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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知何時知道了敏妃對豐兆天很癡迷,一日找到她給她出主意,說若是靜貴妃這一胎生出個丑娃娃來她便會失寵。敏妃與靜貴妃長相又很相似,她在豐兆天耳邊再chuī些風,就能娶她進宮了。 敏妃雖是有些忐忑猶豫,但抵不住皇后能說會道,最終還是相信了她,以為那藥給靜貴妃吃了,只是能讓她生出個丑孩子罷了。 結果可想而知,靜貴妃大傷元氣,豐延蒼胎中中毒,不過幾年靜貴妃便香消玉殞,那時敏妃才知自己上當了。 去找皇后吵鬧,皇后不予理會。敏貴妃氣急便說將這事告訴豐兆天,皇后害怕了便說她手里有解藥,能治好豐延蒼身上的毒。 敏貴妃一聽心動,朝她討要解藥,但皇后卻說,一切等到豐延毅做了太子之后再說。 之后皇后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拖著了,豐兆天又對敏妃不是很感興趣,三分鐘熱度就又摟著別的女人入懷了。 后來豐延星出生,敏妃再次向皇后提起解藥的事,她便以豐延星的生命加以威脅,敏妃便什么都不敢說了。 但做了虧心事又怎能心安理得?夜夜噩夢,折磨的她心力jiāo瘁。每次看到豐延紹豐延蒼兄弟倆那與靜貴妃相似的臉龐氣度,她就害怕的要死。二十年如一日,她便成了這宮里的怪人,豐兆天所有的女人中最怪的一個。 知道了所有的事,岳楚人給予的只是一聲長嘆。皇后固然心狠手辣,但罪魁禍首更應當算上豐兆天一個。憑他對豐延紹與豐延蒼的態度,岳楚人肯定他不愛靜貴妃。當初極盡寵愛,想必也是為了某個目的。惹得皇后嫉妒,利用年少的敏妃下毒手,這罪人又怎是一個? 太陽落下西山,岳楚人獨自走向西華門的城甕,戚峰與馬車都在那里。 勤王妃。驀地,一道聲音從身后響起。岳楚人停下腳步回頭,一襲黑色勁裝的閻靳正朝她走來。 你怎么在宮里?勾起唇角微笑,酒窩淺淺。 去看蘇兒了。走過來,閻靳臉部線條放松,身上的冷漠淡了些。 我晌午時見過她。兄妹啊!她若是有個這樣的哥哥,也會覺得很幸福。 三日后我便要回邊關了,臨走時來看看她,再相見或許就要明年了。兩人并肩朝著西華門走,閻靳的聲音清冽好聽。 這么快就要走了?不過我不能送你了,我要去一趟護國寺。笑瞇瞇,看來他們也得在今天告別了。 護國寺?或許你能送我,因為我也要去護國寺。閻靳微詫,隨后扭頭看著她,抿起的唇畔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真的?你什么時候去?岳楚人微微挑眉,想來他們第一次見面還是在護國寺呢。 明日。閻靳回答,透澈的如同雪山之水的眸子少見的浮起幾抹輕松。 嚯,咱們順路。抬手打了個響指,岳楚人紅唇彎彎。 確實順路。你與勤王何時出發?微微頜首,劍眉星目萬分俊朗。 他不去,朝上的事太多。明兒大約辰時左右出發,不如咱們一同走?向玉林討要醫武僧,她若是不親自去的話,顯得太沒誠意了。 好。閻靳點頭,唇角微揚,恍若風化雨。 102、公子夫人,千里送身 前往護國寺,一早啟程,本是去辦一件很簡單的事,卻跟著諸多護衛。 昨晚她將偶遇閻靳,后來他也說今日前往護國的事qíng與豐延蒼說了。他笑得誘人,然后說有閻靳一路隨行他就更放心了,然后今早身后便跟隨了十六個護衛,加上駕車的戚峰,一共十七人。 此次豐延蒼不同行,叮當便跟著了,許久未跟著岳楚人出城,小丫頭很是興奮。 坐在馬車里推開窗子,圓圓的臉蛋笑盈盈,很是喜慶。 靠坐在馬車當中,岳楚人半閉著眼睛。昨晚沒睡好,睡在豐延蒼懷里,他總是在動,所以她也總是醒。 此時馬車晃晃悠悠,讓她不禁的昏昏然。 大約半個時辰后,馬車出了南城門,前方一人一馬停于路邊,那人一襲黑色勁裝,身姿挺拔,艷陽天里唯獨他周身冷氣環繞,看一眼會自動降溫。 隊伍停下,岳楚人卻依舊閉著眼睛,是真的睡著了。 王妃,看到閻將軍了。叮當轉身搖晃著岳楚人的手臂,之于閻靳,她這個丫頭心里滿滿的都是敬畏。 睜眼,眉目間有些困乏,不過聽到閻靳眼睛卻是亮了些。扭身靠近窗口,一眼就看到牽著馬走過來的閻靳,她彎唇一笑,等了很久了? 看向窗子那里露出來的那張臉,雙眸晶亮卻滿臉慵懶,那般模樣別具風qíng。 兩刻鐘。閻靳回答的簡單,聲音清冽。 咱們走吧。你要騎馬?不如坐車?雖是誠心邀請,卻心知閻靳肯定還是會騎馬。 騎馬之于我更為舒坦,咱們上路吧。唇畔的線條柔緩許多,很是吸引人。 好。笑瞇瞇的點頭,岳楚人倏地縮回腦袋。那邊一眾護衛早就下馬給閻靳見禮,隨后各自上馬,隊伍前行離開皇城。 護國寺在芷山,半天的路程,當太陽到了頭頂,隊伍也到了芷山下的小鎮。 這季節鎮上的人不多,但依舊是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這個時間點該用午膳了,到了護國寺還各自有事,自是沒有時間先吃飯。所以,隊伍在小鎮上的一間酒樓前停下,午膳便在這里解決了。 從馬車里出來,睡了一路,見著太陽多少有些睜不開眼。瞇著眼睛邁入酒樓大門,身后閻靳也走了進來。 這天兒熱得很,不過看見你我就自動涼快了。扭頭看著閻靳,岳楚人的眼睛也睜開了,晶亮好看。 閻靳唇角微揚,為何? 你就是ròu體冰塊,有自動降溫功能。這乃實話。 閻靳臉部線條放松,對岳楚人此評價沒任何不悅。 人很多,共分四桌,岳楚人與閻靳戚峰還有叮當一桌,其余十六人分三桌,幾乎占了半個酒樓。 菜色簡單,不過卻都吃的很香。坐于窗邊,岳楚人不時的注視著外面的街道,有不少人都是從芷山上下來的。 閻靳,咱們第一次遇見可就是在這兒,還有費大膽。閻靳坐在她對面,岳楚人扭過頭看著他笑瞇瞇道。 閻靳微微頜首,十一月二十六。時日準確的說出來。 岳楚人立即點頭,對對,就是那天。剃度法典的三天前,這人記xing真不錯。 兩人說話,旁邊叮當低頭吃飯,而且只吃自己眼前的。另一邊戚峰雖是不語,但卻是一直認真聽著二人說話,眼里有幾分復雜。 你每次回來都要去看看你師父?閻靳的外門有師父,內門也有師父。外門的師父岳楚人不認識,但內門的師父就是玉林老和尚。 每年只回來一次,自是應當前去看望。奈何時日太短,無法盡孝。在護國寺的生活對閻靳影響很深,從他這冷漠的xing子,忠義的xingqíng就能看得出來。 玉林老和尚也是小蒼子的師父,不過和你比起來,他那個徒弟可是不怎么樣。豐延蒼是敬重玉林,但可不如閻靳這般將玉林敬成父親。 朝政繁忙,也可以理解。閻靳放下筷子,神色淡漠。 或許吧。不過我與他也差不多,沒有事還真就不會親自跑一趟。若是論做人,誰也及不上閻靳,岳楚人對此深深佩服。 那這次有何事?相約同路,閻靳卻不曾問過她來護國寺要做什么。 我呀,我要向玉林老和尚借人。酒窩淺淺,面若桃花。 閻靳有些不明,看著她不言語,用眼神詢問。 我要在關州再開一間濟世堂,缺人手,所以只能求助于護國寺了。護國寺的醫武僧相當有本事,我也是很佩服的。所以,在人手還沒到位之前,只能依靠護國寺了。將計劃說與閻靳,他微微頜首,清冷的眸子里卻滿是贊賞。 師父肯定會答應的,濟世天下何樂不為?閻靳直言,以玉林的胸懷,別說借人,就是借他的命,他也會給。 我知道他會答應,但于qíng于理都得親自來一趟才夠誠意。初起之時,護國寺一直都是我的后盾,我與護國寺之間的關系可謂是剪不斷。搖搖頭,對于互相謀利的兩方來說,她倒是占了護國寺的便宜。 其實還是勤王想得周密看的長遠。閻靳贊嘆,盡管語氣還是那么冷漠缺少些誠意,但他是發自肺腑的。 這話對,若是沒他,我都不知護國寺是gān嘛的。想她一個外來人,一切倚靠的都是豐延蒼。 閻靳微微垂眸,眉目間的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驀地,街上響起喧鬧聲,岳楚人扭頭看過去,街上人來人往,她什么都看不見。 喧鬧聲愈發接近,街上的人也都讓開兩邊,酒樓里的人也都站起身往外看,這小鎮里可是很少發生什么事兒的。 街上,只見一個青年男子快速的由街那頭跑過來,穿著儒衫書生模樣,清清瘦瘦,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不過卻依舊在奮力的跑著,前方有擋路的他便大喊讓開,街上的人都讓開,他很快的從酒樓前跑過。 大家都不知到底怎么了,議論紛紛的。因著護國寺就在芷山上,所以像這種事一般不會發生,祥瑞之地,佛光普照,一向很平靜。 靠著窗子,往那青年跑遠的方向看,半晌,岳楚人收回身子,青年消失的地方又響起了喧囂聲。 那青年男子又跑了回來,還一邊喊著前方的人讓開,街上有人不由得大聲問他到底怎么了,所有人紛紛側目看著那青年男子。 在下、、、在下在找護國寺的醫武大師、、、可是他們不在藥鋪,說是出診了。在下這就、、、這就去護國寺請醫武大師。青年男子累的不行,上氣不接下氣,放慢了奔跑的速度一邊回答,滿臉大汗。 一聽這話,街上的人不由得都點頭,可是家里人生病了?那快走,寺中的醫武大師馬上就會出診。對于護國寺眾僧人的人品,沒有人懷疑。 青年男子大口喘氣的點頭答應,然后一邊朝著芷山方向跑。 岳楚人微微挑眉,隨后道:戚峰,去攔住他,我去給看看。這若是等他跑上了芷山,說不定得暈過去。這體格著實不咋地,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當真如此。 戚峰點頭,隨后走出酒樓。 岳楚人站起身,旁邊幾桌的護衛也隨著起身,奉行豐延蒼的命令,一步不離。 你去不?若是不去,那就先上山,咱們山上見。看向對面的閻靳,岳楚人悠悠道。 起身,閻靳眸子透澈如水,我與你一同去。 走吧。走出酒樓,戚峰也帶著那青年男子來到了酒樓前。 跑的滿頭大汗臉色發白,看這樣要虛脫了。誠如岳楚人所說,他肯定到不了護國寺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