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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老太太。看著她的手,趙安陽一樂,下一刻蹦跶噠的幾步蹦到岳楚人跟前兒,很好奇的瞅著她滿是皺紋的臉和灰白的頭發。 岳楚人笑,那臉上的一層皺紋更像是馬上要掉下來了似的,我這是保養的好,可惜的是當時忘記保養臉了。拉他的手,那小手冰涼的,沒有一點正常人該有的溫度。 被抓了手,趙安陽低頭看了一眼,我不喜歡你的體溫。 活人都是這個溫度,你這個死人是不會理解的。岳楚人微微用力把他拉近了幾分,同時抬起另外一只手,結果剛抬起一點點,那被她抓在手里的人就如同一個泥鰍似的刷的溜走。 岳楚人一愣,身邊豐延蒼一把扯著她后退,那邊逃脫出去的趙安陽蹦跶的回到他原來站著的那個地方,用力的一跳,穩準的站在原處。 他腳落下,整個小樓的地面就發出了轟隆的聲響,這邊豐延蒼已經帶著岳楚人飄向了門口。 沿著那排排立在小樓周邊的小孩兒面前,地板咣當一聲自中間塌陷,連帶著門口門檻處,腳下瞬間黑黝黝的一片。 豐延蒼攬著岳楚人跳起,單手抓住窗欞以固定不掉下去,抬起長腿踢向窗子,以他一腳能破開這府邸大門的魄力,想要破開這窗子應當是完全沒問題。 然而,他一腳過去那窗子卻是紋絲未動,豐延蒼卻是眸色一緊,撞得他的腿疼的幾乎折斷。 哈哈,你們是出不去的。隔著黑黝黝的廳堂陷阱,趙安陽拍手笑,那天真的模樣就像個無心機的小娃兒。 緊緊抱住豐延蒼的岳楚人身子懸空著,視線雖是固定在豐延蒼的腿上,卻也聽得到趙安陽的大笑。 死變態,老娘若是出不去,你也甭想再蹦跶出去。咬牙切齒,這個變態歹毒的東西。 我說了你們出不去就是出不去,這下面,可是葬了無數的高手,不如你們二位下去瞧瞧。話落,那擺著孩童造型站在那處的趙安陽忽的化成一道殘影,幾乎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他人已經到了眼前。 恍若壁虎似的啪嗒一聲黏在門板上,另一只手握著一把閃亮的匕首狠狠地扎向豐延蒼固定在窗欞的手,那不可愛不俊俏的小臉上都是興奮,眼珠子似乎都要跳躍出來的興奮。 豐延蒼反應快,刷的抬手,但兩個人僅依靠他的那只手固定,他一松手兩個人瞬時向下墜。 向下墜的同時,豐延蒼一把抓住趙安陽的腿,他懷里的人也扔出一顆金石蠱來,電光火石間很準確的打向他的臉。 豐延蒼的手他完全能躲開,依那鬼魅般的速度會很輕松。但是岳楚人也在同一時刻攻擊了他,他眼睛瞧見了那飛過來的閃亮亮的金石蠱,他明顯的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于是被豐延蒼抓住了小腿,三個人一同墜了下去。 咣啷啷。 哎呦! 嗯! 噗! 漆黑中,先是一陣沉悶的稀里嘩啦,接著便是幾個人的輕重不一的呼聲。痛呼聲落下不過半分鐘,打斗聲又起。 岳楚人什么都看不見,趴在地上腦子里嗡嗡響。她知道那兩個人打起來了,不過,她沒心qíng觀戰,更沒那個力氣爬起來,這一下摔得不輕,她都懷疑自己可能腦震dàng了,雖然豐延蒼用半個身子給她擋了一道。 哦!看招。趙安陽開始大呼小叫,接下來不知發生了什么,只聽得一聲沉悶的撞擊,下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趴在地上的岳楚人靜心聽,眨了眨眼,入眼的皆是漆黑,小蒼子? 嗯。大約三四米外,響起了豐延蒼的聲音,岳楚人吊起來的心瞬時放下了。 那個小變態呢?怎么沒音了?莫不是被豐延蒼給宰了? 跑了。簡單的回答,他依舊還在那兒并沒有挪動,也不知發生了什么。 跑了?小蒼子,你受傷了?撐著地面站起來,岳楚人走了一步也不知踩在什么東西上了差點滑倒。 沒事,你小心些,這滿地白骨。豐延蒼看得見她,亦是看得見地上。 啊?他果然沒撒謊,這下面死了許多人。岳楚人沒心思琢磨地上的骨頭,摸索著朝著豐延蒼走去。 未必,這些白骨,大部分都是孩童的。豐延蒼回答,聲音很平靜。 走了十幾步,岳楚人摸索到了豐延蒼的身邊,伸手,就被一只溫熱的手握住,她順勢與他靠在一起。 你流血了。靠近了,那血腥味兒從濃重的cháo濕氣息中浮起來,岳楚人很容易的就聞到了。 小傷而已。你還好么?剛剛掉下來的時候,你撞到頭了吧?溫熱的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帶著他身上的味道飄進鼻端。 有點暈罷了。我看不見你,也沒辦法幫你包扎,不過我有藥,你自己處理一下。從衣服里摸出拇指大小的瓷瓶,遞給他。 豐延蒼接過,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他的視力并沒有受多大的影響。 掉進了這里,也沒見你慌張。他應當是在給自己上藥,一邊溫聲道。 岳楚人輕笑,說什么傻話呢,不是有你嘛。那小變態往哪兒跑了?黑漆漆的,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四周有什么門道。 左側五十米外有三條路,他走的是中間那一條。雖他被襲擊受傷,但他也看清了趙安陽消失的地方。 路還不少,也不知通到哪里?誒,他跑了會不會找人來堵死我們?小蒼子,咱們快走。思及此,岳楚人心頭一驚。 不急。豐延蒼回應,下一刻一點火星在面前亮了亮,隨后忽啦一聲,一簇小火苗亮了起來。 豐延蒼身上的火折子,不過那樣子也燃燒不了多久。 透過這不甚明亮的光,岳楚人終于瞧見了豐延蒼,他臉上涂著的東西使得她看不清他的臉。垂眸看向他另外一只垂墜的手,那袖子被卷起來,手腕處纏著滲出了血的絲絹。 我看看。轉到他那一側,岳楚人抓著他的手看了看,血依舊在往外滲。 出去了你再給我處理不遲,走吧。看他輕松的反手抓住她,看起來傷的并不重。 但具體傷的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手腕幾乎被匕首穿透。那匕首是朝著岳楚人飛過去的,他抬手去擋,趙安陽因此得了機會逃跑。 抓著他受傷的手朝著那邊的三條小路走去,都是黑漆漆的地道,兩米高半米寬,黑dòngdòng的,狹窄的讓人沒有絲毫一窺究竟的心思。 地上確實散落著白骨,細長的臂骨腿骨有許多,但亦是有成年人的白骨骷髏,依據那形態,猜得出這應當都是死了之后被扔進來的。 那小變態倒是能忽悠,這些算什么高手?岳楚人環顧了一圈冷叱,心中的防備也卸下了些。 確實不是高手,但保不齊這里面沒有。豐延蒼淡淡的說,兩人已走到那地道面前。 三條,趙安陽走的是中間的那條,他們倆自是也得走這條。 別看了,咱們走。岳楚人走在前,似乎有點急切的想要保護身后那個受傷了的豐延蒼。 豐延蒼也沒有爭搶,拿高了手里的火折子照路,這地道黑幽幽的沒盡頭。 半米寬的地道,而且地勢緩緩向下,溫度也有點低。 這小王八蛋,跑的真快。兩人走得也很快,但是根本沒見趙安陽的影兒,這小變態輕功極高,倒是讓岳楚人也訝異。 不急,我覺得,咱們現在出了太子府了。身后,豐延蒼極為淡定。在辨識方向這一點上,十個岳楚人也及不上他一人。 真的?岳楚人一愣,那這條地道通向哪兒? 嗯,繼續走吧。依據方向,我覺得這地道可能通向皇宮。豐延蒼繼續猜測,更是驚人。 皇宮?無心cha柳柳成蔭啊。岳楚人睜大眼睛,那時琢磨了東陽皇宮許久了,看來這回,夢想成真了! 豐延蒼輕笑,開心了? 嗯。岳楚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便是前方有洪水猛shòu,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前進。 地勢一路向下,大約走了接近兩千米時,地勢才緩緩回升轉高,小斜坡很緩,走起來一點也不費勁。 小蒼子,你那火折子要滅了。身后的亮光越來越弱,馬上幾近黑暗了。 我在前走吧!黑下來她什么都看不見了,豐延蒼索xing熄了火折子,然后走到了前面,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一黑下來,岳楚人就徹底成了睜眼瞎了,亦步亦趨的跟著,什么都看不見沒什么安全感。 大約前行了三四百米時,前方的豐延蒼停了下來,岳楚人恍若粘糕直接貼到他后背上,小聲問道:怎么了? 我在判斷我們現在在哪兒?豐延蒼回答,在這地下黑幽幽的,他也能感知的到方位。 在哪兒呀?抱著他的腰,岳楚人眨著眼睛什么都看不見。 不是城郊便是皇宮。細思半晌,他輕聲道。 這地道真是夠長的,那小變態跑的忒快,不是人的心臟就是優越,疾跑起來不帶心慌的。冷叱,極具諷刺。 你說趙安陽的心臟是由松脂做的,與那些亡靈的石頭心臟相差很大么?抓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他一邊溫聲問道。 嗯,肯定有差距。不過還是得說說那人的本領了,將這些材料都給我,我也未必能讓一個將死之人那般活泛。趙安陽的身體極好,而且能將武功發揮的大有成效。 有利就有弊,弊端就是需要那些孩童?想起那滿屋子的人偶,豐延蒼的聲線淡了下來。 他需要吃小孩兒的心臟,再搭配上一些其他的東西,就能夠保證他如正常人一般。岳楚人客觀的解釋,但卻仍舊很殘忍血腥。 你那時暗示我,你能殺了他。還在那個小樓里的時候,岳楚人捏他的手暗示過他。 能啊,殺他很容易,不是什么難事。只是這小子跑的太快,你也被他傷著了。再次遺憾她沒武功,否則逮著他還不容易。 呵呵,我的傷沒事,換個地方,抓他很容易。豐延蒼輕笑,也不知因為什么突然很開心。 到時你負責抓他,我負責宰了他,這個小變態,決不能留在世上。這若是日后做了皇帝,這東疆就徹底玩完了。簡直難以想象。 所以,眼下的形勢乃大勢所趨。心底里,他也對東王很好奇。這個人,是個很聰明的人,以前他就印證過。但現在怎的這般愚蠢,憑他將趙安陽立為太子就看得出,這國家百姓對他來說,并沒有那么重要。 嗯嗯,你們就放心的打吧,后世絕對挑不出毛病來,你們兩兄弟也絕對千古留名。岳楚人附和,豐延蒼輕笑,他很愛聽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