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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衍聽著旁邊眾人的喘氣聲,不由想起還在山中時,狐女曾經與他提起過的幻術與誘惑之術。 他暗道一聲不好,伸手在裴懷玉幾處xue位上一點,裴懷玉“哎呦”一聲,如夢初醒般看著蘇衍問道:“蘇道長,你干嘛打我?” 蘇衍剛想張嘴解釋,就聽見臺子上的聲音越來越快,四個波斯女子抬起右腿,僅以左腳撐地,抖開薄紗,猶如一個個陀螺一般舞動起來。 裴懷玉顧不得其他,又看向那臺子,眼中盡是薄紗轉動時帶起的各色波紋,眼神再次與旁人一樣癡迷。 蘇衍這次干脆抓著裴懷玉的衣領,另一只手則撥開擁擠的人群,硬是拉著裴懷玉往人群外面走。 裴懷玉養尊處優慣了,哪里是蘇衍的對手,沒一會兒,他就腳跟踩著地,倒退著被蘇衍拉出了人群。 “蘇道長,你這是怎么了?”期待許久的胡旋舞沒有看完,裴懷玉脾氣再好,話中也帶上三分責備。 蘇衍解釋道:“這胡旋舞看多了,對人不好。” “怎么不好?”裴懷玉又問。 蘇衍一時不知該如何才能解釋清楚,只好說道:“這種胡旋舞吸收了幻術的一部分,看久了對人不好?!?/br> 裴懷玉仍舊心癢,可他見蘇衍說得那么堅定,一時間想不好到底要不要重新擠進人群再看會。 就在這時,人群里突然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鼓點也變得愈發急促。裴懷玉心中癢癢,抓著蘇衍便又重新擠進人群里。 “不多看,就看一會兒!” 只見臺子上又上來一個身著黃色薄紗的女子,薄紗時不時閃爍著溫潤的光芒,顯然那上面縫著不少珍珠、寶石一類的東西。 裴懷玉仔細瞧了幾眼,興奮地和蘇衍說:“蘇道長,快看,是我們昨天見到的那位姑娘,昨天在人群里特地瞧我一眼的那個!” 蘇衍順著裴懷玉指著的方向看去,那黃紗女子恰好將目光投向這個方向,微笑著朝著蘇衍輕輕點頭。 裴懷玉整個人都要醉過去了:“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明媚的女子,當真是叫人大開眼界?!?/br> 不光是裴懷玉,圍觀的人群里大部分都被這個波斯女子的絕美容顏所傾倒。這女子雖然也只是用一些布條裹住身體,外頭罩著一層薄紗,但她周身透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圣潔感,猶如遠處的皚皚雪山,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涯。 鼓點加重了幾分,女子雙手高舉,大拇指與中指并在一塊,曲起左腿,伴隨著鼓點舞動起來。四角的舞女一面旋轉,一面逐漸向中央靠近,將這女子圍在其中。 急促的鼓點突然停下,舞臺上隨之突然冒出一團白煙,遮擋住圍觀者的視線。 等白煙散去,其余四個女子已經不見蹤影,舞臺上只留下那黃紗女子。 眾人齊齊驚呼,甚至有小孩指著舞臺中央大喊:“阿爹,阿娘,人不見了,jiejie們不見了!” 大家爆發出一陣陣友善的笑聲。 裴懷玉用力擦了擦眼睛,忍不住問蘇衍:“蘇道長,這也是幻術的一種么?” 蘇衍搖頭,伸手敲了敲舞臺,又張開拇指與食指比劃了一下高度,說道:“這舞臺下面有一條暗道,急促的鼓聲突然停下,白煙出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上方。趁著這個時候,舞臺上的一塊木板被抽走,人就能下去,順著暗道去后面。” “原來如此?!迸釕延衤犃颂K衍的解釋,突然覺得舞臺上的表演對他的吸引力就減弱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蘇衍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給裴懷玉解釋清楚以后,舞臺上的那個波斯女子敏銳地看了過來。 胡旋舞結束,另外四個女子再次上臺,與那黃紗女子一起向眾人行禮。之后,先前表演吞火戲的胡人上來,手中捧著一個盤子,依次從眾人面前走過。 看了這么一場精彩的演出,圍觀的眾人紛紛解囊,銅板、碎銀接連不斷地落在銅盤上,才走過半圈,銅盤里的賞錢就要溢出來了。 裴懷玉甚為激動,不光掏了一把碎銀扔進銅盤里,還解下腰間掛著的一塊玉佩,扔了進去。 胡人一挑眉,低下頭對著裴懷玉說了一句波斯語,正要離開時,身后突然伸來一只纖纖玉手——正是那黃紗女子。 黃紗女子從銅盤中拿起那玉佩,雙手奉還給裴懷玉,用一口不甚流利的官話說道:“多謝公子厚愛,只是這東西太過貴重,我們受之有愧?!?/br> 裴懷玉見美人和自己說話,心都醉了,連連擺手:“無妨,無妨,寶劍配英雄,美玉贈佳人?!?/br> 黃紗女子抿嘴一笑,雖有薄紗遮面,也讓眾人看醉了。 旁邊有人認出裴懷玉的身份,大笑道:“姑娘,你就收著吧。明瑯郡主的兒子,這樣的美玉要幾塊就有幾塊,這合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黃紗女子美目中目光流轉,疑惑地看向裴懷玉:“你是明瑯郡主的兒子?” 裴懷玉還以為她怕了,擺出笑容來:“姑娘,這玉你就收下吧。” 說罷,他學著書中那瀟灑人物的模樣,扭頭便走,自然就沒見到他身后,黃紗女子看向他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喜悅。 蘇衍將黃紗女子的反應盡收眼底,隨后雙手撥開眾人,追裴懷玉去了。 兩人又在西市上逛了一會兒,裴懷玉便將買下的東西交給后頭跟著的家仆,自己則和蘇衍一塊去了西市頗有名氣的白云樓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