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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鶴看不上上官云口中所說的“萬道長”,大怒道:“什么萬道長,不過就是一個騙錢的道士!他來你府上多久了,連我女兒沾染了邪祟都沒有看出來!蘇道長不過是掐指一算,便算出我女兒有此劫難,可見蘇道長才是我們能依仗的。來福,快去太玄觀請蘇道長!” 屋中亂成一團,上官云無心反駁,只是一個勁隔著被子安慰蕓娘。 來福應了一聲,趁機轉身就跑去太玄觀找蘇衍。 上官云府上的仆人很快就回來了,他滿頭大汗地在屋子外頭喊到:“老爺,萬道長不在院子里。” 上官云一驚:“可有說去哪里不曾?” 仆人搖頭道:“我問過了,說是今天一大早就不見人影,而且院子里萬道長的東西都不見了。” 沈放鶴聽了,冷笑道:“這就是你請來坐鎮的道長?腳底抹油的本事倒是厲害。” 上官云無心去反駁沈放鶴,吼道:“派人去找,立刻把萬道長給我找回來!” 仆人無法,只能應道:“是。” 時間隨著滴漏里的水滴不停地流逝,而蘇衍給的護身符,已經不光是冒黑煙那么簡單了。 護身符的邊緣逐漸陷進皮rou里,一開始上官云還試圖把護身符拿下來,結果適得其反,護身符反而陷得更加里面了。 蕓娘痛得已經沒了力氣,躺在床上不停地小聲呻吟著,雙腿不時痙攣,整個身體隨之抽搐,全身上下都被汗水給浸濕了。她的雙手死死抓住上官云的胳膊,硬是在上官云青筋暴起的胳膊上抓出八道爪印。 上官云吃痛,強忍著不喊出來,一邊安慰蕓娘,一邊催促下人速速去找萬道士。結果沒等找到萬道士,就把蘇衍給等來了。 “老爺,您岳家的下人帶著一個道士來了,還跟著裴街使。” 上官云聽到裴景行的名字,心道不好:“去請那道士進來,再替我和裴街使告罪,就說家中現在不方便接待。” 那下人又說道:“老爺,裴街使說他是陪那道長一塊來的,若是老爺不歡迎,他與那位道長就回去了。” 沈放鶴聽了這話,焦急地對上官云說:“管他什么裴街使,先請進來再說,紅兒的性命要緊。” 萬道士找不到,而如今蕓娘躺在床上生不如死,上官云既擔心蕓娘的魂魄受到傷害,又擔心沈紅英這rou身懷著的胎兒有異,且這護身符還是那姓蘇的道士給的,利害關系一目了然。 上官云長嘆一聲,知道這事今日怕是沒那么容易了了:“將道長和裴街使一并請進來。” 算上前幾日夜探上官府,蘇衍這是第二次來了。和上次一樣,進了上官府,他胸前的琉璃子就開始隱隱發熱。 當他踏進主院,胸口的琉璃子愈發燙了;而等他進了上官云與蕓娘的屋子,胸口的琉璃子燙得幾乎要沸騰起來。 裴景行察覺到蘇衍的異樣,在他耳邊低聲問道:“怎么了?” 蘇衍搖搖頭,對沈放鶴說道:“沈公,令千金被奪舍了。” 沈放鶴大驚失色:“蘇道長何出此言?” 蘇衍并沒有回答,而是捏了一個訣,口中念念有詞:“我是天目,與天相逐。晴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里,萬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蘇衍每念一句,床上的蕓娘就不由自主地拱起身體,隨后重重撞擊梨花木雕就而成的床榻。而每撞一下,蕓娘的魂魄就和沈紅英的rou身分離一寸,等蘇衍最后一句咒語念完,蕓娘的魂魄已經完全和沈紅英的rou身分開。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屋外的殘陽只照進來一丈有余,屋中其余的光線全靠通明的燭火。 雖然有殘陽照在背上,可沈放鶴還是感到背后陣陣涼意:“蘇道長,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夫人此時已經是看呆了,她蹌踉著倒在地上,瞠目結舌地看著床上那個陌生女子的魂魄,以及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生氣的自家女兒的身體。 “上官云使了妖法,將上一任妻子的魂魄招來,占據了沈家小姐的身體。”裴景行知道蘇衍不善言辭,便代替他回答,他握緊手中的龍首虎牙槍,重重砸在地上,“妖孽,還不伏誅!” 龍首虎牙槍由天火燃盡后的隕鐵打造而成,又沾染過夜叉的血,對于這些鬼怪而言頗有威懾力。裴景行這一砸,床上蕓娘的魂魄便一陣顫抖,依舊低著頭不敢去看沈家夫婦。 蘇衍抽出背后的長劍,正要捏訣念咒,突然感覺胸口一陣guntang,手一抖,長劍竟然掉到了地上。 蘇衍捂著胸口,死死咬住下唇。他的胸口實在是燙得厲害,耳邊爆發出一陣陣鬼哭狼嚎,夾雜著尖銳的哭聲。 蘇衍不知道為何琉璃子會在此時發生異狀,但琉璃子里凝聚了他這三個月來抓的大大小小各種鬼怪,一旦在這里放出來,后果不堪設想。因此,哪怕他口中滿是自己的血腥味,蘇衍還是拼命忍受著胸口灼熱的劇痛。 就在蘇衍快要忍受不住之時,他的胸前突然發出一聲爆裂,幾顆琉璃子從蘇衍的指縫尖掉了出來。 那顆閃爍著黑色波紋的琉璃子滴溜溜地滾到了床邊,嘭的一聲,從琉璃子里冒出一個綠色的人影,正是當初蘇衍在瓜田里收的鬼! 倒在床邊的沈夫人恰好看清這綠衣鬼的臉,驚呼道:“寶音!” 第15章 寶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