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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最后的時候,還有人能對我說一聲可惜,此生足矣。他笑了,很釋然的模樣。 我想知道,你與南疆北疆可有合謀?金庫兵器庫,那是絕對不能落在他們手上的。今日裴襲夜跟來,一會兒她勢必得想辦法制住他。 秦如海搖搖頭,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從未與他們同流合污過。寧譽與南疆有關聯,他卻從來不曾參與過。 我信。點點頭,沖他這番話,她相信。 秦如海深呼口氣,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在他看向屋子正中間的同時,一聲巨響于屋子里平地而起,而后便是一股qiáng氣流四散開來。 岳楚人被bī退好幾步,整個房子的門板窗子盡數嘁哧咔嚓碎裂,一柄玉制匕首橫空飛出,毫無偏差的刺進了秦如海的心口。 屋子里,滿地láng藉,閻靳與裴襲夜分別站于屋子兩側,二人皆不輕松,額頭布滿細汗,胸口起伏劇烈。 鮮血溢出,白色的儒衫被染紅,秦如海咣當一聲倒地,沒再說一句話便閉上了眼睛。他身后主座的后面,十幾具尸體整齊的躺在地上,那都是秦家的子嗣。看樣子,已經死了有兩三天了。 岳楚人走進屋子,看著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秦如海,無聲的嘆了口氣,可惜了。 免于滿門抄斬死無全尸,他們選擇了這種死法。裴襲夜嘖嘖輕嘆,可愛的臉龐上劃過一抹佩服。 走過來,岳楚人也看到了那主座后面的尸體,大大小小,還有兩個七八歲的孩子。 他早就等著我們來了。如果我們再早一些來的話,或許他們不必死。搖搖頭,秦如海這個人太可惜了。若是早些認識,她肯定不會讓他們死的。 裴襲夜走至她身邊看著她,梨渦淺淺,眸子卻流光溢彩,想不到你夢想中的生活是那樣的,恣意無畏快活歡暢,很好。原來他們在破陣時也聽到了她與秦如海的對話。 抬頭,她轉身面對著他,距離很近,只需一人微微傾身,他們就貼在了一起,這個姿勢很曖昧。 很難想象是不是?我確實就是這樣想的,而且也確實這樣做了。抬手,放在他胸口,她仰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頗具挑逗意味。 裴襲夜微微揚眉,眸光變暗。 一旁,閻靳看著他們倆,眸子變緊。 所以,只要你想的話,脫離大燕跟著本少也完全是隨心意的事兒。那么,你到底想好了沒有呢?壓低了聲音,有些微啞的聲線bào露了他的yù動。 岳楚人紅唇彎彎,踮腳,同時伸手環住他的頸項,緩緩靠近,他眸子里盛滿了驚訝與期待。 唔!旖旎的qíng景瞬間被打破,裴襲夜悶哼一聲,岳楚人同時跳到一邊,下一刻他便躺在了地上,雙眼緊閉,儼然暈了過去。 閻靳無形的松了口氣,看著躺在地上的裴襲夜,眼里沒有一絲同qíng。 金庫兵器庫,這么多寶貝怎么能讓他知道。閻靳,咱們找找,肯定能在這屋子里找到。轉身開始尋找,滿地láng藉,她也絲毫不覺得亂。 閻靳也行動,兩個人在屋子里尋找,墻壁上的字畫,桌子椅子,那些瓷瓶擺件等等東西統統翻騰了一遍也沒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閻靳繞過秦如海的尸體和暈過去的裴襲夜,走向那并排躺在地上的秦家人尸體旁。垂眸注視了一會兒,然后開始搬動尸體。 在搬走第三具的時候他有了發現,反手叩擊地面,發出空空的聲音,這下面是空的。 在這兒。他喊了一聲,岳楚人也快步的跑了過來。 真的在這兒,快搬走。兩人合力,快速的把剩余的尸體都搬走,一塊四米長三米寬的地板與四周呈長條形的地板格格不入。 拿出匕首撬起地板的邊緣,岳楚人與閻靳一起動手將那塊巨大的地板塊移開,下面是兩塊合在一起的下陷石板。 在最中間的地方分別有一處凹槽,手扣住凹槽就能將石板搬開。岳楚人站在一邊,閻靳搬開了左側的石板。 下面黑幽幽一片,有風從下面chuī上來,涼颼颼的。 又搬開了另一塊石板,這地下入口徹底的bào露了出來。 岳楚人輕吁口氣,腦子里呼喚著書生張,要他快點帶人過來。隨后抬頭看向閻靳,眼睛晶晶亮,咱們下去? 閻靳本是想等豐延蒼過來再定奪的,畢竟他私自進入可能放著金銀珠寶還有兵器的地下儲庫并不合適。但是看著岳楚人那恨不得馬上跳下去的樣子,他點點頭,同意。 岳楚人將房間里的琉燈拿在手里,閻靳一手攬著她的腰,縱身一跳,兩人瞬時消失在房間內。 地dòng比想象的要深的多,大約二十多米,閻靳中途三次扣住石壁,最后終于落地。 對面有風chuī過來,提起琉燈照了照,前方是由石板鋪的路,幽幽的很深。 走吧。看著岳楚人在那兒拿著琉燈照個沒完,閻靳抓著她的手腕往前走。 岳楚人轉著眼睛瞧著四周的墻壁,無意識的將手腕從他手里抽出來,然后抓住了他的手,一邊道:十個人并行都沒問題,這地道修的真好。不止寬度很好,高度也很好,將近三米的樣子,完全能夠大肆的運送物品。 十指緊扣,閻靳點點頭,確實。 朝著深處走,大約一百米的時候有一個轉彎,繞過那個拐彎兒,岳楚人提起琉燈往遠處一照,隱隱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發光。 岳楚人的眼睛瞬時亮了起來,好像找到了。 閻靳的目力比她要好許多,微微瞇眼看向幽黑的遠處,隨后低聲道:金庫就在這兒。 一聽他肯定的語氣,岳楚人差點跳起來。閉上眼睛催促書生張快點過來,隨后睜開眼睛拽著閻靳往深處走。 快速走近,提著琉燈一照,果然是金庫。 一個個巨大的箱子擺放在兩側,箱子上隨意的堆放著大大小小蓋不上蓋子的小箱子,里面皆是珠寶。中間留出一條過道,一直延伸到深處看不見盡頭,這里的金銀財寶不計其數。 松開閻靳的手,岳楚人沖到箱子前抓起那些珠寶看了看,隨后將琉燈放在地上,然后動手把上面的小箱子搬下來,將大箱子的蓋子打開。 金燦燦的進入視線,盡管光線微弱,但這箱子里整齊碼放的huáng金依舊晃花了岳楚人的眼。 閻靳,快來看,都是huáng金。拿起一塊金子掂了掂,貨真價實。 看著岳楚人那么興奮,閻靳唇角微揚的走過去,也伸手拿起一個看了看,很純。 這么多,秦家果真富可敵國。估摸著國庫都未必有這么多。 五十年的財富,若寧譽真的起事,咱們未必是對手。也幸好寧譽的起事之路夭折了,否則將迎來大亂。 秦家人是善財童子啊,如此會賺錢。只是可惜了跟著寧譽,一家人不得善終。想起秦如海,她還是覺得很可惜。 閻靳彎身提起琉燈,驀地眉心微蹙,來人了。 岳楚人笑瞇瞇的點頭,我的人來了。 閻靳不解,看著岳楚人笑得開心的模樣瞬時恍然,又有幾分不可思議,你要將這里的金銀珠寶搬走? 岳楚人誠實的點頭,笑得酒窩淺淺,反正這么多,我還辛苦了那么久,搬走一半兒不為過。 一半兒?閻靳更為無言,上次她在三王豐延芷那兒搜刮錢財他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今日更是讓他開了眼界。 我可不是裝在自己的口袋里,無論是濟世堂丐幫,還是大肆義診都需要錢。用在這些地方,總比被某些人拿來包養女人揮霍來得好。能不能拿走一半兒還得看大家的速度,豐延蒼可能馬上要來了,他肯定會笑著讓她住手的。 閻靳無話可說,最后幾不可微的點頭,表示他不會管。 書生張帶人下到了地道中,幾百號人,瞬間將整個地下通道都填滿了。 別看一個個穿著破衣爛衫,但這都是每個月領工資的人,更不會一日三餐吃不飽,個個健壯的很。還有幾十人都是練家子,這都是書生張瓦羅來的。 書生張指揮著眾人搬運,見到這么多的huáng金珠寶,自是有人感覺都要暈了。不過他們下來的時候在屋子里看到了一堆的尸體,或許以為是岳楚人與閻靳殺的,所以,此時看見這么多的huáng金激動歸激動,卻是不敢做偷偷摸摸的事。 眾人搬運,岳楚人與閻靳朝著深處走過去。 大約走出去兩百多米了,兩側擺著的滿滿當當依舊還是金銀珠寶,感覺像是徜徉在金銀珠寶當中,這種感覺很慡。 你說這地下倉庫直通到哪兒?岳楚人辨識不出方向,但是她肯定現在已經出了秦宅的范圍內了。 城外。閻靳的話語很簡潔。 城外?岳楚人的腳步頓了頓,隨后扭頭看向閻靳,幽幽的光線中他的臉也有幾分朦朧,會不會直通鷹水嶺? 閻靳也轉頭看著她,劍眉星目俊朗帥氣,唯獨那滿身的冷漠讓人無法接近。 很有可能。他們走在這里一直有風,很明顯在盡頭有出口。一直延伸到城外,那么另外那個出口最有可能在死衛聚集地鷹水嶺。 那得讓他們快點動作,小蒼子帶人剿了那死衛的老巢,肯定也會發現這地下倉庫。他們倆已走出很遠來了,岳楚人垂眸吩咐書生張動作快,閻靳看著她面龐柔和。 誠如二人推測,在半個時辰后,聽見了地道深處傳來了聲響,就是岳楚人這耳力不行的,也聽到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后朝著深處走去。 大約二三百米之后,兩側堆放著的不再是金銀珠寶,而是兵器了。不止是兵器,還有鎧甲戰靴,做工jīng良,饒是閻靳也被這些裝備吸引了過去。 岳楚人徑直的往前走,遠遠地,瞧見了勤王府的護衛。 見過王妃。岳楚人從另一頭出現,眾護衛也意外的很,連忙拱手見禮。 你們王爺呢。視線所及之處都是勤王府的護衛,閻字軍親兵不在,豐延蒼也不在。 回王妃,我們進山破陣時王爺受傷了,此時在鷹水嶺休息。一人回答,他說的輕松,但是一提破陣二字,岳楚人就知道他們肯定也是被困在了陣法中。 他沒事吧?微微蹙眉,豐延蒼武功高超,他都受傷了,想必圍剿鷹水嶺時必是險象環生。 王爺肩頭被流箭刺中,流血較多。護衛回答,其實那流箭本來是沖著豐延蒼的心口去的,他反應快躲過要害,卻是刺中了肩頭。 一聽這話,岳楚人迅速的繞過他們朝著盡頭走過去,然而勤王府的眾護衛從入口走到這兒也是走了許久的,待得岳楚人走出地道,外面天都微亮了。 地道口,有勤王府的護衛和閻字軍親兵在把手,一把梯子掛在那處延伸到地面。岳楚人爬上去,才發現這個地道口原來是一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