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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先生嘆了口氣:“抱歉,我實在是沒辦法幫你。” 黃紗女子擦干眼淚,起身,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對著曲先生行禮:“雖然如此,我依舊要感謝曲先生。” “我沒幫到你,有什么好感謝的。” “起碼曲先生為我指引了一個方向。” 曲先生大驚:“你是想去皇家私庫里找百鳥朝鳳衣?” 黃紗女子面容平靜:“我族因為廢太子,離開圣地已經三十多年了,自我出生起,就沒有見過圣地。如果死在尋找圣地的路上,我阿爸阿媽一定會為我感到驕傲。” “你這是何苦?”曲先生勸道,“皇家私庫哪里是你說進就能進的?” 黃紗女子并沒有因此動搖:“總會有辦法的。曲先生,我先告辭了。” 曲先生一下子垮了下去,就好像全身的氣力都被抽干了一樣,一個勁喃喃道:“這又是何必呢?”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把存稿發上來了_(:з」∠)_ 第25章 等黃紗女子離去,蘇衍正想起身,突然聽到屋中傳來曲先生的聲音:“故人尋來,或許這便是天意吧。太子殿下,老奴就再幫你一次。” 蘇衍只好又蹲下去,密切注視著鏡子中曲先生的動向。可是他等了許久,屋中的曲先生卻一直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蘇衍意識道自己在這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裴景行也許已經著急了。他又一次看了一眼鏡子,鏡中的曲先生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動作。 蘇衍右手拂過鏡面,將鏡子收回,一手抓住旁邊的樹干,貓著腰,悄悄離開。 等蘇衍來到之前的酒樓,裴景行果然已經等在那了。 裴景行見到蘇衍,眉毛一挑,放下手中的茶碗:“你總算回來了。” 蘇衍在他對面坐下,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你走了之后,陳貴很快就離開錦繡軒,我就先跟上去了。” “我就猜到是這樣,”裴景行替他倒了杯茶,問道,“有什么發現么?” “陳貴果然是去他師父那找百鳥朝鳳的圖樣了,”蘇衍將自己的發現告訴裴景行,“那個曲先生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想說出來。” 裴景行先留意了眼周圍,壓低聲音說道:“百鳥朝鳳衣是廢太子之物,就算他知道些什么,也不會那么輕易說出來。你說那個胡女稱呼仙奴為姑母,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我們或許可以和那個胡女合作。” “那個胡女好像在打皇家私庫的主意,”蘇衍問道,“裴懷玉該不會有事吧?” “你不必替他擔心,”裴景行并不將胡女那番話放在心里,“皇家私庫由千牛衛層層把守,私庫的門更是由純鐵鑄成,厚達十寸,光推開就要合三人之力。而且私庫的鑰匙只有一枚,在皇帝手上。哪怕那個胡女有鉆天遁地的本事,也難進私庫。” “那皇帝會讓裴懷玉進去么?” “懷玉他命格特殊,皇帝十分看重,”裴景行并沒有給蘇衍詳細解釋,只是說道,“看在懷玉命格的份上,皇帝對他比太子都好。如果懷玉按照我們教他的話去說,皇帝不會不答應。” 蘇衍聽后,又把頭轉向錦繡軒:“你說,陳貴能要到百鳥朝鳳的圖樣么?” 裴景行剛想回答,突然從樓梯口傳來一個聲音。 “呦,這不是咱們裴懷義裴街使么!” 蘇衍把目光投向樓梯口,只見從樓梯上來了一個貴公子打扮的年輕人,大冷天的還搖著手中的扇子,硬生生拗出一個翩翩公子的形象。 從常人的眼光來看,這個年輕人精神煥發,尤其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腳步既穩又輕,顯然是一個練家子。 但這個人落在蘇衍的左眼之中,卻是一個將死之人的模樣——他的眼圈深黑,兩側臉頰、脖子和手背上的皮膚下盡是黑色筋脈凸起,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乍眼一看誤以為是筋脈的黑色條狀物,實則是一種時不時會蠕動的蟲子。 蘇衍曾經見過,這是冥界的一種寄生蟲,專門喜歡寄生在快死的人、妖,乃至仙的身上,貪婪地吸食宿主僅有的生氣。 他不動聲色,假意抬手擦擦嘴角的茶末。右手擋住右眼的一瞬間,蘇衍看見這個年輕人兩肩上的命燈已經滅了,只剩下頭頂那一盞,猶如風中殘燭,只剩下星點火苗,稍不注意便會熄滅。 這個人就要死了。 現在,這個死期將至的年輕人正領著身后數個家仆,洋洋得意地走到裴景行面前,皮笑rou不笑地說:“懷義,咱們三年多都沒見過面,你說這西京該有多大啊。” 裴景行不理他,而是對蘇衍說:“走吧。” “哎哎哎,別走啊,”年輕人按住裴景行的肩膀,自己則坐在裴景行與蘇衍之間,“今兒個湊巧,咱們兄弟兩個這么多年沒見,不喝一杯就走,這可說不過去。哎呦,這位是誰,我怎么瞧著眼生。懷義,你不介紹介紹?” “我還有公務在身,恕不奉陪了。”裴景行冷冰冰說了一句,把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打掉,起身就要走。 “裴懷義,你可別不識趣!”年輕人臉色一下子拉得老長,他身后的家仆頗有眼色,此刻齊齊上前,擋住裴景行的去路。 “我和你沒得談。”說著,裴景行拉住蘇衍手腕,看了眼面前的人墻,“牛春輝,你再不放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