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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靳在對面坐下,看了岳楚人一眼,星眸透澈,二十五。準確的日期。 新年那天能趕到軍營?若是趕不上,他和費松倆人豈不是在路上過新年了。 日夜不停,三十夜間能到。果然不負他的名字,字字句句都很嚴謹。 你上次說過,已經設了陷阱等著那個叫張冰的往里跳,如何了?翹著腿,岳楚人如同與朋友話家常。閻蘇坐在一旁,視線在兩人之間游移,眸色復雜。 已經jiāo給皇上了。閻靳神色放松,整個人看起來分外gān凈,滿身的冷漠都淡了許多。 這事兒一直沒聽說,至少一直到今天也沒消息傳出來,屬于軍事秘密范疇?岳楚人挑著眉尾頗具凌厲。 閻靳不語,唇角上揚,他在笑。那邊閻蘇更是詫異,隨后神色愈發復雜。 前往金州義診,十二日一早隊伍便集結在南城門外。禁軍押送著物資,有糧食,還有過冬的衣物,還有三車總共五千兩的銅錢。 七王府的車隊押送的是糙藥,連帶著岳楚人閻蘇,已經忘記了冷宮一事的豐延星等人一共十五輛車,禁軍押送的物資一共二十七輛車,長長地車隊,打著明huáng的旗幟,浩浩dàngdàng的出發。 而后在途徑芷山時,護國寺的醫武僧早就等候多時了,醫武僧,武僧共二百多人,更給隊伍增色。金雕隨著車隊飛翔,其態英武,引得臨路村莊的百姓都出來觀望。 金州距離皇城很近,但若到達也需要一天的時間,且因著車輛眾多,帶的東西也太多,所以速度也慢了下來。 冬天夜晚來臨的快,在馬車里晃dàng的叮當都睡過去了,車隊終于到達了金州的驛館。 岳楚人與閻蘇都披著厚重的狐裘披風,倆人從車中下來,邁著一致的步伐快速的上樓。 我得先吃東西,好久沒體會過饑餓的滋味了。順著樓梯往上走,閻蘇低聲道。 走在前的岳楚人輕笑,誰讓你在車上不吃東西?我現在只想睡覺,舒展一下我的骨頭。坐了一天搖晃的馬車,她全身幾乎沒了知覺。 無論什么東西你都能吃的進去,嘴里嚷著不是給人吃的,卻吃得有滋有味。閻蘇搖搖頭,她是佩服岳楚人。 那也比餓肚子qiáng。走上二樓,有丫鬟已經候在兩個房間門前,不卑不亢的指引著兩人進入各自的房間。 房間里暖和的很,脫下披風,岳楚人直接把靴子脫了躺到g上,略微伸展一下,骨頭發出嘁哧咔嚓的聲音。 哦,好累!很想給自己扎幾針緩解一下,不過她現在更想閉上眼睛睡覺。早上起得早,現在差不多二更天了,她嚴重缺覺。 脫掉衣裙,也顧不得沒有洗澡不舒服,鉆進被子里閉上眼睛。外面車隊在整隊,好似也根本無法阻礙她入眠。 燈火幽幽,寂靜的房間沒有一點聲響。驀地,緊閉的房門自外打開,幽光下,一抹黑色的身影從門外閃了進來。 幽暗的燈火將進來的人在墻上拉出頎長的影子,慢慢的接近g邊,最后在g邊坐了下來。 似乎坐在g邊看了g上的人許久,那人終于伸出了手,順著被子的fèng隙輕柔而優雅的鉆了進去,然后準確的將手覆蓋在那修長滑膩又暖和的小腿上。 068、戀愛,忠誠 燈火幽幽,雅致的房間靜的沒有一點聲響。g上,女人閉著眼睛睡得熟,男人坐在g邊,一只手探進被子中,帶著些許戲弄的捏著她滑膩的小腿兒。 半晌,女人一動不動,男人似乎在笑。 驀地,被子下的腿猛的抬起,用力的朝著坐在g邊的人胸口踹去。 男人動作更快,一把抓住踹過來的腳腕,隨后稍稍用力向后一拽,g上的人愣是往他的方向挪移了大半個身子。 小賊,你力氣還挺大。岳楚人猛的坐起身,抬起右手極快的拍向g邊之人的胸口。 g邊的人微微側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指間一根銀針閃閃發亮。 微微用力yù拉進懷中,而岳楚人本來就是一股大力氣坐起來朝著g邊的人沖過去的,兩力相加,她撲過去,g邊的人也沒挺住,倆人轟隆一聲倒在地上。 本王走了這么久,沒想到你卻是胖了這么多,看來你是真的沒想本王啊。帶著笑意的熟悉聲音在身下響起,早在倆人同時倒下的時候岳楚人就看到了他的臉,所以此時趴在他身上聽著他調侃,她更加用力的壓了壓他,聽著他悶哼,這才抬起上半身看向被壓在身下的人。 姓豐的,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瞧瞧這滿下巴的胡子,嘖嘖,真丑。嘴上說著難聽的話,岳楚人的眼睛卻是在笑著,酒窩淺淺,長發散在頸側,撩撥著豐延蒼的臉頰。 俊美的五官更立體了些,眉目間有著掩藏不住的疲憊,下頜上青色的胡茬也相當繁茂,也怪不得岳楚人說他變丑了,往日的飄然優雅都被疲勞所掩蓋。 躺在地上,豐延蒼笑容輕柔,看著壓在身上的人,眸光如水,連夜趕路,半個月的路程,我六天就到了。 岳楚人慢慢的眨眨眼,視線在他的臉上游移了一圈,隨后抿嘴,這么拼命啊!小蒼子,你回來怎么不提前告訴我?還偷偷的跑到屋子里偷襲我?剛開始他的手摸上她的腿時她就醒了。她以為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小賊,所以一直等著看他要gān嘛。結果只是捏捏摸摸,弄得她癢得很。 咱們前后到達驛館,你上樓的時候我一直在看著你。本以為你會用膳或者洗漱一下。誰想你倒頭就睡,我也是沒辦法才偷偷進來。聽到她那么中氣十足的和閻蘇說話,豐延蒼想想不禁輕笑。 你比我早到一步?那你玩什么神秘?她穿著薄薄的中衣就這么壓在他身上有些冷,直起身子,屁股下軟軟的,坐在人身上還挺舒服。 本王日夜不休趕到金州與你相會,不感動?她坐起來,他也終于能離開硬邦邦的地面了。身上披著黑色的狐裘大氅,里面白色的長袍也有些變了顏色。 感動個鬼啊,嚇著我倒是真的。他坐起來,岳楚人也趕緊從他腰上站起來,一屁股坐到g上,這才將他整個人看清楚。 瘦了些,一身風塵仆仆的,他說他連夜趕路看來是真的。雖然看起來有點láng狽,不過卻更有味道了,有人味兒,盡管人味兒里夾雜了點汗味兒。 看夠了?看夠了允許我坐下了?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扔到椅子上,豐延蒼走到g邊坐下。岳楚人挪到g里面,那廝竟然靴子一脫,瀟灑的一挪身子,然后自如的躺下了。 岳楚人瞅著他,唇角有絲絲抽搐,你打算今兒在這兒住?一個多月未見,臉皮見厚。 不然呢?你們一來,將整個驛館都霸占了。你若是不要我,我就只能住野外了。他悠然的躺在那兒,說的可憐兮兮,卻絲毫不見有離開的意思。明明就已經打定了主意,你趕我走我也不走。 姓豐的,你現在臉皮怎么這么厚?微微傾身,岳楚人抬手去捏他的臉。 豐延蒼不動,鳳眸含笑,燈火幽暗,他就那么瞅著她,使得岳楚人莫名的有些不適。 收回手,岳楚人鉆進被子里貼著g里側躺著,倆人中間間隔的寬度差不多還能躺一個人。 南疆如何?對視著,岳楚人總覺得他的眼神有壓力,讓她后脊竄涼風。 不如這里冷,很cháo濕。豐延蒼溫聲回答,好看的鳳眸如同被清水dàng滌過,泛著光波。 皇城下了幾場雪,很好看。岳楚人裹在被子里,看著他悠悠道。 下過雪的護國寺也很好看吧?豐延蒼輕笑,卻好似在打聽著什么。 岳楚人微挑眉尾,護國寺的剃度法典我觀禮去了,還在那兒遇到了閻靳。而且我還認了一個兄弟,費松。 豐延蒼彎唇,我知道,不過你們應當是兄妹,你是女人。兄弟?哪有男人和女人做兄弟的。 隨便,反正一個意思。他那人不錯,我第一次見費大膽那樣的人,很有意思。眉眼彎彎,岳楚人看費松很順眼。 費將軍是個很直慡的人,值得結jiāo。豐延蒼評價,并且很放心。 我見到閻靳時嚇了一跳,沒想到他那么年輕,我一直以為他是個彪形大漢來著。眨著眼睛,岳楚人實話實說。 豐延蒼微微揚眉,那又如何呢? 如何?不如何啊,只是和我想象有出入罷了。你那是什么表qíng?你說謊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不是說閻靳將來要做駙馬么?還跟什么十公主的。閻靳說根本沒那回事兒,而且那個十公主已經和別人有婚約了。岳楚人猛的想到這茬兒,這個謊話王。 豐延蒼面不改色,眸光幽深的瞅著她,就算他不是做十公主的駙馬,也會做別人的駙馬,遲早的事兒。 岳楚人一時間哽住,他不疾不徐的語氣,淡定自若的表qíng反倒把她噎住了。 反正日后不許胡說八道,你說的我都當真了知不知道?她這個外來人不了解實qíng,他說的大部分事qíng她都當做真的。 豐延蒼輕笑,抬起手臂搭在被子上,被子下就是她的腰,他找位置找的很準確。 這些日子還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兒?他稍稍向g的里側挪了挪,倆人的距離近了些,岳楚人不由得有些脖子發熱。 那可多了,還有好幾件大事兒呢。太子失蹤了你知道吧?他現在在哪兒你知道么?稍有得意的看著他,呼吸之間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豐延蒼稍稍思考了下,然后搖了搖頭,難不成是天下無敵的王妃做的手腳? 岳楚人抖著肩膀笑了兩聲,沒錯,他現在就在府里。 豐延蒼很是驚訝的看著她,當真?如若細看,就會看到那雙鳳眸里滿滿的都是壓抑不住的笑。 十二萬分的真,待得你回去就看見了,養的白白胖胖的。岳楚人止不住自得,尤其看著他那么驚異,她更是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 他在皇陵都能被王妃捉住,王妃當真厲害。似有贊嘆的微微頜首,豐延蒼一副及不上的模樣。 咱倆唯一的差別就是我膽子大,你不敢做的,我都敢做。這話完全發自她內心,她就是這樣想的。豐延蒼是很聰明,但是他有各種顧慮,而她就沒有。 王妃所言極是,日后還要多多仰仗王妃啊。嘆息著,豐延蒼全權托付。 少假惺惺的,你回來了不是就得進宮復命?那明兒就走么?想起宮里那個只喜愛豐延毅的豐兆天,還有那個兇手敏妃,她就十分的不想要豐延蒼進宮。 正常的速度,我現在剛過南山關。言外之意,他的行蹤是個秘密。