命無常。”

    “但是為什么要陷害你?”蘇衍對于這點(diǎn)很是不解,“就算他要洗脫自己的嫌疑,也有很多辦法,為什么還要想辦法把你設(shè)計進(jìn)去?如果你不上當(dāng),這個計謀不就落空了么?”

    裴景行眼神一暗:“他與我有舊仇,又想找個替死鬼,或許就是這個原因,才找的我吧。”

    蘇衍不信,又問道:“你說你與他們曾近一起去過西域,是那時候結(jié)下的仇么?”

    裴景行含含糊糊地說道:“或許吧。”

    蘇衍繼續(xù)問道:“到底是怎么結(jié)的仇?還有別人么?這或許是一條線索。”

    令蘇衍沒想到的是,裴景行這次干脆地放棄了這條線索:“沒有,就他們兩個。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都是年輕人,身上帶著傲氣,難免起一些摩擦。”

    裴景行這一席話,與他平常的性格一點(diǎn)都不相符,蘇衍明顯能察覺到,裴景行再隱瞞什么往事。這往事或許可以幫助裴景行洗脫身上的冤屈,但是裴景行寧肯放棄這個機(jī)會,也不肯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